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幽暗的燈光下,那一米九的男人走了出來,全身的肌肉充滿了爆炸性。很俊俏的面孔,卻是受到了劍傷,那一道猙獰的疤痕貫穿了他的左眼,只用右眼盯着眼前的三人,多了一份粗狂的氣息。
百戰邪王……
單挑着自己的劍眉,玄寒卻是呵呵笑道:“邪王,我們又見面了。”
“是你小子……”那接近兩米的邪王冷眼盯着玄寒,哈哈一笑,卻是揚起了自己的拳頭,那笨重的身子卻是矯捷無比,眨眼的瞬間就已經消失在原地。
冰霜華還沒有弄清楚情況,那兩隻拳頭已經撞擊在了一起,巨大的氣流旋轉開來,冰霜華不禁朝着身後退去,沒有想到玄寒和眼前的人認識,而且還是打了招呼就開打的人!
冰冷的眼神,幾乎快要將人凍結。邪王只剩下一隻眼睛,但是那犀利的目光仍舊不輸給玄寒,豪放的一笑,收回自己的拳頭,“這麼多年了,你的實力上漲的不錯嘛。”
“你也一樣。”玄寒淡漠的說道,隨意的收回手來,火紅色的眸子中閃過一道精光,迅速鬆開手中的雲碌,反手朝着前方格擋開去。那一米九的個頭,和一米八的人撞擊在一起,強大的風速侵襲開來,冰霜華迅速朝着身後退去。
雲碌被那一拳的力量震得雙眼發暈,好不容易等到玄寒鬆手了,哪裡還肯繼續下去,迅速跟在冰霜華的身後,朝着另外一旁滾去。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保命要緊。
血王,邪王……
兀然間,雲碌回過神來,不由地咬着自己的牙齒,怪不得玄寒和邪王一見面就開打,原來是這樣的!
“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冰霜華不明白眼前的兩人,單手扣住雲碌的肩膀,朝着自己身邊一帶。
嘴角不由地一抽,雲碌恨不得現在就找一個地洞鑽進去。連忙揮手說道:“我說了你別打我!這件事與我無關,全是我爹做的!”
“說!”囉嗦的男人,冰霜華最討厭了。
“邪王季建浪是血王的手下敗將,他曾經是仙水靈最初的君王,因爲血王到來,就被血王驅除了出去。被我爹知道後,就招攬他到黑海,結果他幫着血王,竊取黑海的情報,被爹發現了,就打入了天牢,廢了他一身的鬥氣!”捂着自己的腦袋,雲碌恨不得現在就離開這個地方,廢了一個鬥氣師的鬥氣,那種痛苦,只有鬥氣師才知道。
淪爲一個普通人,將會受到的,則是無數人的白眼,而不是眼前這樣,受到所有人的尊敬。
季建浪?冰霜華微微一愣,還不算知道這一切的情況,不過鬥氣被廢,還能夠在玄寒的手中走這麼多招,這個邪王也不簡單呢。幫着玄寒竊取情報,這樣說來,是他們自己這邊的人?
“砰!”兩個拳頭猛地擦過,分別打在對方的胸膛上,玄寒和季建浪同時退後一步,盯着對方,隨後更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你妹啊!”就在兩人大笑的時候,那房間裡的爆喝聲傳出,接近着,那一隻鞋子直接飛了出去,猛地扣在季建浪的臉頰上。所有的氣氛,都在瞬間尷尬的起來。就連玄寒都不由地滿臉黑線,下意識的朝着那邊的監牢看去。
睡眼朦朧的韓月靈站在門口,還揉着自己的雙眼,似乎還沒有看清楚兩邊的人,打着哈欠叫道:“都什麼時候還練你的武術,睡覺!我都說了,你丫的招式裡的漏洞太多了,我一巴掌就可以打飛你。只知道的使用鬥氣的人,愚蠢!”
