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清白

寧陽只是個小孩子,就算因爲“那個人”而對她有怨氣,也沒有本事設這麼大一個局來陷害她,何況還將自己也搭進去了。看看在場的其他人,付明悅大概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對方着實很聰明,竟然買通了賢妃和陳容華這兩個“後宮中立派”,兩人與她素無仇怨,任誰也覺得她們根本沒有理由冤枉她。

“皇上,寧陽公主是您的親生女兒,您就算不相信奴婢,也應該信她。”她唯有先從寧陽身上找突破口。

皇帝的臉色更是難看:“她自己都承認了,你還想替她脫罪?”

什麼?!付明悅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子虛烏有的事,寧陽爲什麼要承認?難道說真正的主謀是她在意的那個人,事情敗露,她爲了保護那個人所以栽贓給她?

“殿下,你……你可知這是死罪?”她問道。

上次秦政造反,因爲祁天佑及時投降,交出了兵權,皇帝才饒過他們的死罪。若是他們賊心不死,皇帝決不會再手下留情。憑付明悅對皇帝的瞭解,親生兒女跟穩固皇權比起來,皇帝一定會選擇穩固皇權,更何況這對兒女本就是動搖皇權的罪魁禍首。

寧陽再沒有白天的咄咄逼人,一張精緻的小臉蒼白得可怕,聽到付明悅的問話,並不回答,只輕微的點了一下頭。

付明悅頓時像被冷水澆透,渾身冰涼,寧陽既然認罪,她的冤屈便更加難以洗脫。

她在後宮並無可交心之人,跟她關係比較“親密”的只有秦放。但秦放本就是利用她,如今她被污謀反,對他已無利用價值,說不定還會牽連到他,他自然不可能趕來相救。

這一刻,她深深體會到孤軍奮戰的淒涼。

“明悅,念在你伺候了朕兩年的份上,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將政兒的陰謀一五一十講出來,朕可以考慮免你一死。”

付明悅苦笑,她能說什麼?皇帝心中已經給她定了罪,她的任何辯解在他眼裡都不過是冥頑不靈的狡辯罷了。如果是在以前,她還會存一絲希望,或許皇帝會因爲她與瓊妃的那一點相似之處,捨不得對她下手。但如今瓊妃已與他冰釋前嫌,她這個替代品已沒有存在的必要。

她心中突然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是皇帝因爲要再寵瓊妃,所以殺她滅口?畢竟她的存在會讓他與瓊妃起隔閡,在迎瓊妃回來之前除掉她,再正常不過。

青玉和尚語都是御前的人,她從未得罪過她們,實在想不通她們爲何要給她扣上謀反這麼大一頂帽子。但若說是皇帝安排的,一切就變得合情合理了。

“明悅,這後宮之中,知道得越多的人死得越快。”她想起皇帝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如果他想要她死,那她就真的連一線生機都沒有了。

難道今日就要冤死在這裡嗎?她已經扳倒了祁貴妃和秦政,又讓皇帝對瓊妃消了誤會,對付肖淑妃和秦放的計劃也在實施當中,怎能就此放棄?無論形勢多麼惡劣,她都要爲自己爭取!

“皇上,奴婢不知瀝王有何陰謀,也不知爲何這麼多人要陷害奴婢,奴婢什麼也沒做過,請皇上相信奴婢。”

不認罪不一定會有活路,但認罪就必死無疑,兩害相權取其輕,這個時候決不能認罪。

“付姑姑真是見了棺材也不肯掉淚。”賢妃譏諷道,“皇上給了你將功贖罪的機會,你不好好把握,簡直是自尋死路。”

“奴婢一直以爲賢妃娘娘的賢字是賢良之意,萬萬沒想到娘娘也能做出這種栽贓陷害的事來,可見人不可貌相。”付明悅反駁。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造反是滅九族的大罪,你若是執迷不悟,唯有讓你的九族陪葬了。”賢妃威脅。

“奴婢造反,是賢妃娘娘親眼所見嗎?那娘娘爲何不及時阻止,非要等到奴婢將書信傳遞過後再向皇上舉報,娘娘這是安的什麼心?”

