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大廈崩塌？輝煌落幕？
“諾亞大人，多日不見，巴爾對您的偉岸身姿極爲思念，今日終於再次感受到了您無與倫比的魅力與智慧……” 依舊是大頭龍娃的巴爾，在得到金龍的召見時，其阿諛奉承的低下姿態，絲毫不減當年，甚至猶有過之。
“打住！”
雖然被紅龍恭維奉承是一件非常令龍舒爽的事情，但這傢伙也不知道是從哪學來的，諾亞著實是聽不下去，擡起龍爪打斷了。
“你記不記得，在我領地上生活多久了？”
“我記得，我的巢穴上，一年一熟的龍息果爛了三次，大抵有三年了。”
巴爾認真回答道。
“嗯，不錯，再有不到兩年的時間，你就可以沉睡，蛻變成幼龍了。”
“這一切都是諾亞大人您的恩惠，如果沒有您的庇護，我現在已經淪落到荒野中啃土吃苔蘚，與食草獸類爭奪食物，說不定已經是一具枯骨。”
雛紅龍露出一副感激涕零之色，動情不已，
“可現在我卻能夠住在安全而又溫暖的巢穴之中，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骨頭與肉，不需要與我那些可憐同類一樣，終日爲食物發愁。”
“是麼？”
諾亞看著眼前這條好像尤爲感激的雛龍，露出一縷笑意，可是色澤略顯明亮的龍瞳中卻是一片冰冷。
因爲這小龍崽子確實是太會胡說八道了，因爲所謂每天吃不完的骨頭與肉，就是雲巨人吃剩下的食物殘渣。
這條雛龍還有他的妹妹，每天就是靠這些果腹，所謂溫暖而又舒適的龍巢，已經被雲巨人當成了廚餘垃圾傾倒之地。
雖說這些廚餘垃圾，對於色彩龍族的雛幼來說，確實是難得的美味，最起碼，比他們自己能啃到的岩石泥土苔蘚蘑菇什麼的強太多，但這對於龍族來說，實在是太具有羞辱性了。
諾亞清楚地知道並瞭解這一切，這並非是他授意的，而是巨人們自己乾的，他們並不喜歡棲息地周圍有色彩龍活動，但他們礙於諾亞，不能將之扼殺，但他們也有自己的表達方式。
諾亞沒有阻止，畢竟對色彩龍類施加恩惠，難道還指望這些天性兇殘嗜血的傢伙會感恩不成？
它們只會屈服於絕對的暴力，以及隨時可以將它們碾死的勢力。
“既然如此，我現在需要你爲此做出回報，你願意嗎？”
“願意，請諾亞大人吩咐！”
雛龍匍匐在地上，語氣鏗鏘有力地回覆道。
“你是非常聰明的龍，你可以猜一猜，我需要你做什麼？”
諾亞的目光在這紅龍身上徘徊，隨後問道。
“這……”
巴爾悄悄擡起頭，先是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盤臥在山石之上，隨著歲月與時光的流逝，與他的印象中那條尊貴而又慵懶的金龍有了很大不同，顯得凌厲而又富有侵略性的存在，隨後目光謹慎下移，看到了一名手握鋼矛，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他，有些躍躍欲試的人類孩童。
“諾亞大人，您難道是要我陪伴這位小大人？”
“沒錯，我不光要你陪伴他，還要你與他廝殺，在他的身上，釋放出你作爲紅龍的本性。”
諾亞示意烏爾諾斯上前，
“你不用再壓制你血脈中的兇殘與暴虐了，你可以盡情地展現。”
“諾亞大人！我怎麼敢與這位尊貴的小大人廝殺？”
巴爾的語氣中帶著驚慌與錯愕，顯得極爲不安，更有一種被冤枉的委屈。
“如果你不與我戰鬥，那我現在就殺了你！”
烏爾諾斯看到如此怯懦的紅龍，眼中不禁流露出失望之色，手中專門爲他量身打造的長矛輕輕一抖，一縷縷藍白電弧在矛鋒上躍動。
數日前，當他聽到諾亞叔叔要爲他尋找一位血統純正的紅龍給他當做陪練時，他可是尤爲興奮，一直期待到現在，可親眼看到這條鱗片鮮紅的紅龍表現，著實令他失望。
“聽到了嗎？巴爾，如果你不能展現價值，你就要被殺了！”
諾亞若無其事道。
“那就請允許我的冒犯了。”
