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靜了靜心神，擡頭看着黑狼，說：“狼哥，說真的，我對你們這個專業，真的完全完全是外行，而且，我認識的人裡邊，也沒有適合幹你們這行的，你名頭這麼大，朋友小弟這麼多，隨便‘知’一聲，還愁沒人跟你幹？就別拿我尋開心了，好嗎？”
黑狼聽了我的話微笑不語，連連搖頭。
東方玉寒忽然開口了：“無雙弟，你對我們這行知道多少？”
“呃……哪行？”讓她這麼一問，我真有點遲疑了，一個黑幫頭領，身邊有多少女人我都不會覺得奇怪，但如果說連歐陽曉月和東方玉寒這樣的美女，也在黑幫裡混，那打死我都不會相信。
因爲這倆女孩太‘正’！
歐陽曉月活潑可愛，笑起來就像洋娃娃一樣，其他的先不說，只看她的穿着打扮就能感覺到，她絕對是正經人家的孩子，而且，從小受到過良好的教育。
東方玉寒就更不用說了，瓜子臉，尖下巴，一頭烏黑的披肩發，坐在那裡，上身繃得溜直，美麗的臉上始終掛着那麼一絲孤傲和冷漠，就像出淤的蓮花一樣，美，卻令人不敢接近。
這是那種典型的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的持才傲物型女人。
“就是你現在心裡想的那行。”東方玉寒字字都逼進我心窩。
“黑幫？”
“嗯，怎麼想的就怎麼說。”東方玉寒的聲音裡有一種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
“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無惡不作！”
我說完這句話後，歐陽曉月‘啊’了一聲，瞪大眼睛看着我，像是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
“不過呢，”我接着說：“黑幫裡也有好人，但，這是少數，而且，在道上混的，遲早是要還的，所以呢，這個幫我真的幫不上……”說到最後，我的語氣變得很誠懇。
“你老家是l市的吧？”黑狼忽然問。
“嗯，嗯？你怎麼知道？”我用警惕的眼神看着黑狼：“你調查過我？”
別說你是黑狼，就算你頭黑熊，敢打我父母的主意，我也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沒有，別激動，我是聽你口音聽出來的。”黑狼看我眼神不對，趕緊解釋道。
“哦。”這倒也是，上學的時候老師曾經提過這事，說我說話有點老家的味道。
“l市山區多，交通不發達，經濟比較落後，很多村子連電視都沒有，對嗎？”黑狼又問。
我明白他的意思，淡淡一笑：“山區是窮了點，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會爲了生存而走歪路。”
黑狼也笑了笑：“到現在爲止，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做的事情都是非法勾當？”
我搖了搖頭，說：“到現在爲止，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是因爲你是黑幫的人才不肯幫你招人？”
黑狼楞了一下，和身旁兩個美女對視了一眼，問：“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我說：“以前雖然不瞭解，但從你身旁坐的這兩位美女我可以看出，你就算是個地痞流氓，但也肯定有過人之處，不然也不會得到她倆的幫助。”
“你，這是在罵我，還是在誇我？”黑狼的表情有些糾結，歐陽曉月卻撲哧笑出聲來。
我繼續說：“我知道你要招的肯定不是流氓打手，像你們這樣的人，明面上也要靠經商來賺錢，就算不賺錢，也會有幾個能見光的公司幫你洗錢，我說的對嗎？”
黑狼點點頭：“有道理，你繼續說。”
“我說我幫不上你的原因，是因爲我們公司明年也要大批量招人，而我熟人有限，再說，就算你能給他們提供更好的工作，更好的待遇，但我卻欠你一個人情，而這，纔是我最不願意的。”
聽了我的話，黑狼沉默了。
片刻後，歐陽曉月在一旁開口了：“無雙哥，狼哥是好心，你別誤會他的意思，明年起，我們的一個大型加工廠就要開工了，需要大批的工人，而且也不需要什麼學歷，對年齡要求也很寬鬆，這樣的機會是很難得的。”
一直沉默的東方玉寒也說話了：“我們並不是缺人才找到你，而是韓總想照顧你，這的確是個好機會，無論是對你，還是對你的家人。”
“韓總？”
“忘記告訴你了，我姓韓，叫韓英秀。”黑狼補充道。
東方玉寒一開口，就帶着職業商人的口吻，直接，簡單，乾脆，只拿利益來誘惑你。
我淡淡一笑，絲毫不給東方玉寒面子：“既然你們不缺人，那我也就不會因爲幫不上你們而覺得內疚了。”
“你真的不想爲你家鄉的親戚朋友做點事？”
“想！但不是現在，更不是靠你們。”
我最大的心願就是想等自己哪天發財了，把全村的老房子都翻新成二層小樓，讓那些孤苦伶仃的老人能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享幾年清福。
“無雙哥……”
“曉月姐，要不我們談談盜遊戲賬號的事情？”
“啊？好吧……”歐陽曉月委屈的垂下了頭。
“無雙老弟，你真的不願意？”黑狼又開口了。
“不願意！”
“沒有商量的餘地？”
“沒有！”
“給他們高工資也不行？”
“不行！”
“保險也給交呢？”
“不行！”
“人情不用你還呢？”
“不行！”
“讓曉月幫你盜遊戲賬號呢？”
“這個行，招人不行……”
“……”
屋子裡又陷入了沉默。
“那好吧，無雙老弟，我們前後見了三次，也算有緣，我黑狼是真心想交你這個朋友，可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你對我這麼反感，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要是再糾纏你，有顯得有些不識擡舉了，今天這頓飯過後，我們就各奔東西，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了。”黑狼先打破了這種沉默的局面。
看他說的這麼誠懇，我倒不好意思了：“我也挺想交你這個朋友，可你的身份讓我爲難，和你接觸，就跟玩火一樣，遲早會引火上身的，我是家裡的老大，不想讓父母操心，希望你理解……”
“不想讓父母操心……”黑狼喃喃的重複着我的話，臉上慢慢流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
“韓總，我們是不是該上菜了？”東方玉寒似乎看出了不對，及時打斷了黑狼。
“嗯，對對，上菜上菜。”黑狼連忙說。
“無雙哥，我給你倒水！”歐陽曉月邊說邊站起身來，把她眼前的茶壺伸到我面前。
我趕緊雙手捧着茶杯，迎了上去：“謝謝曉月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