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新娘,你可以安全的離開!”站在正前方的木翔振振開口,今天是老爺的大喜日子,能用文的最好用文的。
……
倆人身形一愣!這傢伙什麼意思?
“只要你放人,我們不爲難你,我保證!”看到堇色有些疑惑的表情,木翔以爲她還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全,便又一字一頓的說了一遍。
……
哼!鬼才信你的連篇鬼話,滾蛋!
堇色護着身後的堇言雖然被逼着不住往後退,但是她兩眼凌厲,緊閉着嘴脣,柔嫩纖長的手緊緊的拽成一個拳頭,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木翔似乎也感覺到了堇色這是要準備拼命的意圖,腦海裡不由得閃現出之前堇色強闖的畫面,頓時一陣頭痛。
這位小姐今天不是來參加婚禮的,而是來終結他警衛長的生涯的……
“給我上!”木翔一聲令下,不能再留給這丫頭任何計劃的時間了。
所有的人立馬一擁而上……
而遠處的別墅門口,瞬時響起一聲短促的尖叫……
“堇……”
“住口!”一聲乾脆的低吼,硬生生的將徐年鳳的嗓音從喉嚨給壓了回去。
嚴威扭頭,冷眼瞧了瞧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出來的徐年鳳,知道那邊並沒有發現這邊的動靜,從鼻腔裡才輕微的哼出一聲鼻息,不顧此刻臉漲得通紅的風韻猶存的婦人,冷冷開口:“徐夫人既然跟着出來了,就該安安靜靜的看戲。”
嚴威話裡的意思很清楚,徐年鳳只得噤住了聲。
原本宴會進行到一半,新郎和新娘理應爲大家跳第一隻新人舞,但是卻沒瞧見堇言的身影,徐年鳳就開始有些擔憂了,這堇言,就算是和堇色聊得不亦樂乎也不該忘記正事呀!正準備上去提醒,就被通知說因爲主人臨時有事,所以新人舞推遲,然後就看見嚴威和管家正急切的朝外面走去。徐年鳳心裡立馬升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不會出什麼紕漏吧!想着,立即跑上樓去,卻只剩下空蕩蕩的房間……
暗叫不好的徐年鳳立馬追下樓去,正好瞧見嚴威高大英挺的身影背手而立,旁邊佝僂着的管家伍叔低垂着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徐年鳳看見伍叔彎着的身體竟有些顫抖。
顧不得猜測,趕緊加快腳步悄悄的走了過去……
沒想到卻瞧見一羣人正圍着堇言和堇色,徐年鳳的心立馬給提到了嗓子眼,這兩個丫頭到底準備做什麼?!
正準備上前,就被伍叔發現,伍叔連忙擺手,接着不動聲色的指了指正凝視着前方的嚴威,示意徐年鳳不要聲張。
徐年鳳暗暗瞥了眼身前的嚴威,厚大的手掌下拄着一根雕着精緻龍紋的百年老山檀手杖,寬闊的雙肩撐起的黑色燕尾西裝,將大片的紅光阻隔在外面,支起一大片無盡的黑暗,剛硬的輪廓似乎把周圍的空氣削了一道道冰口,全身透發着一種僵硬冰冷的氣息。
看不到表情,便無法判斷嚴威的喜怒,於是徐年鳳選擇聽從伍叔的建議,先靜觀其變。
只是馬上,遠方傳過來的木翔衝堇色的叫喊,讓徐年鳳有些站不住了,這說的什麼荒唐話!
只是深知其荒謬的徐年鳳卻更無法暗喜,再鬧下去估計堇言逃婚的事實就暴露了,在他們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其實正被堇色牢牢護着的堇言,所以,何來的劫持一說!
想到這,徐年鳳下意識的看了看身前仍舊沉默的嚴威。
她知道嚴威不會沒看出來,但是他卻依舊沒有任何表態,還是這樣靜靜的看着,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不對!他是在等,他是在等一個既清晰了事實,又不會損害自己名聲和利益的瞬間。
忽然恍然大悟的徐年鳳不由得背脊一陣發涼,這樣的沉穩和心計,真是可怕之至。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袖手旁觀!
於是,在木翔第二次叫喊的時候,徐年鳳就出口喊堇言的名字,結束這個荒唐的對峙。就算已經看出來又怎樣,只要堇言沒有親口承認,就可以順着那些人所以爲的劫持收尾。
只是如此一來,堇色可能就要受點苦頭了,但是想到萬聖即將兌現徐氏的補救資金……徐年鳳還是暗暗的下定了決心!