“你……”賢妃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她還能沉得住氣,如此思路清晰的反駁,一時竟有些語塞。

“請問娘娘,這些書信是在哪裡發現的?”

“自然是在你的房間。”

“娘娘倒是挺‘閒’,沒事跑去奴婢的房間瞎逛。”

“是青玉和尚語說你夜裡經常不在房裡睡覺,朕才讓搜的,結果不但搜出了書信,還有這一身太監服。”皇帝終究做不到對她太過冷血,語氣稍微柔和了一些。

付明悅心中又升起希望,只要不是皇帝想殺她,她就還有機會。她將太監服和書信拿過來仔細查看,心裡更有底了。這套太監服根本就不是她去清溪宮所穿的那套,她的那套一直放在房樑上,看來陷害她的人並不知道她會武,所以壓根兒沒想到她會將衣服放在那裡。

至於發現她晚上不在房裡更是信口開河,她每次出門之前都會在門口拉一條細線,細線一端連着一包面米分,只要有人進屋,一定會碰到細線繼而撒下米分末。可是這麼多次從未發生過,可見根本沒有人進去查探。青玉和尚語這是不做調查純粹誣陷,檔次也太低了。

而那幾封書信,寫的都是皇帝的行蹤,她是御前的人,要知道這些很容易,書信看起來並沒有可疑的地方。但對方忽略了一點,皇帝之前曾帶夏霖去了一趟太廟,以致早朝遲到了半個時辰,書信上卻寫着一切如常。

假的就是假的,越是多管齊下,越是會出現疏漏。

“皇上,青玉尚語和賢妃娘娘、容華主子都說奴婢造反,奴婢覺得冤枉,可以問她們幾個問題嗎?”

“你問吧。”皇帝點頭。

付明悅看着青玉和尚語:“你們發現我晚上並沒有呆在房裡,所以懷疑我去了冷宮見貴妃娘娘,然後替她和瀝王傳遞信息,再將瀝王的消息傳到宮外,對不對?”

兩人正要回答,付明悅厲聲道:“此事關係重大,你們要想好了再說,不要前言不搭後語,到時候皇上治你們一個欺君之罪,你們想想自己有幾顆腦袋!”

“付姑姑身負重大嫌疑,還能如此理直氣壯,這做戲的本事也是一流。”賢妃冷笑。

付明悅沒有理她,而是盯着青玉和尚語,等她們回答。

兩人對望了一眼,答道:“是。”

“你們同時發現我不在房內,同時猜測我去了冷宮?你們何時如此心有靈犀了?”

兩人被問得一僵,青玉先回過神來,說道:“是我先發現的,因爲擔心你,所以告訴了尚語。”

“然後你們就一路跟蹤我?不然怎麼知道我究竟去了何處?冷宮離這裡路途遙遠,請問你們是如何躲過巡邏的御林軍的?難道你們都是武林高手不成?既然有這等本事,爲何不當場將我抓住,直接交給御林軍處置?”

一席話問得兩人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既然你能躲開御林軍,她們跟着你,自然也能躲開。”賢妃趕緊說道。

付明悅轉向皇帝:“皇上,若奴婢能躲開那麼多御林軍,又怎會被人跟蹤而毫無所覺?再說了,奴婢爲何要將從貴妃娘娘那裡得到的消息告知寧陽公主,而不是直接與瀝王聯繫?寧陽公主只不過是個十歲的孩童罷了,難道還會比奴婢做事更穩妥?”

“或許瀝王對你還有戒心,所以需要寧陽做中間人。”賢妃又道。

“娘娘這話奴婢更不明白了,既然瀝王對奴婢有戒心,那直接讓寧陽公主傳遞消息不就行了?爲何要讓貴妃娘娘傳給奴婢,奴婢再傳給公主,公主再傳給瀝王?若是娘娘你要造反,你會多此一舉要一個外人涉入其中,增加暴露自己的風險嗎?”付明悅換一口氣,接着道,“再說了,如果這些書信真是奴婢所寫,而奴婢今日又見過公主,那書信爲何沒有交到瀝王手中,反而在奴婢房裡搜出來呢?”

