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番外 (小皓+宴曼青+盛慕南)
柔和的水晶燈光線下,小皓端着一杯橙黃色的橙汁,滿臉興奮的進了盛慕南的書房。正在跟盛慕南覈對公司賬目的宴曼青聽到腳步聲擡頭,一邊扭動着痠痛的脖子一邊說:“小皓,這麼晚了還不睡?”
“媽咪,你累不累?我榨了一杯橙汁哦,給你喝——”小皓徑直走到宴曼青跟前,雙手捧着玻璃杯遞給宴曼青。他兩隻大大的眼睛明亮而有神,睫毛撲閃撲閃的,配上這兩個和盛慕南一樣的酒窩,笑起來真是要人命。
望着裡面橙黃誘人的果汁,宴曼青方纔的疲憊一掃而空。這孩子還這麼小就知道疼人,能有這樣的兒子,她覺得好幸福。盛慕南擡頭看着母子倆,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再一次盪漾開層層漣漪。
宴曼青接過玻璃杯,寵溺的摸摸小皓的腦袋,說:“真乖,這麼小就會榨果汁了。”可是喝了一口果汁之後,宴曼青剛纔的欣慰瞬間轉變成一臉難受……她瞅了一眼杯中的果汁,然後獻殷勤似的走到盛慕南身邊,將杯子遞給他——
“老公,小皓這麼乖,我自然不能獨自享受這份孝心。來,你喝了吧,獎勵你的。汊”
說得這麼好聽,盛慕南望着她,卻從她臉上看見了“這是陷阱趕緊跳”的字眼。每一次她叫老公,都意味着會有不尋常的事發生。
“爹地,你喝嘛——”小皓繞到盛慕南另一邊,拽着他的胳膊一個勁兒的撒嬌——
盛慕南將目光落在橙黃色的果汁上,一定是這果汁有問題。他挑眉,掃了一眼這一大一小撒嬌的兩人,接過果汁嚐了一口…朕…
一個字,苦。兩個字,真苦。
“爹地,一定要喝光光,喝光光!”小皓跟打了雞血一樣,眨着大眼睛盯着玻璃杯,這可是人家第一次榨果汁呢,要是沒人喝光光就太對不起人家了。
“……”喝光光……宴曼青扶額,搖頭。她等着看他噴出來,沒想到他卻嚥下去了,而且仰起脖子將杯中的果子一口喝盡——
他將空杯子遞給宴曼青,然後溫柔的抱着小皓放到自己膝蓋上,“寶貝兒,下次榨果汁之前記得要先把外面的皮給剝掉,不然真的很苦。”(榨橙汁不剝皮,親們去試試看就知道有多苦了,表示我曾經因爲上網上太久而迷迷糊糊的幹過這事兒,果汁很苦,榨汁機還被我弄壞了……臉紅的遁鳥)
小皓困惑的看着爹地一臉難受的樣子,眨巴着眼睛點頭,“哦,知道了。”
“給你倒杯水吧。”宴曼青看着他眉頭糾結的模樣,又好笑又無語。明知道那果汁苦的要命,幹嘛還非喝不可。
小皓聞言立馬從盛慕南腿上下來,從宴曼青手中搶了杯子就往外面跑——“爹地,榨汁機裡還有果汁,我給你倒!”
小皓風一般離去,剩下宴曼青風中凌亂
。她側眸看着盛慕南,做同情狀:“嘖嘖,你確定你還能喝?”
“不然你來——”他揚起脣角望向她,眉眼含笑。
“不了不了,老公最厲害,我和小皓都膜拜你。你繼續,我給你找幾顆糖去——”
“媽媽的爸爸叫什麼?媽媽的爸爸叫外公;媽媽的媽媽叫什麼?媽媽的媽媽叫外婆;媽媽的兄弟叫什麼?媽媽的兄弟叫舅舅;媽媽的姐妹叫什麼?媽媽的姐妹叫阿姨……”電視裡響起孩子稚嫩的歌聲,小皓託着下巴盯着電視的大屏幕,一臉的疑惑。
剛剛洗好衣服晾好的宴曼青擦了擦手,過來摸了一把他的小腦袋,抱着佩佩拿着遙控準備轉檯。
“等等——”小皓搖着腦袋盯着電視機一臉糾結。宴曼青一怔,看了一眼旁邊埋頭處理公司的事兒的盛慕南。自從盛氏倒閉之後,這個剛剛起步的新公司因爲他的老客戶紛紛來下單的緣故,所以格外的忙碌。加上上一回宴曼青設計的晚禮服得了冠軍,許多知名的大品牌都來跟新公司合作,所以盛慕南一個頭忙成兩個大了,經常半夜三更還在埋頭苦幹。
“喂,”宴曼青坐過去,用胳膊肘推了推他,“你兒子一臉糾結的,你趁我不在欺負他了還是怎麼的?”
