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啓連忙左右看,可是卻沒有見到一個身影,而無意間看向那剛纔老頭所睡的躺椅。突然發現,那躺椅上此時哪還有什麼老頭?
孟啓彷彿是想明白了些什麼,但是還未等他細想,身後便是傳來一個聲音:“哈~~~~~~~~~~好酒,好酒啊!”
孟啓發誓,剛纔他身後絕對沒有一個人影,而且,那那老頭的躺椅明明是在自己的斜前方,能夠無聲無息的到自己的後面。這是何等修爲?
孟啓趕緊轉過身子,身後果然是他料想的老頭,只見這老頭此時正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孟啓放在旁邊的下酒小菜,然後一片鮮筍便是騰空而起,往着老頭的嘴邊而去。
在輕輕的咀嚼幾下後,老頭原本渾濁的眼神亮了一下,稱道:“不錯,不錯。”然後點點頭,又是飲了一口酒,這纔看向孟啓。
“你是,那個,我好像在什麼時候見過你?”老頭看着孟啓,似乎感覺有些眼熟,不過一時間卻有些想不起。
被無視的孟啓心中雖然嘀咕了幾句,不過嘴上卻是恭敬的說道:“在去年魔神殿大廳中,小子有幸與前輩見得一面。”
被孟啓這麼一提醒,老頭彷彿是想了起來:“哦,對了對了,就是那個時候。你來這領事堂幹什麼?”
孟啓躬身說道:“小子此次前來是想要領些任務的,不過見到前輩正在熟睡,便沒有打攪前輩。”
老頭聽了笑了笑,說道:“嘿,你小子還不錯,這酒跟是不錯。來來來,與老夫說說,這酒是哪裡來的?”
老頭似乎對於孟啓的來意並不是那麼的在意,誇了孟啓一句,然後便是將話題轉移到孟啓的百花釀上來。
孟啓見老頭的樣子,心中一笑,原來是個酒鬼。
“這酒是在下自己釀製的,前輩若是喜歡,便送給前輩好了。”既然這老傢伙喜歡喝酒,那孟啓自然就將那葫蘆酒順手送給他了。反正孟啓還有不少,不過孟啓可惜的是哪枚葫蘆,這可跟了他好多年了。
老頭聽見是孟啓自己所釀,眼神又是一亮,說道:“這樣的美酒你還有多少?”
孟啓知道要說還多的話,恐怕自己都沒得喝,連忙說道:“沒有了,沒有了,小子出門就帶了這麼一葫蘆。”
“哦?意思是你家中還有不少的?”老頭又喝了一口問道。
孟啓一笑,這一心慌,反到是說漏嘴了,苦笑道:“這個小子家中倒是有一些,可是······”
老頭見孟啓欲言又止,說道:“有什麼就說吧。”
孟啓苦笑着說道:“不瞞前輩,小子自己也是愛酒之人。這百花釀釀製頗有些不易,所以前輩若是再要,小子自己可就沒得喝了。”
老頭沒想到孟啓居然是說出這番話,哪個弟子不是百般巴結想要在自己這裡得些好處。若是要他們身上的東西,誰不是恭恭敬敬的獻上來?
這小子倒是好玩,明明有機會巴結自己,卻是因爲這樣一個藉口推脫了?老頭愣了一下,然後大笑道:“好,好,聽你說的,你也是一個好酒之人。說說吧,可曾喝過哪些酒水?”
孟啓本以爲這老頭會生氣,沒想到他不怒反笑,還跟自己談起酒來。說起這個,孟啓倒是來了興趣:“小子喝過的可不少,多多少少加起來也有幾十種了,但是其中最好的自然是這百花釀味道不消說,前輩也是嘗過。最烈的名爲火焚身,一口下肚,頓時感覺全身上下如火焚燒,而後卻有一種如浴火重生一般的感覺,那種感覺,真是,嘖嘖嘖,小子無法用語言形容的。
不過最讓小子回味無窮的卻是一種名爲女兒香的酒水,雖然烈不如火焚身,醇厚不如百花釀,但是,裡面有小子另一番故事。不過就味道而言也足以位列小子飲用過的美酒之一了。”
老頭,見孟啓越說越歡,心中便是有分把握孟啓不是裝出來的了。身爲一個老酒鬼,他自然能夠分辨什麼人是裝的,什麼人是真的愛酒。
聽孟啓後面說道的兩種酒,老頭不禁問道:“你光是說,身上可曾有這兩種酒?拿來老夫嚐嚐?”
孟啓本來說的興高采烈,沒想到老頭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孟啓身上倒不是沒有,不過這些酒水他的存量已經不多,專門去買的話,他又懶得跑,所以一時間是有些不想拿出來的。
老頭見孟啓有些爲難的樣子,不由問道:“可是沒有?沒有就算了。”說到這裡,老頭的語氣有些興致闌珊,光說不喝,忒沒意思。
孟啓則是咬了咬牙,說道:“好,見前輩也是愛酒之人,小子就將剩下的存貨拿出來與前輩共享。”
說完,孟啓便是拿出了兩個相當大的葫蘆,然後又拿出兩個杯子,擺好。然後也不再管什麼尊卑了,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給兩個杯子裡注滿了酒。
將一個杯子遞給老頭,說道:“這便是那火焚身了,前輩嚐嚐?”