“靈兒。”冰霜華差點沒有憋住笑意,直接笑了出來。那搞笑的話語,是對邪王所說的嗎?但是,當目光觸及到韓月靈那瘦弱的身軀時,眼眶中的淚水滴落了下來,冰霜華咬着自己的嘴脣,叫出的那兩個字也有些顫抖了。
那邊的人還沒有反映過來,當看到冰霜華之後,才抓着自己那亂蓬蓬的頭髮,眨巴着雙眼說道:“我還在做夢,嗯,睡下就醒了,華姐怎麼可能出現在我的夢裡呢,嗯……”
“靈兒,是我。”迅速衝到韓月靈的身前,冰霜華再也忍不住了,迅速抱着眼前的人,幾個月不見,她越加的瘦弱了,連臉頰上的顴骨都凸了出來,肚子裡還有孩子,怎麼可能……
那滾燙的淚珠滴撒在韓月靈的肩膀上,那睡眼朦朧的人清醒了,瞳孔兀的緊縮,感受着那炙熱的懷抱,整個人都沒有反映過來,駭然的看着冰霜華,就連聲音都顫抖了,“你,你是華姐?華姐,華姐!我不是做夢,不是做夢,華姐,我好想你,對不起,我,對不起……”
“靈兒,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對你說那些話的。”冰霜華嘆息着,摟着懷中的人。
玄寒和季建浪也消停了下來,紛紛看着那邊的兩人,姐妹團員,這本來就是值得開心的事情。只是這地點的話……玄寒眼中的冷光閃現過來,這種氣息,他很不爽。
“快離開這裡。”如果沒錯的話,那種氣息,是雲中天的。季建浪皺着眉頭,要是被那個男人發現,眼前的幾人,都走不了了!
冰霜華有太多的話要給眼前的人說,只是時間不夠,根本就沒有辦法,連忙拉住韓月靈的手,冰霜華就要朝着外面走去。只是……這一拉之下,卻是撲空了。剛剛還在她懷中的韓月靈,只是轉身而已,就沒了她的影子。
“血王,來我黑海,也不通知我嗎?是看不起我這雲某人嗎?區區的飯菜,我還是拿得出來的。”那淡漠的聲音迴盪開來,整個監牢的人更是臉色大變。
那邊的雲碌更是心中大喜,連忙叫道:“爹,爹快要救我!”
“閉嘴!”就在下一刻,那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的眼前。溫柔儒雅的公子哥,帶着淡淡的笑意,隨意的進入監牢之中。身後跟着四個身着黑衣的男子,就跟雲碌身邊的鬥氣師一樣的打扮,只是實力,完全不是一個等次的。
原本在冰霜華身後的韓月靈,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雲中天的身後,被那黑衣的男子捉住。
反手扼住雲碌的脖子,冰霜華徹底的怒了,難道說眼前的男人,還要用靈兒的性命來威脅她嗎?好,她就捉住他唯一的兒子,看看眼前的人,敢不敢動手。
“霜華,我們又見面了。”嘴角向上揚起,雲中天就好像早就認識了冰霜華一般打着招呼,那善良的笑容,當真是純潔無比,看上去就像是真的一般。
冰霜華的臉色一沉,沒錯,就是這張臉,這一張臉,出現在她的夢境裡過,也就是在竹海內,她和玄寒發生關係後,出現的男人。想要她跟他聯手殺玄寒,絕對不可能!
“我不認識你,快把靈兒還給我,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的兒子!”冰霜華冷喝道,手中的力氣加大了一分。
雲碌的臉色更是大變,連忙大叫道:“爹,救我啊,我是你唯一的兒子,你不能這樣……”
“我不是讓你閉嘴了嗎?”冷淡的眼神瞥了雲碌一眼,雲中天眼中的殺氣迸發開來,強大的氣勢在瞬間將那牢房全部包裹住,像是說給雲碌聽,又像是說給眼前的衆人聽,“要不是當初喝酒誤事,和你那賤婢孃親有了你,現在的你,指不定在哪家茅草屋裡。沒事就給我閉嘴,不然,我可以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沉默,冰霜華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她知道眼前的雲中天是在暗示她,這不過是他喝酒後發生的錯事,他雲中天根本就沒有女人,而且,雲碌的性命,他根本不放在眼內!