只是沒想到天不遂人願……話剛出口,就被嚴威呵令在嘴邊。
或許,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到來……
也罷,既然他想看,想等,自己索性就陪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深深的,從徐年鳳心裡傳出一個無奈的嘆息……
何止徐年鳳,身旁的伍叔此刻更是心亂如麻!原本進去彙報的是已經兩年不曾回家的少爺突然回來的好事,沒想到才背過身,出來就看到新娘子和另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背影牽着手衝出別墅……
當下,自家老爺就一直沉默到現在……
而距離嚴威幾步之前的嚴晨一,自然的將身後少的可憐的對話聽在了耳中,老頭子沉默時候所散發的陰森,還是那麼的恐怖啊……
一把年紀了還要坑害小姑娘,呵!這下把自己給坑了吧!
嚴晨一咂咂嘴,妖孽的面龐上開出一抹意猶未盡的笑容。
而另一邊……
本打算退到距離直升機最短的直線距離再推開堇言的堇色,不得不立刻將堇言推開,並大叫了一聲:“快走!”
下一瞬,堇色就被團團圍住……
而被突然推開,腳踩着7寸高跟鞋的堇言卻不小心踩到自己的婚紗後襬,猛的栽倒在地上,幸得旁邊的一個小夥眼疾手快給拉住了手臂……
滑嫩的觸感被包裹在手心,小夥子心裡突的劃過一絲異樣,不敢多想,也怕自己滿是老繭的手擦傷夫人柔嫩的皮膚,待堇色站穩後,小夥子立馬放開手退開到一旁。
“夫人,你沒事吧?”小夥子生澀詢問。
“呃……沒事,我沒事,謝謝你。”說着,堇言趕緊正了正身子。
身份尊貴的漂亮夫人連聲感激的道謝,倒是弄得小夥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呆愣的摸了摸自己的頭嘿嘿一笑,“沒……沒什麼,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沒等小夥子說完,堇言兩手抄起腰邊的裙襬,利索的朝着不遠處的直升機奔去了。
所有的人都以爲穿黑色西裝的堇色準備劫持高貴美麗的新娘,而他們此刻的任務就是要抓住這個可惡的綁架犯,所以並沒有人在意新娘子的動向。
只有被圍在中間的堇色,瞥見已經跑到直升機旁邊的堇言,嘴角淡淡的,升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堇言!不要……”
後方忽然響起一聲呵斥!中斷了所有人的動作。
徐年鳳看着已經搭上了直升機的堇言,知道迴天乏力,卻還是不甘心想要最後博一把,希望能喚回堇言。
而不知什麼時候,內場的賓客們都悉數趕了出來……
此刻的場景,不言而喻,大家都開始對着徐年鳳議論紛紛……
聽着賓客們各種酸話和責備,再看着自己的兩個荒唐女兒,徐年鳳臉上不由得青一陣紅一陣,她依舊相信心目中原本最乖巧懂事的女兒此刻是着了魔,不然不會放棄徐家逃婚的。
“堇言啊,好孩子,快聽媽媽的話,不要鬧了啊……”
不顧所有賓客的謾罵,還心存餘唸的徐年鳳硬着頭皮叫嚷道,“堇言啊,就算你不爲媽媽着想,也要爲你去世的爸爸着想啊!”
徐慕年生前可是最疼這兩個丫頭了,徐年鳳希望堇言想到他爸爸的時候能意識到自己現在荒唐的舉動,只要她現在回來,她就能想辦法讓事情跳過剛纔的這一頁。
看着上了直升機的堇言還是沒有下來的趨勢,徐年鳳咬咬牙,準備再加大籌碼,繼續道,“堇……”
“媽!”就在這個時候,堇言終於說話了。
軟糯清甜的聲音像是給徐年鳳吃了一顆定心丸,緊繃的神經有了些許的緩解,一臉期待的望着遠方的堇色。
一時之間。
議論紛紛的賓客們也都停止了聲音,一齊看了過去,等待着這位小小新娘接下來的話語。
一旁的伍叔也終於擡起了頭,穿過賓客們的身影目不轉睛的盯着這位新夫人的一舉一動。
被圍困在中間的堇色也屏住了氣息,媽媽把爸爸都搬出來了,一邊是從小敬愛的爸爸,一邊又是深愛的愛人,一向最最聽話的堇言到底會怎樣抉擇,說實話,堇色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而圍困着堇色的保鏢們一個個卻都被攪昏了頭:新娘被劫持,現在的處理重心不應該是這個綁匪麼?怎麼事實的發展有些偏離了軌道?
只有目睹了所有經過的嚴威和嚴晨一,似乎心中早有定數,關鍵時刻表情都淡淡的,仿若事不關己。真不愧是父子呀!
“……對不起!”掙扎了許久,終於堇言含着淚說完快速的搭上了直升機……
一直坐在機艙裡,早已得到嚴晨一默許的飛行員Danrtsey立馬執行起飛……
轟轟的巨響中,螺旋槳旋轉掀起了一陣大風……堇言就麼離開了嚴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