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菲雨回到府上時,只見君無言坐在那千年白玉牀上,似乎是在休息運功的模樣,也就沒有去打擾他,而是輕手輕腳的走到一旁的榻上休息。
秦菲雨側躺着,一手支着頭,眼眸轉悠之時,落在了君無言身上,就不自覺地仔細看了看他,越看越覺得這個男人越好看,一身白衣鬆鬆垮垮的,能看到他若隱若現的胸膛,讓她有種想上去摸一把的衝動,可君無言即使是這般盤坐着,也是渾身散發出尊貴不可褻瀆的華光。
不知不覺的,大概是倦了,秦菲雨就這樣躺在榻上不經意地眯上眼睡着了。
過了一會了,君無言也運功完畢,感到整個身體真的輕鬆了許多,可能是加上之前的藥浴施針治療,平日裡體內如火燎般的疼痛,也似乎減輕了許多分,整個人不光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還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比之前有勁有力了些。看來這一次,亦寒找到的藥和治療方法果真是如同他說的那般神奇。
如果他真能多活幾年時間,那是不是,很多事情,他也可以期待了呢?
他擡眸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軟榻上似乎已經熟睡的秦菲雨,悄悄的走過去幫她蓋好了薄被,雖說是夏天,但寢殿有千年白玉牀,又擺了冰盆,比別處是要清涼的多的,如果不注意,可是要着涼的。
雖然君無言的動作很輕很溫柔,但因爲秦菲雨本身就沒有熟睡,加之她的高警惕性,立刻就把秦菲雨給驚醒了。
君無言一愣,沒想到把她吵醒了,有些歉意地說道:“阿雨,我吵醒你了~”
秦菲雨玉指揉了揉那黛眉水眸,睡眼惺忪的模樣,怎是一個風情無限了得。君無言坐在榻上將這畫面一一看在眼裡,他鳳眸含笑,那瞳眸恍若一潭盪漾着波浪的湖水,如此迷人。
“還好,我也並未熟睡,只想躺着。”看着他,秦菲雨聲調慵懶。整個房間只有他們倆,而且還這般情意綿綿的對視着,她感覺很踏實。
君無言握住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掌心,溫柔的問道:“今兒出府去醉仙樓了?可是有何事情?”
“嗯。阿言,你可查到之前來行刺我們的是何人了?”秦菲雨淡淡點點頭,卻又問了他這件事情。
君無言臉上劃過一絲漠然,他今日在書房與南宮辰說的就是此事,也自是查到了結果,不過看秦菲雨這般問他,似乎也已經知道了。
“確實查到了。怎麼?阿雨也查到了?”君無言挑眉問道,煞是好看。
秦菲雨不以爲然地笑了笑,看向君無言的眼睛,二人目光流轉之間,異常默契,異口同聲地說出——
“左相的人。”
“左相一派。”
說到君無言說出與她所想的一樣,秦菲雨便覺得她和君無言真的可以成爲合作伙伴,單看這默契度就知道了。
“阿言,這麼說起來,給你母后下毒的是不是也是左相一派或者容妃啊?估計他們都不想你活,身爲君國太子,你的存在確實給他們帶來了威脅,所以纔在你回京不久就動手了。”秦菲雨坐起身,盤膝坐在踏上,她捉摸着應該是這麼回事兒。
說道這個,君無言的眸底劃過一絲冰冷,注視着秦菲雨清透的眸子,他緩緩搖頭,“刺殺這樣的事到我活到現在數不勝數,習慣了。母后自我出生時就去世了,而等到我能記事時,那些當年與我母后有關的人都死了,根本無法確定是否就是他們,而且這些年我也仔細查過,並
沒有任何證據和線索。”真誠的說着,其實到底什麼原因,他心裡清楚,無非就是爭奪這個皇位,只要有他的存在,左相和容妃想要的就不可能實現。
秦菲雨不屑地撇了撇嘴,這些朝堂風雲、皇宮內院的勾心鬥角她不是沒有了解過,要說左相一派和君凌霄那些人對付君無言的理由,第一個就是君無言的太子之位。這麼多年君無言半死不活的,怎麼能坐久這太子的位置?有權力慾望的人誰不想坐上那皇位,只要君無言一死,他們自然也就有機會了。
“阿言,你還真是可憐!”翻了翻眼睛,秦菲雨嘆道。以前她覺得她作爲一名現代特工也是時時活在的危險之中的,但是比起君無言來說,她還是算好的,現在想想,以前那些日子其實也挺充實的,有自己的任務與使命,至少沒有那麼多的陰謀詭計,勾心鬥角。
但君無言就不同了,在孃胎裡時就中毒,好不容易活了二十年,還天天都有人盼着他死。他不死還有人來‘送’他,估摸着還有下回下下回,這人生當真不乏味。
“呵~算不上可憐,只是時刻都得繃緊了神經罷了,阿雨忘了,我還有我的勢力,這些人不足爲道。”君無言不在意地說道。要知道,他不光是君國太子,還是令江湖人人人敬畏的飛血樓的樓主,還會怕不成。
再言這太子府裡哪怕是廚娘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那些看起來不起眼的侍從下人等也個個是高手。可以說這整個太子府裡除卻她的兩個丫頭身無武功外,其餘的均是練家子。而她自己也算不上是武功的人,內力啊輕功啊什麼的都沒有。
“對了,阿言你猜今日我在醉仙樓遇見誰了?”秦菲雨有些眉眼彎彎地模樣朝君無言說道。
君無言看着她的模樣,有些好笑的回道:“哦~阿雨遇見誰了?”