賢妃有些色變,強撐道:“今日你與寧陽起了爭執,大概是時機不對,所以纔沒能將書信交給她。”

“娘娘左一個或許,又一個大概,既然都是你的猜測,憑什麼就認定奴婢有罪?而且書信和衣服都是青玉尚語起疑后皇上派人搜出來的,那賢妃娘娘和容華主子事先應該並不知情,爲何就一口咬定是奴婢所爲?”

“本宮和陳容華見到你與寧陽鬼鬼祟祟密謀,寧陽今日下午又去了安樂宮見瀝王,所以才懷疑你。”

“瀝王被圈禁,寧陽公主要見他也得向皇上請旨,否則根本不能踏入宮門一步,但是從剛纔的問話來看,皇上顯然並不知情。娘娘想要污衊奴婢與公主,也得有點常識才行。而且娘娘親口說道,今日我與公主有爭執,難道娘娘是因爲我們起了爭執,才覺得我會與她勾結?請問這兩件事有什麼因果關係?”

賢妃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顯然沒料到付明悅竟如此能言善辯,駁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付明悅拿起一封書信,對皇帝道:“皇上,您真的覺得這些書信都出自奴婢之手嗎?”

她的拇指貌似無意的按在某處,正好就是皇帝去太廟,卻寫着“一切如常”的那一行。如果她真是奸細,就算不知道皇帝是去太廟,但他半夜離開寢宮大爲可疑,決不可能“一切如常”。

賢妃雖然不知道書信有哪裡不對,但見到皇帝的神色,知道的確出了紕漏,趕緊向青玉遞眼色。若付明悅因此便洗刷了冤屈,她們精心佈置的這一切可就要泡湯了。

“皇上,不管剛纔說的那些事是否冤枉了付姑姑,但她與瀝王勾結卻是真有其事,他們……很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付明悅只覺得氣衝腦門,恨不得撲過去撕爛她那張嘴,如今後宮都在傳她和慶王有曖昧,青玉竟又給她加上一條勾.搭瀝王的罪名。當她是香餑餑嗎?王爺們一個個排着隊前赴後繼!

“皇上你看,她的臉都紅了,顯然是因爲被奴婢揭穿了奸.情。”

連“奸.情”兩個字都說出來了,他們爲了陷害她還真是不折手段。付明悅努力將怒火壓下,問道:“是你親眼所見我與瀝王有不正當關係?我們就算行苟且之事,難道還會當着你的面不成?”

青玉道:“你們昨晚在安樂宮外的荷塘邊親熱,我跟蹤你的時候親眼看到的。”

“安樂宮有御林軍把守,瀝王他如何能夠出來?何況昨夜下雪,我們就算再心急,也不會在雪地裡玉帛相見!”

“瀝王有武功,要偷偷出來又不是不可能。至於你們爲何會……那就只有你們自己知道了。”

付明悅咬牙道:“既是你親眼所見,麻煩你將當時的情景當着皇上的面詳細講述一遍。”

“這種事我如何能夠說出口?付姑姑你不顧禮義廉恥,我卻還要臉面!”

“你如果真懂禮義廉恥,又怎會偷看人家親熱?既然看了,現在又裝什麼純潔?”

“你!”青玉轉向皇帝,委屈道,“皇上……”

皇帝皺起了眉頭,付明悅趁他開口之前說道:“皇上,奴婢沒做過那種事,不能讓她冤枉了,她如果說不出來,就是故意污衊奴婢,求皇上治她的罪!”

“青玉,你說吧。”皇帝吩咐道。

青玉無奈,只得胡編道:“奴婢當時躲在一旁,見到瀝王他……他脫了付姑姑的衣衫,一雙手在她身上亂摸……”

“我當時脫光了嗎?”付明悅問道。

“……”

“回答我的問題!”