雛龍緩緩擡起都快要埋進土裡的頭顱，暗紅色的豎瞳中，終於浮現出了被它壓抑許久的暴虐。
“你儘管過來！”
烏爾諾斯持槍上前。
“可以致殘對手，但不允許擊殺，明白了嗎？”
諾亞開口叮囑。
“巴爾記住了！”
“我會避開他的心臟。”
下一瞬間，人與龍就撲殺在了一起，雖然是屬於雛幼的戰場，可是戰鬥之激烈，廝殺之兇殘，足以令成年個體都感到錯愕。
“諾亞，我父親就是這麼讓你訓練烏爾的嗎？”
當泰德爾騎著雄火龍，千里迢迢過來看望自己兒子時，看到的就是血肉橫飛的實戰場景，那血腥暴力的一幕，令他感到震驚，大受震撼，隨後就是震怒了。
“這倒是沒有，叔叔讓我自主決定安排烏爾的一切訓練。”
諾亞看著滿臉都是心疼的青年，大方承認道。
“這也太激進了，烏爾還沒有滿三歲呢！”
泰德爾眉頭緊皺，他無法接受這樣的訓練強度，更無法接受自己的兒子，時常經受這樣的戰鬥。
“那又怎樣？瞧你那副沒出息的樣子。”
恨鐵不成鋼的呵斥聲響起，一道靈光在天空上閃耀，將空間撕裂，隨後一位身材窈窕的少女，牽著一位粉粉嫩嫩，有種古靈精怪的靈動之感，但又有博學多采之典雅氣韻的女童走出。
“龍爸爸！”
在跨越空間，看到金龍的一瞬間，格溫德琳掙脫了祖母的手，如同乳燕投林一樣，向下方的金龍撲去，就連一道落羽術都沒有施展。
“胡鬧！”
諾亞揚起尾巴，同樣沒有施展任何法術，也沒有擾動元素，僅憑藉尾巴擾動的亂流，便將高空中自由落體的小格溫穩穩接住，令她趴在尾巴上，沒有受到任何衝擊傷害。
“母親！” 從外表上來看，青年樣貌的泰德爾比起保持少女姿態的瑟琳娜大上許多，但當瑟琳娜開口的一瞬間，泰德爾便丟失掉了一切自信，以及他長期統帥騎士團所養出來的上位者氣勢。
“你兒子有足夠的天賦，也能夠承受這樣的戰鬥，沐浴龍血成長，這有什麼不好？
這是能夠在歷史上留下不朽痕跡，擁有不衰傳說的著名英雄，才能夠擁有的待遇，而你現在卻想要阻止。
你沒有一點作爲父親應該有的樣子，你的目光狹隘到令我難以置信，不要用你這種庸人的目光來看待你的兒子。”
瑟琳娜看著自己的兒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陣訓斥，
“下次再讓我看到你質問諾亞，你以後就不用去看望你的兒女了。”
“是。”
明明是身高比自己母親能高出一個頭的青年，此刻卻是唯唯諾諾，不敢有過多言語。
“嬸嬸，沒必要這樣，泰德爾只是沒有經歷過類似的訓練，不瞭解的情況，有這樣的反應也正常。”
諾亞帶著格溫德琳升上天空，爲泰德爾解圍。
“那是因爲他是沒有才能的平庸之人，他的擔憂也是庸人自擾。”
瑟琳娜依舊不留情面，話語之尖銳，即便是諾亞都覺得有些刻薄了。
“身爲平庸之人就應該有平庸之人的自覺，你有什麼資格去質疑天才作出的決定？比平庸更可怕的，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平庸與無能。”
泰德爾此刻已經是一言不發了，母親的指責與喝問令他無言以對，可即便如此，瑟琳娜也沒有放過他，
“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妻子伊蒂絲，現在在做什麼嗎？她馬上就要突破成爲極意了。
你呢？你在做什麼？跑來干擾你兒子的修行，對諾亞指指點點，這是你應該做的事情嗎？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坐騎都是諾亞幫你馴服的。
騎著火龍，統帥飛龍騎士團，你是不是就以爲自己很了不起，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黃金榮光境界這一境界停留多久了？
家族的十三支騎士團，你馬上就是最弱的騎士團長了，你不想一想自己，你想一想你麾下的騎士，可以嗎？有你這樣的團長，他們出去都顏面無光。”
“我現在就去修行。”
