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圖爲曹夫人治病的時候,皇宮之中卻是一片肅穆。氣
氛壓抑而緊張,乾元殿外面,一羣禁軍侍衛個個帶刀,神色凝重,乾元宮門,更是緊緊地閉着。
門內,剛剛享受完了壽宴的太后,此刻愁眉苦臉地坐在外殿,與他一起的,還有皇后,兩人都是哀愁無比。“
太后,聖上一定不會有事的,他正是年富力強之時,更何況,太醫署這次召集了城中所有的大夫,加上章重井御醫的醫術,聖上一定沒事。”
皇后寬慰着太后,同時自己也掉下幾滴眼淚。太
後抹了把眼淚,終於是一嘆,道;“誰叫他偏要學那始皇帝,求什麼仙丹靈藥,搞垮了自己的身體!”太
後雖然傷心,但是卻不是尋常婦人,她臉色逐漸恢復了平靜,揮了揮手,道:
“香秋,立即去將聖御廳楊大人,和丞相府賈大人請來,並且,讓衛將軍全城戒嚴,凡是發現官員暗自走動者,殺無赦!”
太后還從來沒有見過章重井看病需,要將全城的大夫都請來,這麼大的陣仗,不代表皇帝的病有了希望,反而恰恰說明,皇帝極有可能要完蛋了!
到時候,若是一個不好,京師之中,恐怕會引起腥風血雨,必須穩定大局。香
秋離開了,皇后的眼中卻閃過一抹陰沉。…
…
內殿。龍
牀之上,皇帝已經昏迷了三天。
自從一個月前,皇帝忽然病倒,身體就一直狀況百出,時而風寒,時而暑熱,但虧得首席御醫章重井,醫術高超,一直沒有出什麼大問題。但
是幾日,皇帝身體驟變,一昏迷就是三天,關鍵是,這一次強如章重井,都無法看出皇帝的病症。皇
帝已呼吸漸弱,連一點流食也灌不進去了。此乃死人的症狀,章重井不敢輕視,所以讓全城的同仁都進入皇宮,一起謀劃。可
是,此刻幾十個知名大夫,面面相覷,都是相對無言。皇
帝的病,沒有一個人能看出問題所在。“
此乃……奇症,我行醫三十年,從未見過!”
“無法着手!無法着手,這樣的症狀,恐怕是三百年一見!”
“明明不曾見病竈,卻又似乎有一隻無形之手,扼住了聖上的生命力,令他無法復甦,只能一點點枯萎下去……這可如何是好。”衆
人紛紛開口,都是無計可施。
首席御醫章重井長長嘆了一口氣,他臉上充滿了無奈和失望,作爲一個大夫,最難受的事情,便是看着自己的病人一點點死亡。“
諸位同仁辛苦了,你們先回去吧,這裡老夫照料便是,我們已經盡了全力,只能看聖上的洪福了!”章
重井開口,話語中帶着濃濃的疲憊。“
章大人,你已經在這裡守了三天三夜了,你的身體也要保重啊!”一
個大夫勸誡。“
不必擔心,老夫自有分寸。”
章重井搖搖頭,領着衆人走了出去,到了外殿,衆人見過太后,太后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當即眼中也黯然了,道:“
請諸位千萬對此事守口。來人,送諸位大夫離開。”
衆多大夫紛紛離開,不多時出了宮門。
“哎,耽擱了兩天,我那邊的病人,說不定急成什麼樣了!”