不過,還有希望,至少他沒有打算完全放棄這個雲碌。怪不得堂堂黑海的主人,會有這麼戳廢的兒子,原來他就只拿雲碌當作寵物,隨便餵養的罷了。
外面的人尊重他,實際上他的地位,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雲碌,悲劇的一個人。
“放開他。”良久之後,玄寒才冷淡的上前幾步,雙手背在身後,那白色的衣衫無風而自動着,一道道冰冽的殺氣爆發開去。
雲中天呵呵一笑,摸着自己的鼻子說道:“血王,你也彆着急了,這個丫頭,你要是想要,我給你就是了。不過有一個條件,就是讓霜華帶着我的兒子過來,我這邊的人帶着這丫頭過去,走到中間的位置,同時鬆開手,交換人質,怎樣?”
“不行。”
“好!”
玄寒和冰霜華同時說道,兩人互相瞪了一眼。
“你憑什麼說不行,我要換回靈兒!”冰霜華大叫着,偏偏就是這些時候,眼前的玄寒總是阻攔着她。
臉色青紫着,玄寒知道雲中天不會這麼簡單的就答應這些條件,眼前的人提出這些東西,不過是表面上的幌子而已,雖然他不知道雲中天想要做什麼,但是,絕對不允許冰霜華冒險!
“我帶着雲碌換她!”玄寒冷淡的說道,拉着雲碌的胳膊就要上前。
然而云中天卻是哈哈一笑,擺手說道:“那可不行哦,我已經說了,要霜華帶着我兒子過來,才能夠交換這丫頭,這不是體現她們姐妹感情的時候嗎?你要是想陪着霜華,也可以,我就親自帶着這丫頭,你和霜華帶着我兒子過來,你看如何?”
“主人!”那邊的黑衣人卻是神色一怔,這樣太過危險了。一旦交換了人質,玄寒、冰霜華和韓月靈,他們是三個人,每個人的實力都有所不同,都佔據着上風。而他們這邊,雲碌這個廢物,鬥氣都不行,更不用說幫他們的主人了,完全就是拖後腿的!到時候三個人打主人這邊,怎麼想都不可以。
雲中天輕握着韓月靈的胳膊,呵呵笑道:“放心好了,血王信守承諾,我也一樣。我們交換人質後,就各走各的,誰也不會礙着誰。我這個小地方,是困不住血王的。”
說着,雲中天已經緩緩朝着前方走去。
韓月靈的鬥氣完全被封住,連話都說不了,那一雙眼睛看着冰霜華,想要說什麼,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玄寒想阻止冰霜華,但是眼前的女人就好像是跟他慪氣一樣,臉色冰冷,一句話不說,掐住雲碌的脖子就朝着前方走去。無奈之下,玄寒只得跟在冰霜華的身邊,朝着前方走去。
互相走到中間,幾人就只有三步之遙,雲中天面帶笑容,放開了韓月靈的手。而冰霜華也直接放開雲碌。兩人朝着前方走着,韓月靈只是狠狠地瞪了雲碌一眼,迅速跑到冰霜華的身前。而云碌則是連滾帶爬的跑到雲中天身邊,雙腿打着顫,真害怕眼前的爹不認他這個兒子了,將他的性命都交給了冰霜華處理。
真的就這麼簡單嗎?玄寒不由地皺着眉頭,那一雙血紅色的眸子中閃過一道疑惑的光芒,擡起頭來看着那邊的雲中天,只要韓月靈沒事,眼前的小乖也不會……
“小心!”季建浪的聲音爆發開來,那巨大的身影朝着前方奔跑着,想要阻止着什麼。
只是……玄寒在那大叫聲中,下意識的防備了前方的雲中天,伸手就要將那邊的冰霜華抱在懷中。可是玄寒哪裡知道,雲中天還好好的站在那裡,根本沒有一點動作。那冰冷的匕首,完全沒入腹中,殷紅的鮮血朝着外面噴灑開來。
韓月靈駭然的看着這一幕,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僵硬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大叫了起來:“華姐,你,你在做什麼!”
冰冷的聲音,站在玄寒的身前,那沒有表情的臉,盯着身前的男人,和平時的冰霜華完全不一樣,那是一種冷淡的眼神,完全是以陌生的眼神看待玄寒。
任由着手中的匕首插入玄寒的小腹,眼前的人依舊沒有半點動容,那熱淋漓的鮮血撒在柔軟的小手上,也變得那般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