“什麼時候能輪到我欺負你們母子,我就燒高香了。”盛慕南動了動痠痛的胳膊,擡頭睨了一眼抱着佩佩的她,“我說,佩佩又不是你老公,你什麼時候能對它差點兒,對我好點兒啊。”
“無聊。”宴曼青聳聳肩,將佩佩放在沙發上,然後坐在盛慕南身後,幫他揉肩,“累了吧?”頓了頓,不等他回答她便嘖嘖嘆道:“盛慕南,其實你挺虧的。你瞧啊,公司是我名下的資產,這房子啊車啊什麼的,戶主全是我的名字。你這麼勞心勞力的拼,萬一我哪天帶着孩子改嫁了,你上哪兒哭去?”
“行啊宴曼青,我一直不知道你還有改嫁的想法。”盛慕南全身心放鬆的躺在她懷裡,眯着眼睛打量她,“想害死哪個男人儘管去愛,沒關係,先閹後殺,然後拖去喂狗——哎哎哎你幹什麼!”
“拿手機打電話給你小叔,看你怎麼先閹後殺再拖去喂狗——”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你跟小叔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小皓是我兒子,管他叫爹地,宴曼青你哪根筋搭錯了?你讓我怎麼……”
“別吵了!”小皓回頭瞪着眼睛忿忿地吼道,夫妻倆頓時閉嘴不說話。宴曼青一邊替盛慕南揉肩一邊擠眉弄眼。自從小皓做了換腎手術之後,身體變好了,脾氣也變大了,尤其這兩天,逮誰不順眼就開始吼——
盛慕南撫着下巴,盯着小皓的背影反覆琢磨。這孩子這兩天怎麼了?在學校不開心了?沒道理回家嚷嚷個不停啊。
過了很久,小皓才拖着灌鉛的雙腿坐到沙發上,苦惱的望着父母,“媽咪,我究竟是叫他哥哥還是爹地?你姐是他媽咪,我應該叫奶奶還是叫阿姨?你是他小姨,我是繼續叫你媽咪呢,還是叫你姨婆?”
“你可以當做這人不存在
。”宴曼青一臉黑線,隨口說了一句。低頭一看,盛慕南已經徹底風中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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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你聽,”小皓努努嘴,跟着電視上的家族歌哼唱道,“‘爸爸的媽媽叫什麼?爸爸的媽媽叫奶奶’。可是爸爸的媽媽是媽咪你的姐姐,歌裡又說‘媽媽的姐妹叫什麼?媽媽的姐妹叫阿姨’——媽咪,到底是奶奶還是阿姨?”
宴曼青語噎,望着小皓半晌說不出話。盛慕南更是一頭黑線+黑線,無語+無語。小皓掰着小手指委屈的說:“小朋友們都說我家裡的關係好複雜,他們聽得頭都暈了。昨天老師問我,奶奶和爸爸媽媽的關係。我說,奶奶是爸爸的媽媽,是媽咪的姐姐,結果被老師批評了……”頓了頓,他扶額慢慢搖着腦袋,拖着長長的語調嘆氣,“呼,暈了暈了,頭真的暈了……”
“媽咪也暈了。”宴曼青扶額,倚着沙發裝死,“真的暈了,問你爹地——”
盛慕南吐血,拽着宴曼青回房間,關上門之後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宴曼青,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天開始不準再叫我媽爲‘姐’,必須跟我一樣稱呼他們!”
宴曼青推了他一把,勾着他脖子不緊不慢的說:“我媽是我親媽,可你不也成天叫外婆叫得親熱麼?難不成要我改口叫我媽爲‘外婆’?”
“……”
“還有,你最近不是在找你媽在孟買的親生父母嗎?有進展了沒有?等你媽找到親生父母之後,你是不是打算讓她管我媽叫‘親家母’,而你管你外婆直接叫‘岳母’了?”宴曼青抿着笑,磨蹭着他的胸口道,“要改口啊,好啊,那你先來。我看你怎麼跟你外婆和你媽開這個口。”
盛慕南修長的身影在書房來回找了一遍,還是沒發現自己昨晚剛剛修訂好的文件。他皺眉立在書桌前,眉峰深陷。這份文件很重要,明天的競標全靠它了。如果損失了這次競標的機會,也就意味着新公司將要損失一筆大業務——
“爹地,你桌上那個……被我拿去疊紙飛機了……”書房門口,一道小小的身影慢吞吞的走進來,小腦袋耷拉着,儼然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
盛慕南眉頭皺得更深,萬分黑線,“寶貝兒,你還真有眼光,疊個紙飛機都能挑中幾十萬美元的單子。”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不讓自己生氣得太明顯,只是黑着臉上前說:“紙飛機在哪兒?”
