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即將到來!京城之中,算準了時間,已經將詔書發往四方,昭告天下。
如今各方大吏,均已經得到了朝廷的書信,一時間,天下無不轟然。
京城那場驚天動地的角逐,終於有了結果了嗎?
所有人都是緊張到了極點。
東南。
靖南王府。
驛站飛馬傳信,急切到了極點。
一道煙塵直接衝進了靖南王府中。
靖南王正在書房中看書,他雖然盡力讓自己平心靜氣,但眼底卻掩飾不住那濃濃的擔憂。
從李圖進京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京城的多鬥爭,開始了。
但是結果如何?
沒有人能夠預料。
但九幽道君經營了京城那麼多年,加上又有世家大族、百官的支持,李圖顯得勢單力孤。
想到此處,他不禁把手中的書都放了下來,臉上露出了一抹疲憊之色。
就在此時,外面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僕人推開了門,臉色驚恐,直接跪在了地上,失聲道:“王爺,大事不好!”
他的手中,是顫抖的書信。
靖南王的右眼皮,瞬間止不住地跳了起來,他心中已然預料到了什麼,瞬間心神大亂。
他站起,一步步走了過去,拿起了書信。
“五日之後,四殿下雲安登基大典。”
非常簡短的一句話。
靖南王眼前一陣發暈,幾乎直接昏倒了過去!“不……不可能!”
他一個踉蹌,臉色慘白,嘴角更是直接溢出了一抹鮮血!輸了!徹底輸了!“古將軍……我……我對不起你……!”
他重重跪在了地上,眼中的淚水,從虎目中狂涌而出!忍辱負重幾十年!他是古天舒最忠心的部下,古天舒死後,他差點直接率兵造反。
皇帝爲了保護他,纔將他封爲靖南王,放到東南,如果是他留在京城的話,以他一介武夫的城府,早就已經被政敵玩死了。
如今……雲安即位!這代表着,李圖輸了。
雲熙也輸了。
“王爺,保重身體啊王爺!”
僕人吃驚,急忙上前扶住了靖南王。
而另一邊。
一個花園中劉初然茫茫然地站了起來,她手中的書信,幾乎被揉捏成了碎片!靖南王府的情報,一向是靖南王一份,她一份。
所以在靖南王得到消息的瞬間,她同樣也已經知道了結果。
她像是一瞬間,被人抽走了靈魂,一步步走出了靖南王府。
街上,車水馬龍,街景繁華熱鬧非常。
但是她的眼前,卻已經化作了一片死寂的荒原。
她一步步走着,步伐顯得無力而茫然,她的心也已經失去了着落,就像漫天的飛絮,在胡亂的飛着……她走上了城外的灞橋。
灞橋上。
她看着潺潺流淌的河水,眼中露出了一抹悽然之色。
當年,她在這裡送別了李圖。
此去經年,良辰美景經歷多少?
又與誰說?
苦等多年,得來的卻終究只是這樣一紙書信,一個死訊。
她盯着下方的河水,忽然有一種強烈想要輕生的念頭。
“不!”
但是,她最終還是控制住了自己。
她的眼中發出了劇烈的恨。
“無論是誰殺了你。”
“我都會爲你報仇!”
“不惜一切代價!”
她的心,一瞬間堅硬如鐵!……中原。
洛陽城,中原節度使府上。
呂鳳先喝着茶,茶桌上擺着信。
他的學生方玉潔站在一邊,眼中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
呂鳳先淡淡地喝完了一杯茶,才擡眼,緩緩看向方玉潔,道:“五天之後,四皇子即位。”
聞言,方玉潔頓時神色大驚。
他怔住了,很久,很久!“李圖居然……還是死了嗎?”
