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然的小舌頭想把這味道堵出去,可男人太強勢,他微微擡高安晴然的下巴,晴然受不住,糖水直接順着喉嚨嚥了下去,等男人離了脣瓣,安晴然被糖水嗆得咳嗽起來。
男人陰測測地問,“還要我喂嗎?”
安晴然搖頭,誰叫你這樣喂的,你當是在演偶像劇呢?
在把某個用嘴喂東西喂上癮的男人打跑之後,安晴然一個人窩在被子上,她決定了,順着自己的心走就好,如果真的愛上了這個人,那這段關係也沒法維持了。愛情是什麼呢?本來她想的很單純,唯一的經驗告訴她,兩個人在一起,要相互體諒,她體諒任沿太多,差點連自己都做不成了。這是愛情嗎?她不知道。但是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總是會心跳加速,不自覺臉紅,不好意思。那這又是愛情嗎?她還是不知道。
晚上吳倩倩急吼吼打電話過來,讓她打開電視看。安晴然正摟着被子看劇本,看拂若如同女神一般降臨在人間,接濟窮人,銀針巧施,老百姓都稱她爲天上的神女,神女下凡,必定會福澤綿延的。
聽小助理焦灼的口氣,安晴然知道又出什麼事情了。她打開一看,電視上正在放的是一段視頻,看拍攝的清晰度不是太清晰,可見是內部流出來的。而地點真是今天她去過的府陳。兩個大男人,一個是德高望重的導演,一個是富有經驗的副導演,兩個人在選角方面發生衝突,方導說要任用安晴然做女一,而副導演說要用他帶來的人。這種明晃晃的走後門當然不是的,大嗓門的方導脾氣本來就不好,這下好了,還沒有開拍就出了這種事。
安晴然本來沒在意這個副導,現在對着電視屏幕,還真的讓她看出了一些端倪。肥頭大耳,啤酒肚,看上去就是面目可憎,這不正是那天看到的“髒東西”嗎?所以他所說的新晉演員就是凃碧佳了,想到這個人,不免多了些厭惡。安晴然琢磨了一下,該不該接這個劇本,因爲這個劇本真的很好,她估摸着方導也是因爲捨不得這劇本纔沒有直接甩手走人。方導是劇組直接聘請的導演,而那個副導估計着是通過關係來的。
她看着那副導油膩膩的肚子,啪一聲把電視關了。回撥給吳倩倩,這丫頭最近各項工作都開始上手,尤其是催她催得緊,本來沒看她對工作這麼熱情啊。安晴然通知她,如果兩大導演就演員的事不能達成共識,方導離開的話,她也不接受這個角色。在明知道導演會潛規則女演員的情況下,還留下就是傻子。如果方導在就不一樣了,那麼厲害的導演最看不起這種事情了。
決定完畢,心情好了一些,唐君意又跑到臥室來。安晴然像只被驚嚇的小兔子,“你還要幹什麼?”
“吃飯,還能幹什麼。”他也不囉嗦,直接抱起人就走。安晴然掙了下,這人真是的,還抱上癮了。等坐到平常的椅子上,某人還體貼地在上面墊了軟乎乎的墊子,其實我也沒怎麼樣,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想。一看到對面的塵川好端端坐在桌子上,她一個沒忍住,問:“你怎麼下來了?”
塵川悠悠的眸子打量了她一下,“聽說你不太舒服,明天怎麼進劇組?”
安晴然差點一口水噴出來,“我還沒想到接不接。”
“方導已經通知我了,如果你要演,我也不反對。”唐君意走到她旁邊,拉下椅子坐下。“你怎麼會認識方導?”安晴然聽了奇道,這男人還真是什麼人都認識。
他側了側頭,“怎麼,不可以嗎?”
安晴然一聽就慫了,“怎麼可能,你說過不會干涉我。”
那個男人取了雙筷子塞到她手裡,“只是關心一下我的錢而已,我並沒有干涉他的決定。”安晴然一想也是,那老頭,你想幹涉也干涉不了啊。
安心接過筷子,獎勵了一塊紅燒肉給他,“謝謝唐先生。”她說得真誠,眼睛也亮閃閃的,唐君意刷一下站起來,兩個人莫名其妙看着他。只見他微微彎下腰,在那雙略帶詫異與喜悅的雙眸上吻了一下,“再讓我聽到唐先生三個字,你就死定了。”
安晴然撇過頭,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麼叫,總不能叫姓唐的,雖然她總是這麼叫。
“君意,叫我君意。”他的手在那雙單純的眸子上拂過,“聽到了吧?”
“好,好。”安晴然也不知道他發什麼瘋,好像動不動就變得沉默,讓人捉摸不透。越是這樣,安晴然越想了解他,是他一直在壓抑什麼嗎?爲什麼那雙眼睛裡總是一汪深潭,讓人深陷呢?