這番話一出，泰德爾哪裡還有顏面留下，帶著雄火龍匆匆離去，而諾亞則是一臉震驚，他將格溫德琳放下，
“小格溫，去看看你弟弟，你們好久沒見面了，正好聊聊天。”
“嗯嗯！”
小格溫雖然很不捨，但看了一眼剛剛爆發了一通的祖母，非常乖巧地點點頭，鬆開龍尾，落到下方的山頂上。
“嬸嬸，發生什麼事情了？”
自有記憶以來，諾亞還是第一次看見養母如此失控。
在此之前，養母對於泰德爾的平庸天資，態度也非常隨意，活著就好，自從格溫蒂斯以及烏爾諾斯出生後，更是沒什麼在意，可現在卻是爆發了這樣的情緒，顯然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沒什麼事情，只是看見泰德爾跑過來指責你，生氣罷了。”
瑟琳娜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輕輕搖頭，語氣中透露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我接受他的天資平庸，但不能容忍他的目光短淺，卡修斯離開了，倘若我再出現什麼意外。
那麼，奧古斯都家族將由他來引導，可是他這副模樣，怎麼能夠讓人放心？
一位目光短淺的愚蠢領導者，只需要十年，就可以令處輝煌時期的國家走向衰落，二十年就足以毀滅一切。”
“叔叔出事了嗎？”
諾亞頓時在養母的話語中察覺到了異樣。
如此也就能說得通了，爲什麼養母的情緒會失控？爲什麼僅僅一件小事，就能夠對原本怎樣都無所謂的兒子爆發不滿。
“沒有，卡修斯怎麼可能會出事？他現在可還活得好好的呢，他的強大，即便是我也怎麼不瞭解。”
瑟琳娜故作輕鬆一笑，可諾亞都能夠察覺到她眼中的那份沉重。
如果養父真的沒有出事，養母又何必強調養父的強大呢？這是不需要重複確認的事情。
大概是真的出問題了，只不過養父的性命暫時不受威脅，可生命無礙，並不代表沒事。
譬如某些上古邪物或者是神孽，他們的生命力極其頑強，絕大多數方法都難以將它們徹底擊殺，因此針對它們的方法就是封印，它們還活著，但卻處於封印之中，可謂生不如死。
“是的，養父那麼強大，他是物質界無敵的傳奇，誰能是他的對手？”
諾亞並沒有再去追問什麼，而是一臉贊同地點頭。
“小諾亞，你要是我生出來該多好啊，這樣我也能輕鬆許多，少去許多擔憂與煩惱。”
聽到諾亞的吹捧，瑟琳娜莞爾一笑，轉而感嘆道，
“可惜，我沒有這樣的運氣，也生不出你這樣的龍兒子。”
“雖然是養子，但我受到的待遇是泰德爾永遠都比不上的，我與您的關係，除去稱呼以外，與真正的母子又有什麼不同呢？”
“哈哈哈，真是令人舒心的兒子啊，可惜了。”
瑟琳娜開懷大笑，眼神中的沉重似乎也消減了一些，她再次看向金龍，詢問道，
“你有多久沒見過父母了？”
“有二十多年了吧，記不清了。”
“對你來說，是有些太久了，他們一走就是這麼多年，確實是有些不像話，恰好，我也有些想念他們了，我喊他們回來，跟你團聚一下，如何？”
“嗯～您這麼一說，還真是有些想念，嬸嬸你能夠聯繫上他們，把他們叫回來，那確實是太好了。”
諾亞面露沉吟，而後回答道。
“你該與你的父母聚一聚了，他們也該看一看你現在的變化，看看我跟卡修斯把你養得有多好，順便也得履行一下父母的職責。”
金龍徹底愣住，他原以爲養母是打算以讓他們一家團聚之名，呼喚他的親生父母前來援助，可現在看來，這哪是找什麼援助，分明是在給安排他後路。
養父的情況已經艱難到了這種地步？
若當真是如此，失去了這尊近乎無敵的傳奇鎮壓，奧古斯都家族的下場確實是很難想象。
輝煌的終結是必然的，秩序崩塌之下，巨大混亂會令死亡與殺戮，席捲這片廣袤的土地。
……
PS:卡修斯的標籤是無敵，不敗，有主角模板的配角，稍微有點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