“自然脫光了。”青玉強做鎮定回答道。

“皇上,她撒謊!”付明悅立刻道,“奴婢前晚便來了月事,怎麼可能與瀝王親熱?更別提脫光了衣服。”

“你胡說,你的月事應該是每月的初十來,最晚十五結束,從未有過變化。”青玉立刻反駁。

“真難爲你把這些都查得很清楚,只可惜這次你卻冤枉不了我。昨日我將月事帶送去尚服局清洗的時候,尚服局是有記錄的,只需一查便可知真僞。”付明悅冷笑。

她的月事向來不準,青玉說的那個時間應該是原來那個付明悅的。她來到這個時空後,心裡對每個人都存着戒備,與御前的人也只是泛泛之交,自然不可能將月事這麼隱私的事告訴青玉,沒想到這份謹慎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一把。

“父皇,付姑姑並未與母妃接觸過,她只與皇兄一人來往。兒臣之前多次向父皇請旨去見皇兄,便是幫她與皇兄傳遞消息。”一直沉默的寧陽突然開口。

付明悅不敢相信的望着她,自己好不容易纔能洗去嫌疑,卻被她一句話又打回原形。

第102章 避世第35章 噩夢第61章 受苦第91章 再見第117章 胎動第99章 局勢第137章 雨夜第12章 杖斃第42章 陰招第81章 舌戰第108章 噩耗第68章 示弱第34章 滅口第41章 女兒第127章 生產(三)第123章 借刀第148章 公媳第26章 見面第98章 殿選第85章 震驚第13章 告狀第74章 結盟第31章 陰謀第17章 真容第83章 圈套第111章 三胎第17章 真容第38章 笑話第137章 雨夜第108章 噩耗第116章 攤牌第83章 圈套第9章 宮變第64章 暗箭第143章 老態第159章 番外二 兩個洋蔥第41章 女兒第90章 相忘第84章 失算第38章 笑話第95章 位第130章 異變第152章 審判第95章 位第40章 捱打第130章 異變第66章 警告第33章 受審第41章 女兒第80章 難堪第114章 暴打第90章 相忘第26章 見面第54章 黃雀第40章 捱打第44章 目的第10章 母子第29章 爭執第124章 催產第18章 合作第160章 番外三:皇后出走(上)第58章 中計第5章 交鋒第36章 隱情第24章 狠心第116章 攤牌第79章 放縱第112章 昭儀第101章 和好第143章 老態第57章 定罪第5章 交鋒第124章 催產第76章 獻身第145章 謀殺第29章 爭執第48章 詐死第142章 調.戲第138章 不愛第53章 梁祝第52章 疑心第96章 主謀第110章 算計第85章 震驚第8章 對峙第147章 試探第25章 委屈第26章 見面第86章 決裂第145章 謀殺第35章 噩夢第78章 除奸第68章 示弱第116章 攤牌第15章 逼供第113章 行刺第26章 見面第130章 異變第106章 避子第150章 訓子
第102章 避世第35章 噩夢第61章 受苦第91章 再見第117章 胎動第99章 局勢第137章 雨夜第12章 杖斃第42章 陰招第81章 舌戰第108章 噩耗第68章 示弱第34章 滅口第41章 女兒第127章 生產(三)第123章 借刀第148章 公媳第26章 見面第98章 殿選第85章 震驚第13章 告狀第74章 結盟第31章 陰謀第17章 真容第83章 圈套第111章 三胎第17章 真容第38章 笑話第137章 雨夜第108章 噩耗第116章 攤牌第83章 圈套第9章 宮變第64章 暗箭第143章 老態第159章 番外二 兩個洋蔥第41章 女兒第90章 相忘第84章 失算第38章 笑話第95章 位第130章 異變第152章 審判第95章 位第40章 捱打第130章 異變第66章 警告第33章 受審第41章 女兒第80章 難堪第114章 暴打第90章 相忘第26章 見面第54章 黃雀第40章 捱打第44章 目的第10章 母子第29章 爭執第124章 催產第18章 合作第160章 番外三:皇后出走(上)第58章 中計第5章 交鋒第36章 隱情第24章 狠心第116章 攤牌第79章 放縱第112章 昭儀第101章 和好第143章 老態第57章 定罪第5章 交鋒第124章 催產第76章 獻身第145章 謀殺第29章 爭執第48章 詐死第142章 調.戲第138章 不愛第53章 梁祝第52章 疑心第96章 主謀第110章 算計第85章 震驚第8章 對峙第147章 試探第25章 委屈第26章 見面第86章 決裂第145章 謀殺第35章 噩夢第78章 除奸第68章 示弱第116章 攤牌第15章 逼供第113章 行刺第26章 見面第130章 異變第106章 避子第150章 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