老頭接過杯子,看着如無根之水一般純淨無暇,然後端起來聞了聞,問道:“這等無色無香的酒水會是你所說的烈酒?老頭子喝過的酒水也不計其數了,哪有這樣的酒水?”
孟啓搖搖頭說道:“前輩嚐嚐便知,何必問小子這些。”說完便是端起酒杯輕輕的喝了一小口。
這火焚身其實有些類似孟啓前世釀製的高度白酒一般,但是這酒精濃度可就不是前世所能比的了。
孟啓喝酒也是不太喜歡太刺激的酒,不過這火焚身確實是不錯,所以孟啓纔會留下這麼些。不過每次喝這酒,孟啓都是少量的飲用的。
而老頭並不知道這些,皺着眉頭看了看如白水便的酒水,一下子便是吞了下去。
這一吞可不得了,老頭頓時覺得有一團烈火從胃中燃起,隨即便是燒向四肢百骸。彷彿是要將自己給化爲灰燼。就在這種感覺到達了頂點之際,一陣清涼卻從頭頂澆下。一時間,四肢百骸無比的舒爽。
老頭閉着眼睛享受着這感覺,過了好半響才嘆息道:“好一個火焚身,不,不應該叫火焚身,這也忒可惜了這酒,這酒應該名爲浴火重生的。”
孟啓也是經歷一番老頭同樣的感受,不過嘛,他倒是沒有老頭那麼誇張。看見老頭居然將那滿滿一杯全部灌下去,嘴巴張得可以塞下兩個鴨蛋。
一下子喝這麼多,要是個凡人,恐怕真得燒死了。其實在人間的時候,這火焚身可是沒有兌過的酒母的。
孟啓苦笑道:“前輩一下子喝下這麼大一杯,挺過來後自然是有那種浴火重生的感覺了。小子可不行,火焚身已經夠受的了。”
老頭這才發現,孟啓手中的酒杯不過只是下去了五分之一的位置。
不過他倒是很喜歡剛纔那種感覺,在孟啓喝下酒杯裡剩下的酒水時,他又是飲了滿滿的數杯。
待孟啓喝完,他也是差不多了。接着問道:“還有那女兒香呢?”說實話,要是現在被外人看見孟啓現在這熟識的模樣,眼睛都得掉一地。
畢竟,這老頭可是以性格刁鑽古怪,不近人情著稱的。
不過,方菱綾又未曾與孟啓說起這些,所以孟啓還覺得這老頭子挺可愛,挺好說話的。
孟啓將另一個葫蘆打開,裡面的酒液乃是一種青嵐色的液體,輕輕的倒入杯中,那輕盈的弧線,彷彿九天之上的銀河落地一般。
這女兒香可不像火焚身,與百花釀一樣,在打開葫蘆塞的瞬間香氣便是四溢。雖然不如百花釀醇厚,卻另有一番滋味。
老頭剛剛喝過火焚身,對這女兒香也是頗爲期待,端起杯子,輕輕的飲了一口。不過一杯酒落肚,老頭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女兒香並不如他所料想的一般,雖然也是佳釀,但是比起火焚身卻是差了一籌。
反倒是孟啓,喝過女兒香後,那一旁久久的回味。
待孟啓回味過來,老頭才說道:“這女兒香卻是比火焚身差了一籌。”說完還搖搖頭感嘆一番。
孟啓笑了笑也不回答,這女兒香對於他來說並非只是一種酒水而已。
又是與老頭聊了一會,孟啓突然纔想起,自己不是來喝酒打屁聊天的啊。連忙問道:“孫長老,這個最近有沒有什麼外出平患(所謂的第一種任務)的任務啊?”
孫髯摸了摸自己好似雜草的鬍子,有些奇怪的問道:“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任務誰會去做?手上一大把了,怎麼難道你有興趣?”
孟啓點點頭,說到:“我暫時不想去參加那些大型任務,雖然平患的靈石少了些,不過多做一些也就是了。”
孫髯意味深長了看了孟啓兩眼,然後若有所思的說道:“你小子運氣還真是好,去做些平患的任務也好。這樣吧,看在今天這頓酒上,我就將這些日子積壓的平患任務全部交給你好了。”
“啊?多謝孫長老了!”孟啓這下可高興了,本來這任務是隻能一個一個接的,這下一下全部給了孟啓,可是省了不少麻煩的。
孫髯擺擺手,這些事情對於他來說,真是不值得什麼。孟啓小氣的一頓酒,倒讓孫髯對孟啓的影響頗爲不錯。
不過,這對於孫髯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對於孟啓來說卻並非如此。所以,孟啓站起身來,很是感謝的給孫髯行了一個禮,然後纔拿着孫髯給自己的任務玉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