塵川看着眼前兩個人的互動,手指動了動,拿起筷子顧自吃起飯來。
很快的,《塵寰》方面動作迅速,晚上九點,召開了新聞發佈會。安晴然倚在牀上,一手拿劇本,一眼還不時瞄上一眼。兩大導演握手言和,只是方導的臉色依舊不好,在面對鏡頭的時候,是個人都可以看出他笑得很僵硬。新聞發佈會開得很順利,之後就是《塵寰》的發佈會了,三個主角,安晴然演拂若,凃碧佳演雲兮,那個長頭髮的紀從嘉演雲帝修闌,還公佈了一些配角,不過三大主角只來了一個,就是穿得透視裝的凃碧佳。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消息,安晴然想,光她臉上的妝就要畫兩個小時,而且那透視裝真的太透了,後背□□,從後面還隱約可以看到肥碩的屁股,隱約的線條,前面也只是堪堪遮住重點部位。安晴然扶額,這個女人,每次見到都給人驚嚇有木有。
因爲兩大主角沒來,凃碧佳成了媒體的寵兒,她特別享受在鎂光燈下的感覺,不停地擺着POSE,也不嫌累。安晴然正想把電視關掉清淨一下,鏡頭一轉,媒體提問的時間到了。
媒體其實是這個時代最敏感的存在了。他們往往提問很直白,但是演員的回答如果不到位,說不定就失去出演的機會了。所以新晉的演員都會及時備好稿子,或者是按照經紀人給的說辭。而凃碧佳這樣的人是不會乖乖聽話的。
有一個記者提問,“請問凃小姐出演女二號會不會不開心,畢竟拂若這個角色是兩大導演相爭的□□?”
凃碧佳原地轉了一圈,以方便她更大程度展示她的透視裝,娛記者不負所望又拍了幾張。凃碧佳得到極大的滿足,才怡然自得地坐回她的椅子上,“說真的,說開心都是假的,畢竟我有能力演好這個角色,我不知道這個安晴然是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得到這個角色的,但我知道我會拂若這個角色真的下了很大的功夫。哎,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己家的經紀人給拉了下去說教,這時底下有個小娛記突兀地站了起來,“她撒謊,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這個小娛記正是叫安晴然女神的那位。其他媒體見風向變了,立刻調轉槍頭,爆料什麼的大家都好喜歡。“安晴然和這位凃碧佳小姐是有過合作的,我這裡有她們採訪的雜誌。”小娛記從包裡拿出儀器卿安的雜誌,安晴然的正式採訪雜誌不多,雖然這次她當的是主持人。
大家紛紛傳閱,確認上面兩個挽着胳膊拍照的的確是安晴然和凃碧佳,頓時一陣譁然。大家都不再聽小娛記說了什麼,只一味擠到前面去。“凃小姐,請問你爲什麼要詆譭安晴然小姐,是抱怨自己沒有得到女一號嗎?”
“聽說昨日進行海選,凃碧佳小姐從來沒有出現在現場,那麼凃小姐是怎麼得到這個位置的?”
“李導一舉保薦凃小姐當女主角,請問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據知情人爆料,他曾經看到凃小姐出入李導演的家裡,請問這件事情屬實嗎?”
凃碧佳再出現在大家的面前,整個濃妝都卸了,眼睛紅紅的。“對不起。”她彎着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是我……口不擇言了,我忘了曾經那個叫安晴然的採訪過我,只是一個小主持人,我也就沒有記住。等進了劇組,我再向她道歉,希望她能夠原諒我。至於李導,我根本不認識。我也不太明白爲什麼他要推薦我來演拂若,現在我演了雲兮,也是很開心的。謝謝大家。”
聽凃碧佳說了這麼多的場面話,大家都不滿足,於是話筒傳到了副導演的手裡。他用差點看不見的小細眼埋怨了凃碧佳一下,不過是個操起來過癮的小明星,還嘚瑟起來了。不過想到她在牀上的表現,還是裝模作樣把話筒接過來彈了彈,方導厭惡地轉過身去。
“事情是這樣的,凃小姐是個好演員,我曾經在大學裡上課,有一次見了她演的話劇,非常有新意,她的把握力很好,演技也很好,所以我就記住有這麼個認真刻苦的小姑娘,這次見這個劇本中拂若非常合適她,所以想給小演員一個機會而已。如果沒有這個機會,她也不會強求,畢竟方導坐鎮,演員還輪不到我說話……”
方導怒氣衝衝瞪了副導演一眼,真是有夠無恥的。當時他對安晴然的事情全被用在這個凃姓小演員的身上了,世上還有比這更無恥的人了嗎?他怒氣衝衝站着,這時有個小助理跑到他身邊,附耳說了兩句,方導朝鏡頭看了一眼,強壓着怒氣坐了下來。
“好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相信兩位導演選出來的都是好演員,這是爲了表演藝術而起的爭執,以後這樣的爭執也不會少,相信大家都能夠諒解。”這時主辦方的人出來打圓場,“那麼讓我們看看還有其他問題嗎?這位小記者,你有什麼要問的?”
小娛記一點都不怯場,直接問道,“請問安晴然小姐和紀從嘉先生爲什麼沒有到場,安小姐是因爲身體原因嗎?”
方導接過話筒,“發佈會舉辦得太匆忙,我們還沒來得及通知。”
“可是塗小姐早就來了呀。”
方導厭惡地看了她一眼,“哦,那個人啊,她是自己來的,沒人叫她。”
頓時全場爆笑。
“安小姐的病有問題嗎?爲什麼她沒有來呢?”小娛記還是不屈不撓,執着地問。
“據我所知,安小姐根本沒有生病。”有個修長的手指接過話筒,淡淡地說道,大家全部屏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位大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