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的大人員搶修治理,江州城的苕江堤壩還是有很大的進展的,只要中途不會有意外塌陷和大暴雨出現,按正常速度,不出半月就能初步修整好。只是,事實上怎麼會如此容易呢……
夜間,君無言將君玉染等人聚集在議事廳議事。
“太子皇兄,臣弟這兩日賑災觀察發現,江州城需要賑災的百姓流民們,都逐漸井然有序地前去臨時安置的粥棚領糧食,不再同之前般混亂了,這真是好現象!”君玉染臉上展露些許喜色,對君無言說道。
而君無言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卻依舊眉頭依舊緊鎖,似乎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冰冷的眸子折射出寒冷攝人的目光。
君玉染見此靜默着沒有說話,沉思着。
秦紫陽看着君無言的表情,便立刻會意知道了原委,心下也是憂慮萬分,開口說道:“這賑災銀兩和糧食按理來說應該早到了,如今這江州城糧食如此緊缺,若是再不到達,那些災民恐怕很難堅持住。那些負責轉運賑災的沿途官員都有着正當的無懈可擊的理由,因連日大雨,天阻路滑,運銀糧要快也快不起來。”
“是啊,阿言,這賑災銀兩和賑災糧這麼久了居然都遲遲不到,派人催了好幾次都是答在路上,在路上,我們都已經到這裡兩天了,再不到要我們拿什麼賑災,總不能看着那些災民活活餓死吧!”南宮辰也是很煩躁氣憤不已。
君無言將手上的摺子放下,往椅子背靠去,閉着那略顯疲憊的雙眸,靜默沉思,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君玉染看着靠在椅子上的君無言,有些替他憂心,不管怎麼樣,君無言畢竟身子不好,經過這般長時間折騰,恐怕是很疲憊了,又加之這些令人煩擾的事情,不知該如何做纔好了,就在他低頭之後,卻聽到君無言的話——
“賑災銀糧遲遲不到,不是因爲天災,而是人爲!”君無言一手支着頭,睜開的眼神之中雖是平靜如水,但卻隱隱透露着一絲無形殺氣。
“殿下是說……若是如此,那左相一派簡直是膽大妄爲,罔顧這些百姓的生死!”秦紫陽明白了君無言所說的‘人爲’之意,頓時也倍感怒氣憤然。
君玉染明顯有些驚詫,不過很快便意識到了,他雖然清楚左相和二皇兄君凌霄一派長久以來都是視太子皇兄君無言爲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但是,竟然在此事上做手腳,確實讓他暗暗吃了一驚了。
如今,君國朝廷中總管財政的戶部掌管在左相一派的人手中,賑災銀兩和賑災糧全部出自戶部,仔細一想,便可聯繫起來,可能與左相司徒青脫不開關係的。
“阿言,若真是左相在背後設計與你,我們何不向皇上和衆臣面前揭穿他,這老東西真是夠卑鄙!”南宮辰搖着扇子一臉氣憤不已地說道。
秦紫陽阻止他道:“世子莫急,左相既然敢做,自是準備好了後路和替死鬼的,不會那麼容易讓我們抓住把柄,再則理由正當,天
雨路滑,速度想快也快不起來,屆時,若是真的追查起來,除了殺幾個替死鬼之外,不會左相分毫,反而讓左相一派更加增長氣焰!”
君無言見秦紫陽如此分析得當,淡淡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可秦紫陽的話。
不得不說,秦紫陽也是金戈鐵馬,英勇善戰的少將軍,難得還是文韜武略的世家公子,擁有和君無言有些相似的沉靜之氣。
“阿言,現如今我們該如何辦?”南宮辰神色認真地問道君無言。再這樣下去,數萬的流民起了民變,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阿言若是不能解決好江南水患問題,無疑是落下了把柄在左相司徒青他們的手裡,到時候阿言可就難以應付了。
君無言並未立刻回答他,只是垂眸靜靜沉思着,眼波流轉,思索解決的辦法。南宮辰他們見此也並未打擾他,都各自靜默着,沉思着。
待過了片刻後,原本靠在椅子上靜靜沉思着的君無言睜開了雙眸,眼中滿是銳利的光芒,只聽得他叫了一聲沐風。
“屬下在!”沐風就在門外,侯着,此刻聽到君無言喚他,便立刻進了議事廳。
君無言冷冷吩咐道:“將江州城的縣令帶過來。”
“是!”沐風接到命令二話不說便立刻前去帶人過來。
君玉染心下雖是有些疑惑太子皇兄喚過那個縣令是爲何,但是他能感覺的到太子皇兄有他自己的主張,渾身散發出一種讓人信服的臣服之感。
不一會兒,沐風便將縣令張文慶帶過來了,張文慶見君無言衆人皆在,立刻向他們一一行禮。
“本宮問你,江州城有多少家商戶是賣糧食的?他們都是那些人,你仔細說來。”君無言冷冽地問道他眼前立着的張文慶。
張文慶見君無言詢問江州城的糧食商戶,立刻將自己清楚瞭解的一一道來:“下官清楚,江州城所有的大米商總共有四家,分別是城南李記米莊,城中的陳家米鋪,還有兩家是城西的趙家和錢氏糧食鋪,規模都算是江州城最大的,只是由於近期的水災,今年糧食量有所下降,這江州城的米價也是一天比一天高。對了,下官還有所瞭解的是,據說這些大米商背後是有一個總商會的,他們的米要做別地的賣買都是要商會做牽線的。”
總商會?君無言聽到此,有些意外,會不會是……
“那商會可是叫木家商會?”君無言其實心中有些確定了。
張文慶一聽,立刻應到:“對對!就是木家商會!木家商會在商界是領頭羊啊!”
