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秦菲雨和秦紫陽在正廳裡聊了會天,就出來府裡的園子走走,走到一處地方,突然見秦玉琴正在那她自己院子外訓斥兩個丫頭,怒氣衝衝的,和平時的秦玉琴給外人端莊大方高貴的氣質截然相反。
秦菲雨興致勃然地勾脣看着,沒出聲,也沒讓秦紫陽出聲,就這般站在園子這裡近處朝那裡看着,正大光明地看着。
呵,這秦玉琴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哦不對,她從秦玉琴的眼神裡看出來,她其他沒變,倒是變得更加狠厲了一些。
“你們兩個賤人,竟然敢偷我的東西,說,到底是誰偷的我的玉鐲?”
秦菲雨就聽到秦玉琴有些潑婦罵街的聲音,手上好像還拿着一根竹編子,時不時地抽了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丫頭,聽那聲音下了不少狠手啊。
“嗚嗚……小姐,啊!不是我偷的,我們沒見過您的玉鐲啊……啊!”小丫頭邊忍着抽打的痛楚回答,就是沒有承認是他們偷的玉鐲,這讓秦玉琴很是惱火,手上動作就更厲害了起來,彷彿就停不下來似的。
秦玉琴今天打扮之時,就發現她最喜歡的那隻玉鐲不見了,若是平常之物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丟了二皇子君凌霄送給她的那隻,在她心中,它的份量可不輕,現在丟了找不着了,她可不火大,她的心腹丫頭她自是相信,於是就找這兩個平時會服侍她的丫頭‘問話’了。
“不是你們還能是誰?吃裡扒外的賤東西!連你們小姐我的玉鐲都偷,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們!”秦玉琴似乎也沒顧及到現在她們是在院子裡這般,大概是覺得她的住處不會有什麼人過來說事才這般肆無忌憚地打罵。
“嗚嗚……啊!小姐別打了,別打了!真的不是我們……不是我們……”
丫頭的聲音喊的也不怎麼響,弱弱的,連秦玉琴一半的嗓音都沒有,聽得秦菲雨實在是受不了了,這簡直就是噪音中的噪音。
秦菲雨這才懶懶的出聲,“呵~三姐姐這是在做什麼?”
這突然從院外傳來的一個莫名的聲音,頓時讓秦玉琴驚愣了片刻,叫她三姐姐的,是?
“是你?!”秦玉琴轉頭狐疑地看了看,驀然看着現在正站在院子外不遠處的園子裡的秦菲雨和秦紫陽,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
然而秦紫陽的臉色卻不好,不管怎麼說這是他的三妹妹,這般有失太平候府一家小姐姿態,真心讓他覺得難看極了。
秦玉琴回過神來,才知道原來秦菲雨和秦紫陽剛剛就站在那看着自己教訓丫頭,不免有些難堪,不過很快,她便調整好姿態,丟下竹編子,朝秦菲雨有禮地欠了欠身,聲音柔柔地道:“五妹妹怎……呵~太子妃怎麼突然過來了~”
一瞬間就從潑婦罵街轉變爲大家閨秀的端莊小姐,不得不說,她這裝模作樣的功夫還真是練到家了。
秦菲雨意味不明地一笑,緩步悠閒的踏進秦玉琴的院裡,瞧了瞧
,發現她住的地方和她這人還真的蠻匹配的,透露着一股四處‘裝’的味道。
“這不瞧見三姐姐在這……哦,這是在管教下人呀,本宮還以爲到了殺豬買肉的市集呢,這般噪~”秦菲雨冷笑了笑,看了一眼跪下地上的兩丫頭,朝秦玉琴雲淡風輕地說道,絲毫不在意秦玉琴豬肝一樣的臉色。
秦玉琴忍着怒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纔開口解釋道:“我是在管教這兩丫頭,作爲她們的主子,不守規矩的下人自是要按家門規管教的,這,應該沒有什麼不妥吧,太子妃?”
“當然沒什麼不妥,只是本宮覺得好好的在園子裡散步卻被傳來的噪音污染了耳朵,很不高興而已,過來一看,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了,因爲,本宮現在就看到比噪音還更污染的東西,你猜是什麼?”
