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莫沫狠狠喘了一口氣，大聲說道。
她看着紅衣男人，語氣堅決，像是爲了說服對方，又彷彿在說服自己：“我不能做這樣的事情。我和錦梨，無冤無仇，我不能這樣。”
紅衣男人有些意外。
他剛剛那番話，已經刻意帶上了蠱惑的意味。
萬萬沒想到，莫沫居然扛住了。
他有種自己居然看走眼了的不甘心。
原以爲自己找了個面容純善心如蛇蠍的契約者，沒想到，這女人，居然還真保留着那麼點天真的良善？
他面上嗤笑，心內就更加不甘。
爲什麼，他當年，當年就沒有遇到這樣的人呢？
“莫沫。”他放低了聲音，語氣一下子溫柔起來。
這溫柔的話語，落在莫沫的耳邊，變成了絲絲縷縷的煙霧，纏上了她的思緒。
“你可知道，你拒絕的，是什麼樣的好機會？”
“你要是得到了那樣的美貌，這世上，你想要得到的東西，都會乖乖送到你的掌心裡。”
“無上的美貌，難道不是一個女人最渴望的東西嗎？”
“無上的美貌……”
“……”
這些低語在莫沫的腦海之中迴盪着，她有些痛苦的抱住了頭，緩緩蹲了下來。
紅衣男人冷眼盯着她：“你這樣替她着想，誰又會記得你的好呢？你看，錦梨她根本就看不起你，她只同蘇合香他們聊天。”
莫沫捂住耳朵，不想聽這種挑撥的話語。
可捂住耳朵是沒有用處的，這些話語，透過了她設置的一切阻礙，直接滲入了她的腦海之中。
真正的魔音灌耳。
莫沫痛苦的喘息了一聲。
“你閉嘴！”她突然大聲喊道。
紅衣男人一怔。
腦子裡的聲音在終於停止。
莫沫放下手，站起身，極罕見的，正視着紅衣男人。
這是她極難得的勇敢一面。
“我知道。”她頗爲緊張的舔了舔脣，“我知道，我不是個好人，我爲了哄，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可是，我做了一分惡，也不代表我可以繼續毫無負擔的去做十分惡。我……”
我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做噩夢，也會害怕。
只是白日裡，面對着周圍的繁華盛景，她的害怕相對而言就顯得十分微不足道而已。
“我不能這樣，我不能去做這樣的惡人。”莫沫苦笑着說道，“人的底線總是一低再低的。我今天要是去搶人家的美貌了，以後，我是不是就能毫不猶豫的去搶別人的青春，別人的健康，甚至別人的性命？”
那樣就真的太可怕了。
她變得和那些童話故事裡的惡毒魔鬼有什麼區別呢？
紅衣男人神色複雜的看着她。
“真是廉價又虛僞的堅持啊。”他說道。
他臉色並不好看，說完這句話之後，也沒有再搭理莫沫，化作一道紅光消失在了吊墜裡。
莫沫鬆了口氣。
她脫力一般坐倒在地毯上，此刻纔有閒暇意識到，自己後背都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莫沫搖了搖頭，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恢復一下精神，起身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