君無言心下了然了,若是木家商會的話,或許會有辦法了……
“阿言,這木家商會我倒是略微知道些,確實是商屆的領頭羊只是你知道這些米商要做什麼?難不成他們還能把米拿出來給那些災民?”南宮辰面如星辰的俊臉上疑惑不解。
君無言眼眸流轉了幾遍,看的出來他再思考。既然有這樣的關係,那他或許可以試一試,若是木家商會願意做
一層生意,也未常不可,以他的名義出面,或許木雲越會考慮一番。想到此,君無言站起身,說道:“沐風,立刻前去聯繫木家商會在江州城的人,務必將本宮要見他們的話帶到,速去。”
“是,屬下遵令!”沐風明白了君無言的話後,立刻消失在了眼前。
“殿下是要借木家商會……”秦紫陽會意道。
君無言默然,淡淡的點點頭。
君玉染見此也明白了,可這樣一來,估計太子皇兄得費許多銀兩了,能做到這般爲民精殫竭慮,他不由得敬佩起他來。
……
太子府。
“太子妃,這是殿下給您的信。”
秦菲雨坐在榻上,君無言的暗衛把一封信遞到了她的手上。
秦菲雨接過信,看着那黑色的牛皮信封,便知一定是君無言送來的,想想君無言離開也有些時日了,還不知道他那裡的情況如何了,他的信就來了。
秦菲雨返身回去,把信打開,只見信上說他已經回到了江南,還提到江南災情嚴重,不過按她的辦法,築堤方面暫時得到緩解,只是賑災銀兩還未到,災民甚多,糧食緊缺,其餘的情況到沒有怎麼多說了,還有一句話倒是讓秦菲雨心下安定了下來,那就是“安好,勿念”。
秦菲雨看到此略微沉思着,在古代受災的地方,糧食會受到特別嚴重的災難,這些她在現代也是瞭解過的,所以若是缺糧,那問題會特別嚴重。
秦菲雨努力的回想着現代的一些治理水災的細節。憑着記憶,寫了一些突發事件預防措施和水災後的重建,因爲水災很容易引起一系列的病疫災害,還是得注意點才行,而且她希望能儘量幫得上君無言的忙。
最後秦菲雨寫好了這些事之後,又想起君無言給她的信上最後幾行字,都是思念她的話,秦菲雨拿起來念了兩邊,心中不禁覺得很是甜。
秦菲雨想着是不是也該回他什麼話,卻是說些什麼。她行爲舉止大膽果斷,可是對於什麼情愛這些,根本就不明白,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她更是做不到,像那些古人借一些詩詞,委婉的吐露想念之情。
秦菲雨望着紙張,腦子閃過現代電影那些肉麻的情話,猶豫了好久,寫道:想你,盼歸。
可寫完,又覺得很是奇怪,伸手把紙揉成團,扔到一旁,想了一會又寫到:安好,勿念。
秦菲雨想了好一會兒,纔在另一張紙上落筆開始寫,在信上添了兩行小字。寫完了,秦菲雨這才滿意的把紙放在桌上,衝着外頭叫道:“冷巖。”
冷巖很快出現在了屋內,恭敬的行禮道:“主子。”
秦菲雨把紙疊好,遞給他道:“讓人速度把這信給阿言送去。”
冷巖點頭,伸手把信接過,也沒有多問,便轉身出了屋子。
信送出去了,秦菲雨出了書房,回了自己的屋。
只是,明天,又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