?莊妃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一時愣在了當場。沈嫵那張嬌笑的臉近在眼前,莊妃瞧着卻覺得異常刺眼。嘴巴張了張,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喉嚨裡猶如堵了一根魚刺似的,吐不出也咽不下。
“婉姐姐沒來得及說什麼,不過我倒是有許多話要跟莊姐姐說。這裡人多口雜,不是說話的好地方,這邊請吧!”沈嫵見她半晌不回話,臉上的笑意冷了幾分,伸手衝着偏殿的方向做了個“請”的動作。
莊妃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順着她指的方向往前走。沈嫵就跟在她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往偏殿走。
早有宮人將偏殿收拾好了,小桌子上擺好了熱茶和糕點。沈嫵一進去,就擡手揮了揮,讓候在旁邊的宮女都退了下去。
“這事兒本宮已經派人通知了皇上,你有什麼話儘快說!”莊妃撿了張椅子坐下,端起一旁的茶盞輕抿了一口,冷聲提醒了一句。
她的話音剛落,沈嫵的眉頭就輕輕挑起,臉上的神色也逐漸變冷。
“莊姐姐還真是迫不及待啊!如此急匆匆地告訴皇上,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沈嫵挑了張她旁邊的椅子坐下,心裡對於莊妃所做的這事兒感到不舒服,嘴裡所說的話就有些沒遮攔。
對於她這種無理的攻擊,莊妃的臉色當場就冷了下來。偏過頭盯着她瞧,眼神裡陰冷十足。
“姝修儀當真是越發張狂了,風大閃了舌頭這種事兒,你更應該注意纔是!”莊妃毫不客氣地反擊了回去,只是捏着茶盞的指節,微微泛白,顯然是用力過猛。
“既這樣,那不妨把話挑明瞭說。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勸動了婉姐姐,讓她和你一起聯手導演了這齣戲。但是這樣不可能把瑞妃徹底扳倒,今兒你請的那幾個人之中,又有多少會成爲你的幫手呢?至少像斐安茹那樣聰慧的人,就不會爲你所用,甚至她還會站在同屬於新貴勢力的瑞妃那邊,反咬你一口!”沈嫵沒有再多說廢話,直接開始有理有據地分析開了。
如果今兒早上,莊妃沒有叫上斐安茹一起,說不準這事兒還好辦些。可惜現在也只能祈禱懸崖勒馬,爲時不晚。
沈嫵的話音剛落,莊妃就輕輕挑起了眉頭,她仔細思考了片刻,臉上就露出了幾分淡淡的笑意。
“這一點我自然想到了,原本這計劃就存在着漏洞。所以才讓婉妹妹把你留下來啊。到時候在皇上面前對峙的時候,你這個皇上的心頭好,自然就有了用處,我不信你會敗給斐安茹!”莊妃見她已經識破,便沒有再隱藏,相反還耐心跟她解釋了一下。
沈嫵擡起頭,對上莊妃自得滿滿的笑意,心裡忽然覺得堵得慌,對於莊妃這樣理所當然的認識,她不禁冷笑出聲,低沉地說道:“莊姐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有趣了?竟然不問過我的意見,就直接利用了我!第一,我不贊同婉姐姐把孩子弄掉,第二,我更不贊同她捨棄了沈家,竟然只爲了跟你聯手。第三,陷害瑞姐姐對我們沈家姐妹三個沒有任何好處,反正她若是從妃位上掉下來,那個空出來的位置,又不會留給我們!”
沈嫵的話語擲地有聲,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始終專注地看向莊妃,一字一句都是從自己的利益出發。待她的話音落下,殿內陷入了一片沉寂。
莊妃有些驚訝地看着她,待反應過來之後,臉上卻露出幾分鎮定自若的笑意,她輕輕擡手理了理髮髻,柔聲道:“那又能怎樣呢?你已經沒有退路了,杜院判親自診脈,婉妹妹究竟是如何滑胎的,一定逃不過他的眼睛。此刻的奇華殿估計到處都是一股濃郁的麝香味兒吧!你若是不幫沈婉,她也只有被瑞妃和斐安茹聯手整治的份兒了!”
莊妃冷笑了一聲,一副絲毫不把沈嫵放在眼裡的狀態。她說完這幾句話,像是不願再與她糾纏一般,直接站起身準備走出殿門。
沈嫵看着她的背影,輕輕眯了眯眼眸,眸光裡閃過幾分陰狠。轉而輕輕揚高了語調,冷聲道:“那真是要讓莊妃姐姐失望了。這事兒不會牽扯到瑞姐姐,因爲那個花開並蒂的香囊,我已經讓人燒了!連渣都不剩!”
