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卡卡換下卓楊很合理，陣型從三後腰變成雙後腰也並不是輕敵，因爲中央陸軍的實力放在西甲，也就是保級隊的水平。
5分鐘後，穆里尼奧又用大阿爾滕託普換下了赫迪拉，這依然是個很合理的對位換人。
就像約好似的，斯盧茨基教練也再次調整，他用捷克高中鋒托馬斯·內奇德換下了從上輩子就愛湊熱鬧管閒事的塞爾維亞人託西奇。
此後的比賽還是四平八穩，皇馬憑藉經驗繼續牢牢控制着場面，中央陸軍試圖用銳氣和主場加成反抗，但總是碰上南牆，還差點讓C羅冷射再下一城。
第85分鐘，穆帥用卡列洪換下了C羅。
C羅很少被中途換下，比卓楊還少，當然，85分鐘，基本上算不得中途了。這更像一個接受全場歡呼的榮耀時刻，只不過，這裡是客場，毛子球迷從來不給客隊球員掌聲。
頂着八萬人的噓聲，C羅把頭顱高高揚起。其實相比起自己人的歡呼，他更喜歡敵人無可奈何的憤怒。
擠進臃腫的替補席後，C羅問正在嘀嘀咕咕的卓楊和德屠：“聊嘛呢？一起聊？”
卓楊不耐煩地一揮手：“去去去，你聽不懂。”
德屠同情地擡頭看了C羅一眼：“不是欺負你，我們聊大熊星座和天罡北斗陣。”指了指天上：“那啥，你懂？”
C羅不看書，他連啥叫北斗七星都沒聽說過。擡頭看看北半球高緯度夜空中長得都一樣的繁星，狗看星星一燦明。
“德性！”C羅自是不甘心：“卓楊，咱倆聊會兒乒乓球唄！”
“去去去去！”卓楊那叫一個火大。
C羅得意地笑了，身爲一箇中國人，乒乓球永遠是卓楊的軟肋，羅總屢試不爽。
卓楊繼續冒着火和德屠聊，很快就聊到了全真七子和王重陽。英文版射鵰三部曲中，德屠最喜歡柯鎮惡，因爲這貨雖然誰都打不過，可對誰都是主動挑釁，還撲着往東邪西毒臉上吐口水，攔都攔不住。千古找死第一人，卻總也死不了。
C羅繼續得意洋洋數星星，球場燈光映照在晴朗的夜空，星星像蒙着一層紗。
突然，球場雷暴般的歡呼打散了全真七子和星星，三個人擡眼去看球場，只見中央陸軍球員在慶祝。
第90+1分鐘，本田圭佑在邊線附近距門35米遠的地方，毫無徵兆拔腳遠射，足球犀利平飛衝到禁區後猛然下墜，標準的電梯球特徵。
卡西利亞斯唯一的弱項就是在防守遠射上，這也是他唯一不如布馮的一點。
1:2，中央陸軍在補時階段扳回一分，然後，莫斯科球迷就打了雞血，八萬男人怒吼聲鋪天蓋地，而且越來越猛烈，饒是卓楊大心臟，也不由得在這片狂濤巨瀾裡心驚膽戰。
比球迷更瘋狂的是中央陸軍球員，除了門將切普楚戈夫，其餘十個陸軍已經全部壓到了皇馬四十米區域，甚至還在往三十米壓縮。
此時皇馬只要把足球打出來，無論誰在陸軍空蕩蕩的半場拿到球，基本上就是3:1。可老少爺們兒就是打不出來，中央陸軍已經瘋了，他們和他們的球迷不斷攀比瘋狂。
足球不能總講道理，一直按部就班講道理的運動會十分無趣，生命力也不可能長久。蠻不講理是足球的魅力之一，突如其來的不講理更是足球最激動人心的時刻。
穆里尼奧沒有犯錯，皇馬也沒有犯錯，天上的北斗七星千年不變，今天沒有錯誤。
不光穆里尼奧，卓楊、德屠、C羅也走出替補席，緊張地注視着場上的比賽。
中央陸軍有四個超過一米八八的大個子在皇馬禁區裡，已經有些時間了，而且他們似乎不打算再離開。
足球被扎戈耶夫四十五度傳向禁區，A·別列祖斯基頭球擺渡，伊格納舍維奇頭球再擺，V·別列祖斯基空中接力。他們三個都是後衛，此刻卻都紮在皇馬的禁區裡不挪窩。
足球始終落不了地，就在陸軍幾個大個子頭頂上蹦來蹦去，皇馬人在地面上不停圍來圍去試圖搶上一下，忙得不亦樂乎。
小禁區外面的大禁區人滿爲患，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一顆手榴彈扔過去，雙方大概率會只剩下三五個人。
182的本田圭佑不算矮，但在這裡基本上變成了無足輕重的小矬子，那些接近一米九的你爭我搶都沒顧得上他。
所以當足球蹦躂着落在無人看守的本田圭佑頭頂上時，皇馬人大驚失色，訓練有素的諸位將士瞬間便從四面八方把他圍得水泄不通。
本田圭佑起跳後頭球輕點，讓足球遠離了人羣，去往不受人關注的後點。
維恩布魯姆怒吼着起右腳掃射，足球扎進球網裡，盧日尼基球場依然迴響着他的嘯叫。
如同爆炸般的吼叫從看臺上傾斜而下，第90+3分鐘，莫斯科中央陸軍把比分扳成了2:2平。替補上場的本田圭佑和中途離場的卓楊一樣，都是一傳一射，果然東亞德比。
卓楊和C羅相互對視一眼，彼此都發現對方像個傻逼。卓楊再去看德屠，屠更是傻張着大嘴，像狗。
卓楊又和穆里尼奧面面向覦。穆帥沒有憤怒，沒有滔天的怒火，只有迷茫和不解。
“卓楊，你能告訴我爲什麼會這樣嗎？”
卓楊：“你是教練，你問我？”
穆帥：“你是足球先生，你難道不知道？”
卓楊：“你年齡大，你問我？”
穆帥：“你學歷那麼高，你難道不知道？”
卓楊：“爲什麼我要知道？”
穆帥：“踢成這樣總得有個說法。”
卓楊：“你是教練，你問我？”
穆帥：“那現在該怎麼辦？”
卓楊：“我不知道。”
荷蘭主裁判庫佩斯已經吹響了比賽結束的哨音，卓楊和穆里尼奧還在迷茫中孜孜不倦尋找着答案。
瓦拉內湊過來：“卓哥，教練……”
卓穆：“你有辦法嗎？”
瓦拉內：“我有啊！”
卓穆：“趕緊說。”
瓦拉內：“下一回合贏他們就是了，在伯納烏很難嗎？”
恍然大悟的穆里尼奧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如釋重負的樣子很像被人從水裡撈出來後喘上了第一口新鮮空氣。
“對對，沒錯沒錯，你說的很對。小瓦，你很不錯。”
卓楊也幡然醒悟，他像扛着兩百斤麻包走了五十里地後終於能卸下來那樣輕鬆舒心。
“小瓦，你很有前途，我非常看好你。何塞，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