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熠諾和冷熠鴻相繼一無所獲回到冷家堡,隨齊忠再回到寂園的時候,卻被寢室的情狀驚愕到不知所措。
冷熠寒不在房內,地上是斑駁的血跡,門口也有一攤鮮血,似扶着門邊嘔出。只有桌上放着一張褶皺的紙,上寫:“諾、鴻速至凌雲峰頂”,紙上也有點點鮮紅。
齊忠不解道:“這是少主的字跡,可是我點了少主的昏睡穴,不可能這麼快醒來的啊。”
冷熠諾看着周圍沉聲道:“大哥逆流筋脈衝破了穴道。”
冷熠鴻仍是不解:“可是大哥沒有內力啊,如何衝破穴道?”
冷熠諾閉閉眼,表情痛苦,道:“大哥之前中了項頂天一掌,他利用內傷的那股氣流去衝了穴道,纔會是這樣的情狀。”
冷熠鴻和齊忠都驚措到極點,因爲這樣的做法,那股氣流經過的所有器官都會受損,其痛苦可想而知。
冷熠諾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今天是項頂天兒子的死忌,所有肯定會去凌雲峰頂拜祭。”說完帶着冷熠鴻飛奔而去。
冷熠寒到達凌雲峰頂的時候,已經搖搖欲墜……來時的路上不知道摔倒了多少回,但是他沒有任何停頓,馬上繼續前行,無論身上的傷有多重,即使每一次呼吸都是劇痛,哪怕嘔出再多的鮮血,他要到達峰頂,他知道她在那,他要救她!
項頂天聽到他濃重的喘息聲,並沒有回頭看他,只說:“你傷成這樣居然還能上到峰頂?看來這個女人對你很重要啊。”
冷熠寒看到了旁邊的錦瑟,她一動不動,被點了穴道,但是淚水已經止不住滑落。當她看到冷熠寒全身是血就這樣獨自跑了來,心痛的淚水無法抑制。
冷熠寒僵硬的扯出一絲微笑對錦瑟道:“別怕,我來了……”
項頂天猛回頭看着他說:“你來了又能怎麼樣?你以爲可以從我手上把她救走嗎?”
冷熠寒低低頭,淡淡的說:“我只想跟你打個賭!”
項頂天玩味的看着他,戲謔道:“你還有什麼資本跟我賭?”
冷熠寒聲音依舊沒有任何起伏:“我還有我的命!”
旁邊的錦瑟早已泣不成聲,拼命的搖頭,想要阻止這個傻瓜,可是冷熠寒沒有看她。
項頂天冷笑着說:“你想怎麼賭?”
冷熠寒定定看着他說:“只要你沒有殺死我,你就不可以傷害她。”
項頂天大笑:“冷熠寒,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想要殺死你是件多簡單的事情?”
冷熠寒也淺笑:“但是我知道,你不會想讓我那麼輕易的死掉。你的兒子死在冷家堡,受了那麼多苦,你怎麼可能讓我痛快的死呢?”
話落,冷熠寒即被項頂天一掌擊中,口吐鮮血,但是臉上還掛着淺淺的笑容。
項頂天被他激怒,吼道:“沒錯!我兒子死前受的苦我要在你身上討回來!”接着又是一波攻擊。
冷熠寒依然笑着,他知道自己成功的惹怒了項頂天,可以爲諾和鴻爭取時間了。
他沒有看旁邊哭到崩潰的錦瑟,他知道他救不了她,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身體還在承受巨大的痛楚,但是他的心終於平靜了。
冷熠鴻飛身而出衝向項頂天,兩人纏鬥起來,與此同時,冷熠諾奔到錦瑟面前,心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出手解開了她的穴道。
冷熠寒看着錦瑟被冷熠諾救下,虛弱的笑笑,瞬而閉上了眼睛。
錦瑟衝到冷熠寒身邊將他抱起,淚水落在他的臉上,哽咽道:“冷熠寒,你醒醒啊……不要放棄……不要睡……”
冷熠寒費盡力氣睜開眼睛,牽動嘴角斷斷續續開口:“對不起……那天……對不起……讓諾帶你先走……”
冷熠諾從對陣中退到他們身邊,冷熠寒對他說:“帶她先走……”
錦瑟緊緊抱着冷熠寒,轉身直視着冷熠諾說:“這個時候,我不可能放下他不管……”眼神始終看着冷熠諾,淚水滑落。
冷熠諾眉頭緊皺,看着錦瑟眼中的堅定,再看看地上氣息微弱的大哥,他心裡頓時被重物壓下,壓到無法呼吸。
冷熠諾轉身近乎瘋狂的衝向項頂天,與冷熠鴻漸漸佔了上風。
項頂天自知佔不到便宜,擡手再次擲出兩支飛刀,而飛刀的方向卻是旁邊的冷熠寒和錦瑟。
冷熠鴻回身不及,只能看着飛刀離地上兩人越來越近。
冷熠諾一躍而起朝向飛刀的方向,左腳踢飛射向錦瑟的那支,而其他人沒有看見,另一支飛刀直直插入他的右腿。兩人轉身已不見項頂天的蹤影。
冷熠諾迅速拔下飛刀,若無其事般,只說“先回冷家堡再說”。
冷熠鴻背起氣若游絲的冷熠寒,錦瑟跟在旁邊,冷熠諾隨在後面,右腿的傷口已經染紅了褲腳,蝕骨粉的作用正在漸漸擴大,冷熠諾額頭不斷沁出汗珠。
山路難行,冷熠諾痛到逐漸失去感覺的右腳一個踉蹌直直摔了一跤,整條右腿痙攣無法行走。
錦瑟回頭才發現冷熠諾一直瞞着右腳的傷,臉色此刻已經被痛楚折磨的發青。
錦瑟扶起冷熠諾,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艱難的前行。冷熠鴻回頭看一眼兩人,也沒有開口,繼續走着,三人都默默無言。
冷熠寒氣息越來越弱,他們必須加快下山的速度。
冷熠諾的右腳已經完全失去知覺,蝕骨粉滲入筋骨,疼痛讓他幾乎無法忍受,但他始終不發一言,只是緊緊皺着眉。
錦瑟支撐着冷熠諾大部分的重量,她明白蝕骨粉刺入骨髓的痛苦,她自然明白冷熠諾一直在隱忍,但是她也沒有開口。
冷熠諾看着她,她的心裡該在擔心大哥吧……她會不會恨自己,沒有及時來救他們,導致大哥受到重創,心裡又是一陣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