沈嫵邊說邊站起身來,待她說到最後一句,正好與莊妃站成一排。莊妃猛地迴轉過身看着她,臉上露出幾分難以置信的神情,眼睛瞪得老大,恨聲道:“你竟然燒了!那沈婉的孩子不是白流了!”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婉姐姐的孩子還沒掉呢,即使真的要掉,也絕對先把你拉下水!”沈嫵冷聲打斷她的話,氣狠狠地甩下這麼兩句,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擡腳跨出殿外,外面溼熱的空氣被吸入脾肺,心底那股沉悶的火氣才減緩了一些。莊妃真當沈婉肚子裡的孩子,是憑空變出來的麼?想要就要,想流就流。最可恨的是,莊妃竟然妄想着把她拖下水,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莊妃心頭也是怒火中燒,她在後宮裡一直是頭一把交椅,即使性子如瑞妃那般,見到她也得顧着三分顏面。偏生這個沈嫵,竟然給她這樣的難堪。況且這一切都是沈婉同意的,沈嫵又出來逞什麼英雄!事情簡直搞得一團糟!
待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主殿的時候,已經看到身穿龍袍的男人,一臉鬱鬱寡歡地坐在主位上,手裡拿着茶盞卻一口都沒喝。英氣的眉毛緊緊蹙起,臉上掛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讓周圍的人都跟着膽戰心驚起來。
“朕的愛妃、朕的愛嬪,你們兩位終於捨得來見朕了?”男人將手中把玩的茶盞猛地往小桌上一扔,“啪!”的一聲悶響,沒有蓋子的茶水四濺,甚至有幾滴都噴到了男人的衣袖上。
皇上的語氣十分惡劣,一見面就有發脾氣的預兆。沈嫵二人剛到這裡,還不清楚究竟是哪個地方惹惱了他。
兩人連忙俯身行禮,態度謙卑,方纔劍拔弩張的氣氛早已消失不見了,只有低眉順目,生怕讓皇上的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朕不管你們私底下搞什麼小動作,最好全鬥死了,還天下一個太平清靜!朕只有一條底線不能觸碰。那就是皇家的子嗣!”齊鈺顯然是真的怒了,他大力地拍着桌面,手掌和木頭接觸所發出的悶響聲,震得人耳膜發疼。
沈嫵二人自是不敢接話,她們不知道皇上究竟對這件事兒瞭解多少,說多錯多。此刻莊妃更是後悔把皇上請來了,若是知曉了沈婉臨時反悔,她也不會巴巴地請了人來,搞得現在如此尷尬。當真是請佛容易送佛難!
“婉修媛的孩子若是保住了,一切都好辦。若是保不住,你們幾個誰都別想逃!別把朕對你們的客氣當成福氣,朕隨時都會翻臉!”男人見她們不說話,臉上不耐煩的表情更甚,他緊緊地皺起眉頭,冷聲警告着。
兩人皆輕聲應承下來,殿內再次陷入沉寂。齊鈺不願意再瞧見她二人的臉,索性閉上了雙眸養神,只等着杜院判診治的消息。
沈婉見紅這事兒,連太后都驚動了。這位平日不出殿門的太后,竟是坐着轎攆來到了奇華殿,一進殿就瞧見皇帝跟座供佛似的安然坐在主位上,而莊妃和沈嫵則像是犯了滔天大錯一般,低眉順眼地侍立在牆邊。
看着沈嫵沒了平日裡的張揚跋扈,太后心裡頭那叫舒坦!她在春風的攙扶下,坐到了皇上旁邊的椅子上。
“母后怎麼都來了,朕不是讓人通知壽康宮了麼?待會子等結果出來了,再去告訴您!”皇上臉上的陰沉表情稍微收斂些,語氣也變得和緩了,只是語調中的僵硬任誰都聽得出。
“罷了罷了,哀家知道皇上惱了。哀家也是聽麗妃說的才知曉,不過是她們幾個姐妹一處玩鬧罷了,互相送送東西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太后揮了揮手,瞧見皇上如此雷霆震怒的模樣,倒是輕聲勸慰了幾句,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笑容。
太后的話音剛落,齊鈺臉上的神色就更加難看。他不由得勾起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輕哼了一聲,才扭過頭對着沈嫵二人道:“哦?原來是互相送東西啊!一個個的本事真是大,眼看着都要翻天了,沒事兒找抽!”
太后見效果已經達到,便閉了嘴不再多說。她的確是聽麗妃說的,莊妃這些小動作之前可能看不出,但是沈婉和瑞妃剛交換過信物,沈婉就見紅了,若說是巧合誰信吶!
莊妃和沈婉要對付瑞妃,這還真關係不到沈家。太后心裡頭暗自得意,索性就直接過來看戲了。
“母后倒是清楚得很吶,她們都不告訴朕!母后還知道什麼,正好順帶着一起告訴朕!”皇上一扭頭就換上了一張略帶笑意的表情,他輕輕眯起眼睛看着太后,只是本該撒嬌的話語,被他這麼一說,倒是諷刺意味十足。
太后原本準備看好戲的悠閒心情,一下子化爲了泡影。皇上總有一種功能,那就是他若不開心了,可以搞得所有人都不開心。
此刻殿內上上下下,從主子到奴才,沒一個心情愉快的,都苦着一張臉,等皇上折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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