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享宴,陸陸續續有節目上來,大多是歌舞,期間也有不斷奉承和賀容妃生辰的話詞,並且奉上生辰賀禮,容妃喜不自勝,一時間,場面倒也十分熱鬧。
秦菲雨依舊是坐在座位上,喝茶也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茶水不沾脣,皇宮裡是非陰謀心計多,尤其是她現在還懷有孩子,在不能保證送到她面前的東西都是乾淨的之前,她可不會大意。
“怎麼,這些佳餚莫不是不合太子妃胃口麼?還是,本宮再命人另上合太子妃胃口的菜食?”
容妃邊吃菜餚,悠悠地望着秦菲雨坐下的方向,玫紅正宮裝下越發顯得有些皇后的威儀,揚聲說道,語氣裡還帶着一絲咄咄逼人。
秦菲雨不急不躁地放下茶杯,偏頭看了一眼容妃,施施然起身,緩緩道:“謝容妃娘娘體恤,本宮着實是有些身子不適,不過也不必因此而掃了衆位的興致,不然,容妃娘娘的生辰宴,本宮可就有罪過了。”
“既然太子妃身子不適,可得好生修養着,若是在這出了什麼事,那也是本宮的罪過啊,太子妃,你說是不是?”容妃悠悠地說道,可這話的意思聽得人覺得有其他意味,卻又不敢插話,不免是冷眼看戲。
秦玉琴見容妃似乎特別針對秦菲雨,之前看容妃又高興的誇讚自己,這時心下有些幸災樂禍起來。
秦菲雨瞧着衆人暗自露出看好戲的模樣,不免覺得有些可笑,懶懶的笑了笑,隨意的回了一句:“是啊,娘娘所言極是,說到底還是身子最爲重要,可不能大意了。”說罷便徑自緩緩坐了回去,還這般淡定從容的姿態,看得人吐血。
柔妃面露一絲滿足暢快的笑意,被容妃瞥見了,越發面色難看,卻一時不好發作,只得忍着,假笑地和衆人說話。
享宴過後,容妃讓衆人賞花遊湖,衆人不好違背,也都紛紛作陪,誰叫人家是今日的主角呢?
秦菲雨本就不喜這些調調,什麼賞花的,她可沒興趣,在坐中坐着無聊,所幸就和南宮晴往湖心亭走去,那裡沒人,也安靜,正是適合她,吩咐綠兒跟在後面,不要擾她。
可是,往湖心亭的途中,卻正巧碰到秦玉琴,她躲在假山後,捂着嘴吐着,臉色難看。
秦菲雨停下腳步,站在那裡神色冷淡地看着她,心中的疑惑更加確實了一些。
這秦玉琴這般,和懷孩子的反應沒什麼區別,她之前前三月也是這般模樣,看來這事是十有八九了。
“雨姐姐,她這是怎麼了?”軟糯的聲音在這假山旁路上響起,南宮晴不經意地開口,卻讓秦玉琴嚇了一跳,臉色白了又白。
秦玉琴有些怒氣和凌厲的目光射向:“你們……爲何突然站在這裡嚇人?!”
許是由於害怕被人發現自己的秘密,這一開口說話都是帶着緊張和惱意的,也不管其他了。
“我們哪有突然站在這裡,是你自己沒看到,自己嚇自己,活該!”南宮晴插着腰,鼓着腮子回
說道。她本就不喜歡這個秦玉琴,之前還因爲嫉妒,毀了雨姐姐的嫁衣,她都記得呢。
“你!你竟然敢罵我?!”秦玉琴被南宮晴這話說得惱羞成怒,她還被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給罵了?
南宮晴冷哼了一聲,不屑地瞥過腦袋,好似不願和她多說一句話。
秦菲雨淡淡地看了一眼秦玉琴,清冷的眸子眯了眯,散發出一股攝人的目光,看得秦玉琴心下很是慌亂,卻還極力鎮定住,盈盈而立着。
“三姐姐,身子不適就別到處亂走了,萬一又被嚇到了呢?”秦菲雨清冷的吐出一句話,聽在秦玉琴心裡驀地一驚。
“晴兒,走吧,這裡太吵了。”秦菲雨說完便徑自朝前面的湖心亭走去了,再沒有看秦玉琴一眼。
南宮晴應了一聲,走時還對秦玉琴做了個厭惡的鬼臉,綠兒之後低頭跟了上去,見南宮晴這模樣對秦玉琴忍不住笑了笑,秦玉琴被她們氣的要死,臉色很是難看。
該死的賤人!秦菲雨,每次都是被你發現,你是故意如此的吧?!
……
“雨姐姐,那個秦玉琴我真的是很不喜歡,總是一幅表裡不一的模樣,看着就讓人討厭。”南宮晴跟在秦菲雨身後,自顧自地說道。
秦菲雨聞言笑了笑,“哦?那你喜歡誰啊?”