小皓擡頭,可憐巴巴的說:“都……都被敏姨扔垃圾的時候給扔了……”
好歹給我留一頁也成啊
!那麼十幾頁文件,全沒了……盛慕南擡頭,輕撫着眉心,這下頭痛了,晚上通宵還不一定能熬出來——
小皓上前抱住他的腿,搖晃着小身體,奶聲奶氣的撒嬌:“爹地,你不要生氣,我知道錯了,你不要不理我,不要冷着臉,不要不要不要……”
“好了,爹地不生氣,乖。”盛慕南蹲下身,將小皓抱起來,溫柔微笑着說:“都已經沒了,爹地生氣又不能將文件變回來,怎麼還捨得跟你生氣呢?”
小皓兩隻小胳膊纏着他的脖子,亮晶晶的瞳仁閃着光芒:“爹地你是說,如果生氣能將文件變回來,爹地就會很生氣很生氣是不是?”
十分鐘後,盛慕南溫柔的將宴曼青拉到客廳坐下,循循善誘般的說:“老婆,其實做錯了事直接承認也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沒必要跟我撒謊,更不用教壞小孩子撒謊,你說是不是?”
看着他這麼溫柔的臉,聽着這麼煞有其事的言語,宴曼青心中一緊,卻還是作不明所以狀,困惑的問:“是啊,可是老公,你說這麼多是想烘托出一個什麼主題呢?”
盛慕南凝視了她兩秒,不說話,然後嘆口氣繼續語重心長的說:“老婆,做人沒你這樣的,連哄帶騙的讓兒子替你承擔錯誤,這是不對的。再給你一次承認錯誤的機會,你說吧,我聽着——”
宴曼青心中又是一緊,“老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盛慕南一面打開電視,一面做膜拜的模樣望着她,嘆道:“我都說得這麼明瞭,你還能繼續裝無辜——我真是佩服你,宴曼青。”言語中沒有生氣,只有無奈和寵溺。
液晶屏幕上,一個端着玻璃杯的淺綠色身影走進書房,一邊喝杯中的牛奶,一邊賢惠的收拾書桌上的文件。忽然,熟悉的手機鈴聲響了,她擡手拿手機的時候不慎將杯中的牛奶瞬間灑向桌面上的文件……
她接完電話,然後拿着溼漉漉的文件,一臉倒黴地苦笑。這個時候一個小孩兒走進來,只見她臉上的苦笑立馬換做一副溫柔無比的微笑,蹲下身抱着小孩兒說:“小皓啊,媽咪剛纔不小心將爹地的文件毀掉了,爹地知道了一定會很生氣很生氣,他一生氣就會發火打人,到時候媽咪一定很慘的……”
“媽咪,我保護你!”小孩兒挺直胸脯,雄糾糾氣昂昂的說。
她在他臉上啄了一口,繼續溫柔的哄騙:“那好,一會兒爹地來找東西,你就告訴他,桌上的文件被你拿去疊紙飛機了,好不好?”
他剛纔的男子漢氣概一下子消失無蹤,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嘟囔道:“媽咪,可是爹地會罵我——”
“媽咪跟你保證,絕對不會
。這樣子吧,要是你承認了呢,媽咪明天帶你去空中樂園玩,好不好?”
他歪着腦袋考慮了一會兒,說:“再加一頓大餐——”
“乖,媽咪愛死你了,寶貝兒!”
盛慕南慵懶的擡頭按下遙控,畫面戛然而止。整個事件已經清楚的展現在眼前,他饒有興致的瞅着宴曼青,挑眉輕笑。
宴曼青臉上緋紅一片,不自在的咳嗽了兩聲,然後做賊心虛的望着盛慕南笑了笑,對上他淡淡的笑意,她心中更覺不自在。一霎那之後,她一改剛纔的模樣,指着他大聲道:“盛慕南,你竟然在家裡裝了監控器,你過分!”
“嘖嘖,老婆,你這是惱羞成怒?”盛慕南好死不死的噗哧一笑,而後輕輕靠在沙發上,笑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書房裡的東西很重要,所以裝了監控器,萬一有個賊什麼的進來盜取了,我還能找回來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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