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的直覺果然是正確的, 那股未名的心慌來的不是毫無道理。就像現在,不知爲何,犇犇對他, 似乎是充滿了疏遠和警戒, 似個陌生人般, 學校裡不甚方便, 可是現在連電話也聯絡不上, 就連他們的常用工具‘小紙條’也似乎失去了作用,每每只有簡單的‘沒事’兩個字輕飄飄的回覆過來,讓他有點不知所措。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是怪自己最近冷落她了嗎?可是……只有這樣纔是保護她的方法, 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了。他有預感,再這樣下去, 他將會永遠失去她!
正在低頭走路的犇犇猛的被人拽住, 驚得她立馬擡起頭來, 待看清來人,便又恢復了先前的模樣, 低下頭去。
“犇犇,到底出了什麼事?好好的怎麼老是躲着我!!”洛川似乎是被她的冷漠神情刺激到,聲音中帶着壓抑的怒氣。
沉默。
“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了!以前不是這樣的!”見她仍舊是低頭不語,怒氣更甚。
還是沉默。
“牛犇犇!你到底是在彆扭什麼!不能說出來嗎!我真的就那麼不讓你信任嗎!從來都是這樣,有事情從來不會告訴我!你到底把我當什麼!”洛川爆發了。
“兄弟, 把你當兄弟。”犇犇終於擡起眸來, 輕輕吐出這句話。
洛川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燃燒了。兄弟!!她居然說當他是兄弟!!她到底有沒有長腦子!!
“兄弟?兄弟是這樣的嗎!兄弟有送許願星?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們都這樣了,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到底要我怎麼做!怎麼做你才知道!你到底要遲鈍到什麼地步!”雙手鉗上她的肩膀, 加緊了力道, 犇犇疼的皺緊眉頭,但卻沒有做聲。
“是因爲最近冷落你了嗎?還是因爲田燁?”發現自己弄疼了犇犇, 洛川心下一緊,放輕了力道,但是雙手仍搭在她的肩上。
犇犇不答,不知是默認還是其他。
洛川的語氣緩和下來,輕嘆口氣:“犇犇,不是你想的那樣,田燁她身體很不好,她……居然還咳血,她纔多大啊,而且……總而言之我對她只是出於同學之誼,你要相信我!”
犇犇心下微動,隨即又是一陣自嘲,還在這樣自欺欺人麼,醒醒吧!
“我知道了,她最近很不好,你要好好照顧她。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再見。”壓下心頭的那抹酸楚,放手吧,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再糾結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洛川不再言語,雙手無力的放下,感覺她輕輕的擦肩而過,似乎,他們不僅僅只是擦肩而已,卻是隔得越來越遠,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嗤啦~~一聲輕微的撕拉聲,洛川低頭,粉紅的小珠子一顆一顆的落滿了他的腳下,這是他的手機鏈,是她送他的第一件禮物,一直掛在手機上,怎麼好好的斷了,是時間久了嗎?還是在預示着什麼。他愣愣的站着,盯着一地的珠子長久的無語。
這個寒假,犇犇一直縮在家裡,一步未出,也許是天冷,其實更多的是心情吧,去年的這個時候幸福的看着煙花,而現在……這就是所謂的物是人非吧。
犇犇轉眸,凝視窗外,窗櫺上的貝殼風鈴收起來了,有些東西不適合觀看只適合收藏。那天無意中發現自己和他寫的小紙條小本子,沒想到都寫滿了好幾本了,翻開來看,望着那些隻言片語,或是關懷抱怨的話語,依稀回到了昨天,但是都過去了,這些還是好好收起來吧,她沒有丟棄的習慣,不管是厭惡的或是珍惜,都是曾經的擁有,又何必要去銷燬。
一切都結束了,曾經以爲的那些美好都如過往雲煙一般,消逝了。幸好,現在還來得及,幸好,陷得還不夠深,幸好……
新學伊始,可是對於高三來說卻是完全的水深火熱,最後衝刺了。
在這緊張的氛圍中,有三個人的關係卻也在發生着微妙的變化。表面似乎還是關係融洽的三人,實則是犇犇現下一心撲在模擬考上,爲高考做最後的衝刺。洛川則是天天神色陰鬱,只不過每天跟田燁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而田燁依舊是病弱的模樣,似乎越來越嚴重,人也越發消瘦下來。
“洛川,咳咳……我覺得你跟犇犇好像有什麼事,咳咳……你們怎麼了?”課間,田燁做到洛川身旁,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你今天怎麼樣?”洛川似乎不想多說,不過看他的神情似乎也很是頭疼。
“真的沒事嗎?咳咳……我看犇犇好像最近對你好冷淡,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咳咳……”田燁擔憂不已,犇犇最是單純,但有時候也是執拗無比,會不會是誤會了什麼?
“放心吧,沒事的,現在大家在冷靜一下而已,你照顧好自己就好。”安慰的衝她笑笑。這個女孩想來也是對他有感覺的,只不過他故作不知。其實想想她也很可憐,身體不好就算了,還攤上那麼個父母親。畢竟幫了自己那麼大的忙,怎麼忍心看她這樣下去,朋友一場,能照顧下就照顧吧,跟何況,自己又何嘗不是拿她作擋箭牌呢。從來,他就不是一個好人,他知道。至於犇犇,現在他們冷靜一下也好,到了適當的時候再跟她好好解釋,那個牛脾氣,肯定又在鑽死衚衕了,唉……
身側的田燁,悄悄打量他的表情,時而無奈時而痛苦,知道他一定是在煩惱犇犇的事情。她真的就那麼好嗎……洛川,你就從來沒有注意過身旁的我嗎?田燁心中泛起苦澀,這個男生給了他太多的感動和溫暖,雖然知道是犇犇的原因纔對自己這麼關照,但是依然沉浸在他的體貼中無法自拔……到底該不該抓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