“當然是雨姐姐你啊,雨姐姐最好了,呵呵~”南宮晴邊說邊上前挽住她的手臂,嬌憨不已。
秦菲雨見狀也沒有抽回手,讓她挽着,瞥了她一眼,“少來,我可不信,你不是最喜歡你的紫陽哥哥嗎?”
“嘿嘿,那個……紫陽哥哥是晴兒最最喜歡的。”某人死皮賴臉的功夫真是到家了。
秦菲雨搖了搖頭,決定不在談論這個話題。
來到御園裡的湖心亭,碧綠的湖水中一座亭子,如今是深秋了,到了湖中亭還是覺得涼的。
這時,山中又起了風,湖面上波紋驟起,在秋日的亮光中,再也不可能看清楚波紋的形狀,四周靜謐得只有風吹落葉的聲音,讓她覺得愜意極了。
“對了雨姐姐,紫書她去哪裡了?我很久都沒有見到她了。”南宮晴忽然開口問道,歪着腦袋看湖中的景色。
提到紫書,秦菲雨神色變了變,有些憂色,紫書跳崖還生死不明,南宮晴定是不知道的,還有太平候府的人也不知道,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了。
“呵~紫書那丫頭估計是在西國待得樂不思蜀了,居然這麼長時日都未回君國。”
南宮晴聞聲向後看去,驟然蹙起了眉頭,厭煩地看着緩緩走來的秦玉琴,甜糯中帶着滿滿的不喜地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這湖心亭難不成是你家的?”秦玉琴冷哼了一聲,嚴詞犀利地回道。
南宮晴哪裡是秦玉琴的對手,不能讓秦玉琴走開,一時間很是氣惱。
秦玉琴嗤笑了她一番,故又繼續侃侃道:“說
起來這紫書也是,身爲太平候府的六小姐,這麼一個大家小姐待在西國長時日不回,讓外人知曉了,還不知道會怎麼說她呢,就不怕讓太平候府蒙羞?”
秦菲雨聽着她的話,看着湖面的眼神微冷,有一股寒意散發出來,驟然降低了這亭子裡的溫度。
“不許你這麼說紫書!紫書纔不是那樣的人!”南宮晴氣惱不已,小臉氣呼呼的,恨不得去堵上秦玉琴的那張嘴。
“呵~”秦玉琴冷冷的諷笑了一聲,神色是極爲地譏諷之意。
“三姐姐在說紫書之前,或許該掂量掂量自己是否稱得上‘大家小姐’這四個字。”秦菲雨頭也不回,冷冷的道出這麼一句話,帶着一絲警告之意。
秦玉琴聞言,面色一變,緊緊盯着秦菲雨的後背,夾雜着憤恨的目光,“你……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三姐姐應該很清楚,難道還需要本宮再解釋得清楚一些?”秦菲雨冷笑了一聲道。
秦玉琴站在亭子裡,回想着秦菲雨的話,一股害怕之意衍生出來:秦菲雨是不是知道了關於她的事?若是如此,那……
秦玉琴越想越心驚,心下也越發恨秦菲雨,在此刻無意間望了望四周,忽而眼前一閃,眼底瞬時染上一絲詭異之色……
“雨姐姐你看,魚,這裡有魚……”南宮晴是沒什麼心機的人,這會子看見湖中一條金鯉魚煞是好看,指着它高興地嚷道,也忘了方纔與秦玉琴的不愉快。
秦菲雨聞言失笑道:“湖裡當然有魚,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秦菲雨說完,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心神一動,眼神冷冽,在身後發出的動作的前一刻驀然移了一大步。
“啊!——”
“啊!”
突然聞得兩聲尖叫聲,待秦菲雨轉過身看去時,卻見秦玉琴拽住了南宮晴的衣袖,二人猛地栽進了湖中!
“晴兒!”秦菲雨只來得及擦到了南宮晴的衣角,生生沒有抓住她。
如今正值深秋,湖水冰涼,掉進去寒冷刺骨,若是時間長一點,很有可能斃命。
綠兒在亭子外見此一幕,驚叫了一聲,連忙跑過來,“娘娘,這可怎麼辦?!”說完便趴在亭外邊不斷地叫着:“南宮小姐,南宮小姐!”
綠兒這麼幾聲大聲的叫喊,御園裡附近的人應該也聽到了,不過等他們過來,南宮晴估計就淹死在湖中了。
南宮晴和秦玉琴都是養在深閨裡的,哪裡會識水性,一個個都拼命掙扎着呼救,恐懼不已。
秦菲雨看南宮晴使命掙扎嗆水,作勢要跳下去救,卻被綠兒一把攔住了,她驚叫道:“娘娘不可以!您還有身子呢!”
被這一提醒,秦菲雨也瞬時間反應過來,鎮定下來,朝四處看了看,發現亭子廊邊掛着的帷幔,眼眸微眯,下一刻便快步伸手扯過它,迅速將長長的帷幔打了幾個結,然後向湖裡拋去。
“晴兒,抓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