一個大夫帶着些許抱怨。
“趕緊回去看看,撂下的事情太多了。”
“對啊,咱們還有自己的生意要照料。”
這些大夫紛紛開口。“
壞了!不好!”這
個時候,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大夫,忽然拍了大腿,臉上十分着急。
“怎麼了陳兄?”旁
邊人發問。這老大夫名爲陳義與,醫術高超,很有人緣。“
城北曹員外,他家的夫人,一直是靠老夫吊命,我這一走,恐怕他夫人性命危矣!諸位,告辭了!”陳
義與急忙離去。
……皇
後回宮。
坤寧宮空無一人,她喜歡清靜,而且,有些事,不可讓人窺見半分。
入了閨房。閨
房的繡牀之上,一個美到極致的女子,正袒露着一切,等待着她。
每一寸肌膚都是那麼緊緻白嫩,長髮如瀑,漆黑的發半掩住雪白的……悽豔的紅脣,帶着致命的誘惑力。
“你可算回來了……奴家已經等久了。”這
聲音軟綿綿地,但若是李圖在這裡,恐怕會大吃一驚,因爲這聲音與當初他在清寧宮中遇到的厲鬼,音色別無二致。
皇后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詭秘的微笑。“
我知道你要的……鞭子和蠟燭,在你旁邊的桌子上……我知道你要的……”皇
後自然而然地拿起了桌子上的鞭子,鞭子帶着刺。她喃喃道:“是的,他要死了,我的兒子,即將成爲這個帝國的主宰……”
她感到了別樣的刺激,皇后袍落在地上,夜裡充滿了詭秘的激情………
…
陳義與急忙忙地跑到了城北,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看到曹府沒有掛上白燈籠什麼的,這才放了心,上前敲門。不
多時,祥子開了門,喜道:“陳大夫,你怎麼來了?”“
快,你家員外在哪裡?我去看看夫人的病,這幾日可把老夫急壞了,夫人還活着吧……”
他還是很擔心。
祥子卻是一笑,道;“陳大夫,你彆着急,快到正廳坐一下喝杯茶,我家老爺正給夫人熬粥,我這就去叫他……”
“我哪兒還有心情喝茶啊!你家夫人的病那麼嚴重……不對,你剛纔說什麼?你家老爺在幹什麼?!”
陳義與忽然反應過來,頓時聽錯了一般,瞪着祥子。
祥子倒被他看得有些發毛,訕訕地道:“老爺在給夫人熬粥……”“
給夫人熬粥?難道你家老爺新取了妻子了?要不然你家夫人哪兒能吃東西?”陳義與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祥子這才解釋道:“沒有,我家夫人的病已經好了,她說想吃小米粥,所以老爺親自下廚……”頓
時,陳義與更是身子一震,一把抓住祥子的肩膀,道:“什麼?你說什麼?你家夫人的病好了?!”
“是啊……李圖大人來看好的……”祥子一臉莫名其妙。
“李圖?審案的李圖?他懂什麼醫術!快!快帶我去看看!”陳
義與着急無比。“
好好!”祥子急忙帶着陳義與走了進去,走進房間,正好看到曹員外,正坐在牀沿上,喂曹夫人喝粥。“
真的!真的好了,怎麼可能!這明明是一樁奇症!”陳
義與瞬間呆住!“
老爺,陳大夫來了!”祥
子開口,曹員外這才放下粥碗,走了出去,熱情笑道:“陳大夫怎麼來了?快請坐!剛纔賤內還說,要好好去謝謝陳大夫……”陳
義與卻是反應過來,一擺手道:“我先看看夫人的病!”他
心中充滿了好奇,但也帶着懷疑:就連他陳義與都看不好的病,有人能治好?他非得好好看看!
他走到了牀邊一看,果然曹夫人已經面色紅潤,好了三分!
他吃了一驚,曹夫人自覺地伸出手臂,陳義與號了一番脈,臉色逐漸凝重,而後失色,最後震驚。曹
夫人的病,想要治好千難萬難!
可是現在,卻已經痊癒!他
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不可能!不可能!現在夫人的病,已經完全好了!”
曹員外急忙扶起他,不知這陳義與爲何這麼失態,但是還是道:“是啊,多虧了李圖大人,他那三副藥,真是有用!”“
拿來!那藥方來我看看!”
陳義與急忙開口。祥
子將藥方遞上。
“田七、腐木根、三錢子……不,不可能!”他
忽然失色地驚呼。
“發生了什麼?這藥方怎麼了……”曹員外納悶的開口,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陳大夫這麼失態。
“對!有機會了!太好了!太好了!”忽
然,陳義與像是想到了什麼,神經質地開口,急忙道:“曹員外,這個藥方,我有一用,夫人病已經全好了,調養便是,我有急事,告辭了!”他
揣上藥方,直接轉身小跑離開。曹
員外祥子等人,都是眼對眼發呆,不知道陳義與發了什麼瘋……
陳義與急忙跑出了曹府,跳上馬車,道:“快,回皇宮,回皇宮!聖上的病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