他喃喃着,似乎有些不太相信,那個不可匹敵的同齡人,居然真的失敗了。
“他敗了,也好。”
呂鳳先的話語有些輕鬆,道:“至少不用死太多的官僚,帝國這艘大船,縫縫補補,還能繼續開下去……”方玉潔點點頭,道:“只是可惜了,他一身天縱之才……”……西南。
赤字堂。
莊克敵一言不發,渾身甲冑,眉宇之間,卻是充滿了殺氣!周圍的將軍們,同樣是如此。
伏軼臉色十分沉重,眼中怒火隱隱跳動。
其他的陳放等將領,同樣每一個人,都臉色冷峻。
“出兵吧!”
陳放站了起來,話語堅定!“對,將軍,出兵吧!”
“爲王爺報仇!”
“無論是九幽道君還是誰,都要付出代價!”
一羣將領紛紛開口!他們的臉上都憤慨不已。
四皇子即位!但是書信之中,對李圖的生死,並沒有提及。
書信之中,命令西南西南守將莊克敵,與赤焰軍的重要將領,進京參加大典。
絕對是不懷好意。
如果莊克敵等人真的進京,恐怕等待他們的,同樣是刀斧加身!莊克敵的心中也十分沉重。
畢竟,他們這些人,都是李圖一手栽培起來的。
如果不是李圖的提攜,他們此刻可能還在荒山野嶺之中,靠着打家劫舍爲生。
經過赤字堂的薰陶和培養,他們更是都已經有了1脫胎換骨的變化。
李圖之恩,如泰山!但是,莊克敵卻緩緩擡頭,一字一句,道:“不行。”
“因爲嚴先生來了書信,我們出兵,王爺就真的活不了了。”
他將另一封書信,交給了衆將領穿越。
信是嚴慈遇寫的。
上面寫的意思也很簡單,李圖敗了,但是還沒有死,只是被九幽道君幽禁了起來,所以西南西北,千萬不能妄動。
否則李圖必然有殺身之禍。
——嚴慈遇按照李圖“死”前的囑咐行事。
李圖不想讓西南西北兵變,引發帝國動盪。
那是天下蒼生之禍。
所以纔會有這封信,安撫西南衆將領。
一時間,赤字堂中的所有將領,都是臉色難看!進退維谷!“咱們只能忍!”
莊克敵沉聲開口。
“可是將軍,咱們什麼都不做,王爺也回不來啊!”
“對啊,如果不早點救出王爺,別說咱們不服,西南的百姓都會譁然的!”
“是的,如果我們不動,西南的百姓都會看不過去!”
衆將領紛紛開口。
他們非常清楚,李圖對於西南西北來說,意味着什麼。
那是一種圖騰,一種信仰!他死了,西南西北,絕對會大亂!沒有人可以壓得住怒火熊熊的西南百姓,就算是赤焰軍,也不能。
更何況,那些赤焰軍的士兵,本就是因爲李圖“爲民而戰”的理念,才加入赤焰軍。
李圖出事,軍中都極有可能譁變造反。
伏軼在一邊,沉思了很久很久,此刻才緩緩擡頭,道:“王爺能活着,是因爲我們還在西南。”
“我們必須清楚,九幽道君之所以讓王爺活着,就是想要挾我們西南不能動。”
“所以,我們越強,九幽道君就越不敢殺王爺。”
聞言,場中的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依你之見,當如何?”莊克敵發問。
伏軼道:“加強練兵,不時派兵逼近中原,給中原節度使壓力,造成我們隨時會兵變的假象!”
“這樣,京城中的百官,纔會戰戰兢兢,纔會不敢動王爺分毫。”
“而後,我們立即安排,挑選軍中的精銳千人,從小道奔赴京城,一定要千方百計,救出王爺。”
“我親自帶兵。”
伏軼臉色沉凝!“好!”
“就這樣辦!”
“伏軼將軍高見!”
衆將領欣然同意。
莊克敵也點點頭,道:“我現在就休書一封,讓西北的葉嘯曹關,與我們一起行動!”
……天下。
每一個重鎮,都已經得到了相同的書信。
李圖敗了!有人大笑。
有人惋惜。
但所有人都明白,現在,李圖已經成爲了過往。
必須去京城,參加新君即位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