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漢波當然立即拿着筆記本電腦應聲出去執行段瑞恆的命令，他知道自己在談合同的事情上是一點發言權都沒有。
不過剛纔王晨宇突然提出異議的時候他還真是手心裡爲王晨宇捏了一把汗，因爲他覺得王晨宇這實在節外生枝，本來這個標已經操作得相當好了，卻在最後的一個看似平常的環節差點出了事。他真不知道王晨宇到底是怎麼想的。
等孫漢波的這段時間，會議室裡的氣氛明顯緩和了下來，馬曉樵甚至掏出了中華煙，給段瑞恆和陳漢生還有王晨宇各發上一支，大家一起吞雲吐霧，開始很隨意地談論起該如何在項目中加快施工進度這種目前無關緊要的問題。
也就在這時，陳漢生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轉頭對段瑞恆說了一句：“領導來電話了。”
段瑞恆當然明白這個電話是因爲什麼原因打來的，不過他心中倒是不慌，畢竟這應該是陳漢生要去向這個領導進行解釋的。
果然，陳漢生接起電話後，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不是太高興：“陳漢生，山城營業部系統集成項目的招標出結果了？怎麼最後是山城赤天公司中標了？赤天公司的技術方案到底有什麼特別的？比其他兩家公司的方案得分高那麼多？我想聽聽你是個什麼意見，這套技術方案對於我們的山城營業部下一步的運營有些什麼好處？”
對方說得很冠冕堂皇，即提出了對赤天公司技術分特別高的質疑，又沒有明確表現出對於特區萬象公司的偏袒，話裡話外都是帶着其他兩家投標公司，同時也表現出一副爲特區發展證券公司負責的態度。
而且專門打電話來問陳漢生，也是因爲陳漢生是特區發展證券公司西南分公司專門派出的技術專家，招標時赤天公司的技術部分得分高出好大一截，自然需要陳漢生來給出解釋。畢竟段瑞恆雖然是招標負責人，但卻不怎麼精通電腦系統方面的技術。
陳漢生當然明白爲什麼招標一結束，爲什麼領導就知道了招標會議中的細節，很顯然特區萬象公司一出門就告了狀。
因此，陳漢生解釋道：“關於赤天公司級的方案得分高的情況是有原因的，因爲我們專門在招標前就制定了一份符合山城營業部電腦系統實際需要的技術標底，充分考慮了各個技術方面的細節，特別是在電腦系統開始正式運行後可能出現故障的環節。而赤天公司提交的技術方案是最接近我們技術標底的，他們公司是在證券行業內長期耕耘的系統集成商，見過很多證券營業部在建成後出現個的各種故障，以及這些故障給證券營業部帶來的損失。所以他們纔在技術方案中提出了一些其他投標公司所沒有考慮到的方案來保證我們山城營業部在以後避免出現類似的故障。我們招標時看到他們的這個方案，感覺十分完善，根據評分標準來打分，赤天公司的技術方案自然分數就會高一些。”
由於陳漢生心裡並沒有鬼，完全是站在技術的角度來談問題，做解釋，所以說話很有底氣，他此時當然並不知道此次招標的用戶方代表除了他以外，段瑞恆和孫漢波和赤天公司早就有了瓜葛。
對方顯然被陳漢生的解釋給噎了一下，陳漢生作爲技術專家的意見他不能不聽取，畢竟他也不是電腦系統方面的專家。既然陳漢生說的這麼振振有詞，這個打來電話的領導似乎也沒有了發難的藉口。
他不得不一邊心中暗罵特區萬象公司給了他錯誤的信息，誤導他以爲此次招標是段瑞恆等人故意偏袒赤天公司才造成特區萬象公司出局，一邊緩和了語氣道：“哦，是這樣啊，那就好。剛纔我聽到了一些人謠傳，說是段瑞恆和你有意偏袒赤天公司。既然這次招標是公平公正的，那就沒問題。即便是有些人要到總部那邊去那這次招標說事，我們也能拿出證據證明這次招標的公平性。你回容城的時候講此次招標的技術標底還有三家公司投標的標書帶回來封存好，以備以後查閱。”
“好的，我一定照辦。”
陳漢生掛上了電話，走到有些詫異的段瑞恆身邊，俯下身子在段瑞恆的耳朵邊輕輕說道：“那家特區萬象公司的人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出門就向西南分公司的領導告了我們一狀。好在我們這次招標沒有任何貓膩，不然你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段瑞恆眉毛一挑，很是不爽道：“這些人不知道是咋想的，總覺得我們這次招標有貓膩。這次招標前不就有傳言說我們和特區萬象公司有貓膩嗎？還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其實我看就是因爲他們沒有中標，所以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我倒要看看，以後這家公司還能不能繼續承接我們西南分公司的項目，我回容城去開會的時候要提醒一下其他營業部的人注意這家特區萬象公司。別以後他們招標，只要這家公司中不了標就繼續污衊人的清白！”
段瑞恆說這話的聲音有點大，他甚至沒有故意壓低音量，以顯示特區萬象公司把他惹急了，他要想辦法封殺這家公司在西南分公司範圍內的所有投標。
他當然說這話還是有些底氣的，畢竟他以前是爲公司自有資金掙大錢的坐莊操盤手，在領導面前說話的份量還是有點重的，自然敢於公開表明對特區萬象公司的態度。
馬曉樵和王晨宇當然聽到了段瑞恆的這番話，他們心中暗笑特區萬象公司對於段瑞恆的性格完全不瞭解，纔會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舉動，算是在特區發展證券公司內部自己給自己豎起一個敵人。
當然，這個標赤天公司已經中了，馬上就能籤合同，所以不管是馬曉樵和王晨宇都裝作沒有聽到段瑞恆的話，這以後段瑞恆和特區萬象公司之間的問題他們管不了也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