“哦?是什麼?太子妃倒是給我說說看?”秦玉琴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啞迷,但終歸是應付着秦菲雨,昂着頭絲毫不怯場。
秦菲雨聽她來了興趣,眼睛微微眯起,忽然站遠了打量了一番秦玉琴,故作婉約地點頭道,“嗯,眉如輕煙,口似櫻桃,硃脣皓齒……”
秦玉琴見她打量自己,還似乎在描述她,聽着,有些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秦菲雨繼續念,“明眸流盼,美豔絕倫,那玉指素臂,還有那細腰雪膚……”
秦玉琴聽着,故作謙遜地低了低頭,擺擺她的纖纖玉手,“太子妃好好的,怎麼打量起我來了。”
“哦?本宮說的是你嗎?可本宮說的正是比噪音還更污染的‘東西’啊,你是嗎?”秦菲雨雙手環抱在胸前,好姿態地看着她。
哎~某人硬是要對號入座,她秦菲雨也是沒有辦法。
“你!……”秦玉琴猛的一嗆音,不知道是被秦菲雨這般陰的話嗆到了還是沒辦法還口了,豬肝臉又深了幾分。
秦紫陽在一旁看着聽着,忍不住低聲笑了笑,他還真不知道,他這菲雨妹妹何時也有這般捉弄人的功夫了?
其實,秦菲雨只不過來了興致纔會如此,平時她哪會將口舌浪費在這種無謂的事情上。
“哥哥,走吧,這裡空氣實在是不好~”秦菲雨笑了笑,慵懶無比的伸了伸手臂,步履輕盈地離開了秦玉琴的屋子。
秦紫陽見她走了,轉頭對秦玉琴嚴肅地說道:“你也是太平候府的三小姐,好好反思自己的作態。”
說完便轉身離去了,秦玉琴之前對秦菲雨的做的事他也知道,私下裡沒見她什麼模樣,原本只是以爲她是嫉妒菲雨罷了,今日一見,看起來不僅僅是如此,秦玉琴罵打下人的語言和姿態,怎麼能算是大家閨秀該有的表現呢?
下人若真偷了東西,交給府裡管家管事人就行,自會按家規嚴厲處理,這是太平候府的規矩。
秦菲雨!!
秦玉琴看着那秦菲雨和秦紫陽離去,眼珠子都冒火,頓時更加怒火中燒了,又沒地發泄,只能
衝兩丫頭髮了,只是可憐了那兩丫頭了,跟了這麼一個主子……
而秦菲雨一轉頭就把方纔的事拋在腦後了,淡淡的,也沒見她有什麼其他表情,回到正廳之時,就見君無言坐在那等着她了,遂即上前,笑道:“阿言,爹爹你們都說完正事了?”
“嗯,是時候回府了,走吧。”君無言站起身,尊貴優雅地抖了抖無塵的長袍,對秦菲雨淡笑說道。
“爹爹,和母親說一聲,我回府去了。”秦菲雨同君無言相攜出了正廳,朝秦正卿回了一句。
“好。”秦正卿點點頭,應了一聲,送他們出府上了馬車。
馬車走遠,秦正卿望着天上的疏捲雲層,目光若有所思。
……
秦菲雨一上馬車就隨意地將她的鞋脫了,踩在馬車裡的毛毯之上,躺下來,感受它的舒服舒緩。
君無言寵溺的看着她在他面前脫鞋子,也沒又說什麼,不過這種動作,他也只能允許她在自己面前這般。
“阿言,你和父親談了什麼?”秦菲雨眯着眼問道,慵慵懶懶的。
“左右不過是近日漠北一事,存在諸多問題,這些阿雨都知道的。”君無言坐在一旁鳳眸含笑地看着她,眸光柔和泛着光芒。
“這些事我就不管了,反正阿言已經有了對策。”秦菲雨轉了個身,側身趴在毯子上。
君無言挑了挑眉,失笑出聲,“阿雨怎麼知道我有了對策?”
“猜的~”秦菲雨懶懶地回了一句便不說話了。
君無言也沒繼續問下去,他是有對策,只不過,還需時日罷了。
馬車行了不久,太子府離太平候府倒也不遠,所以基本也就是一兩刻鐘的時間就到了太子府門口。
一停馬車,君無言就要起身下車,可見秦菲雨還睡在毯子上不起來,鞋子還脫着,遂即好笑的嘆了口氣,彎下腰來,撿起馬車上的鞋子,剛要擡起秦菲雨的腳,她就醒了,一下子坐起身,清醒地笑看着他道:“想偷襲我,我可沒睡着。”
“醒了就行,到府裡了。”君無言笑了笑,復又邊說着邊十分自然的幫她穿上了鞋子,神色平常一般的溫柔,臉上泛着光澤。
秦菲雨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呆滯,眨了眨她的眸子。
阿言在幹嘛?他在幫她穿鞋子!他這個小小的舉動,還是讓她的心狠狠的顫抖了一下,瞬間涓涓暖流流過心底,她有點兒不太敢相信。
雖然這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阿言,那個只對她溫柔相待的阿言,但她也知道,阿言還是君國堂堂的尊貴無比的太子殿下,多少人要給他穿鞋都難,現在他卻……
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在她身上做出了太多太多這樣平凡貼心的事情,多到她都數不清了。
不是說他這樣有多麼的了不起,而是他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而他卻做了,還讓她無比的依戀,似乎想,是永遠的依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