“木家商會木雲越,還有商會會長徐良。”秦菲雨淡淡說道。
“木家商會?”君無言顯然是有些意外的。
“阿言,木家商會到底是如何的?”秦菲雨有些好奇地問道。之前和木雲越交談,雖說也瞭解到了一點,但並不是十分了解。
“木家商會,在君國算是一個獨立的商業勢力,手中握着各行各業的諸多經濟命脈,甚至能影響到一國的經濟。”
“而木雲越雖說是木家少主,但卻繼承了他父親木宗澤的經商之道,更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年紀輕輕就佔據商業鰲頭。看似溫文爾雅,實則精明細緻。”君無言淡淡對秦菲雨分析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總覺得此人十分不簡單,但卻又不像奸詐小人,所以與他交談之中,還是能作爲平常朋友一般來對待,這就是他的過人之處。”秦菲雨感嘆到。
君無言復又繼續說道:“比如各國的糧食藥材貿易,看似掌控在官府朝廷手中,實則不然,木家商會纔是最爲重要的一環。君國和西國等各國之間的邊關買賣,其實邊關的都督府控制不了,真正操控者就是這木家商會,他們比都督府還有本事去打通各部落族羣之間的關係。”
可以說,只要有商業經濟的地方,木家商會也都分了一本羹。
暫且不論這些傳言的真實性,就單單木雲越這個人,就很了不得了。這是一個各勢力都禮讓三分之人,不容小覷。
“那今日結識此人還是對的,不管怎麼說,多一個在商業經濟方面有如此勢力的朋友,還算是有益處的。阿言,你說呢?”秦菲雨
笑着說道。
“嗯,此人在外的名聲是極好的,之前我也以另外的身份與他見過面,對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君無言淡淡回道。
確實,他以前與木雲越打過一次交道,只不過他當時是以江湖上樓主的身份和他見過面,而且還是帶着半邊面具的模樣,所以並不知道他是太子,又是何種模樣。
“若是以後有機會,或許還真能與他見上一見。”君無言若有所思地說道,復又發現秦菲雨也在沉思什麼事情出神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笑着溫柔地對她說道:“好了,今日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秦菲雨享受着他那手的溫暖觸感,微笑着眯起眼點頭應了應。
……
木家。
“聽徐良說,今日去醉仙樓,你與太子妃有過交集,可有此事?”在一個華麗的客廳中,一名中老年男子微微的皺着眉頭看着坐在他下方的木雲越淡淡的說道。
“確是。”木雲越點點頭一笑回道,很是從容。
木雲越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風度翩翩,英氣逼人。他身着玉錦緞衣,舉手投足之間上下散發出一股令人無法忽略的貴氣。他看似溫文爾雅,眼底卻噙着一抹生意人特有的精明,在他父親面前也是不卑不亢的。
“雲越,爹不是叮囑過你,儘量不要與那些人有過多牽扯,現如今朝中局勢如此不穩,木家還是避其鋒芒纔好。”木宗澤語重心長地說道,顯然對於這類事情是很謹慎小心的。木雲越這一點倒是不像木宗澤,他有自己見解和頭腦,而且做事也是頗有能耐的,是個敢想敢做之人。
木雲越從座位上站起身,從容不迫地應對他父親說道:“父親,孩兒做事有分寸的,您放心。”
“呵呵~你做事爹當然放心,不然也不會將這龐大的家業權權交與你了。哎,罷了罷了,爹也老了,力不從心了,隨你去吧。”木宗澤慈祥的看着他的兒子嘆道,對他這兒老來得子的兒子,又有很強的能力頭腦,他是很自豪的。
木雲越朝他父親親切一笑,點點頭。可以看出,這父子倆的感情是很好的。
“父親早些休息吧,孩兒告退了。”木雲越語氣柔和的說道,說完就要退下去了,卻被木宗澤止住了——
“等等雲越,爹呀,還有件事要與你說,你……”木宗澤笑呵呵的對他說道,臉上有着明顯打自個兒子主意的模樣。
木雲越一看就知道他爹想和他說什麼,立刻朗聲打斷他:“父親若是還要再說孩兒的婚事,那孩兒明日便回青城分會去了。”
木宗澤一聽,立刻收回那表情,連忙說道:“好好好~爹不說了,不說了……唉,你啊,爹真是拿你沒辦法,你也知道你歐陽叔的爲人,而且家業不比我們木家小,人歐陽小姐你見都沒見過就拒絕,雲越啊,爹保證,等你見過你歐陽叔的女兒,一定會喜歡……”
“父親——孩兒現在還不想談此事,你不是說過讓孩兒自己選的嗎?您是想說話不算話?”木雲越一臉煩悶地說道。
“你!爹還不是着急嗎,讓你選,到現在也沒個影,爹早就想抱孫子了……”木宗澤埋怨地說道,活像個老小孩。
木雲越無奈地搖搖頭,“那您還是再等等吧~”說完便快步逃離般出了客廳,也不管身後的木宗澤的罵他之氣話了。
木宗澤順過氣來說道:“哼!待人來了,看你小子怎麼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