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瑟只是笑笑,並不接話。
傍晚,徐錦瑟剛要吩咐人準備沐浴,便聽院子裡一陣大吵大嚷,腳步聲紛沓,她皺起眉頭,道:“外面鬧什麼,怎麼這麼吵?”
緹西立馬道:“小姐,奴婢去看看。”
徐錦瑟凝眉想了想,點頭道:“你去看是誰在嚷嚷的,還有把她給我帶進來,我倒要看看誰敢在院中不遵規矩的。”
“是。”緹西領命而去。
“緹西姑娘,那二小姐的丫頭簡直是仗勢欺人,奴婢去給大小姐準備熱的水給大小姐沐浴,可是二小姐那丫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一衝上來就把奴婢給揍了一頓,說什麼大小姐是掃把星,因爲大小姐,大小姐……”墨竹領了一個小丫頭進來,臉上紅印子飛滿臉,徐錦瑟記得這丫頭,正是她前段時間提升爲二等丫鬟的如嫺。
“因爲我什麼?”徐錦瑟接口道。
“奴婢給大小姐請安,大小姐萬福。”如嫺乖巧懂事的給徐錦瑟行了一禮。
“起吧。”徐錦瑟擡手示意了一下,又問道,“你倒說說這次二妹又搞出什麼名堂了,或者是又在背地裡罵我什麼難聽的話了?”
見到徐錦瑟彷彿見到了靠山一般,如嫺所受的委屈一股腦的倒了出來:“小姐,你不知道二小姐身邊的丫鬟是多麼的可惡,小姐不是着奴婢去打熱水嗎?本想這熱水打好後想早早的回來就深怕小姐等急了,可是奴婢端着那盆還沒有回趕就被二小姐身邊的婢女給攔住了,指着奴婢的鼻子張口就罵,奴婢想着罵奴婢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忍忍就過去了,可是她們竟然膽大包天的罵到小姐身上,奴婢氣不過就回嘴了,可是她們真的好過分,她們見奴婢回嘴便動手打了奴婢,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說……”說到一半,如嫺欲言又止。
“她們說我什麼了?”徐錦瑟倒是好脾氣的問道:“別怕,你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我不會生氣的。”
如嫺覷了徐錦瑟一眼,小聲的描繪着當時候的場景,一舉一動非常的生動,彷彿讓人身臨其境一般:“你們大小姐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狗雜種罷了,還自以爲是天仙下凡啊,以爲獻策讓陛下讚揚了一番就自以爲很了不起啊,我呸,真當自己是塊寶啊,我看不過是棵沒人要的草罷了,真不知道那些人是瞎了狗眼還是怎麼的竟然個個都把其當成了一塊寶,要我們說全天下最爲至寶的應該是我們家二小姐纔是,我看大小姐就只會在長輩面前賣弄一下而已,真真是最不要臉的。”
“簡直是豈有此理,欺人太甚了!”徐錦瑟不見什麼反應,倒是一旁的李嬤嬤氣的前俯後仰,見過不要臉的,可沒有見過如此不要臉的,饒是李嬤嬤這種見過太多世面的老人,在徐雅芙這種臉面堪比城牆的女人面前也是甘拜下風的。
“嬤嬤,你又何必大動肝火?畢竟這段時間我搶了太多的風頭,二妹妹生氣也是在所難免的,若不讓她動動嘴皮子豈不是要讓她氣的吐血?”徐錦瑟言笑晏晏,可說出口的話也是一陣見血,針針紮在徐雅芙和蘇氏最在乎的面子上。
風頭一事不過是面子問題,別人給的讚譽不過是爲了面子好看,像徐雅芙和蘇氏這種重面子的人來說最致命的還擊便是重重地挫她們的臉面,保證她們會灰頭土臉的亂竄。
果不其然李嬤嬤聽了臉上的怒容一下子消失不見,臉上還很解氣的說道:“就是要氣死她們,我看她們還能囂張幾何,若能因爲小姐的受寵而把她們氣的臥病在牀我定會私下裡買炮竹來點,一來去去黴氣,二來也是慶祝衢嫺院那邊的人早日登極樂世界,我盼着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要不說李嬤嬤這人也是不好惹的,雖然在外人面前都是謹言慎行,不過論嘴毒的功夫她要是認第二絕對沒有人認第一。
徐錦瑟輕笑,睇了嬤嬤一眼道:“嬤嬤,你這罵人的功夫是越發的爐火純青了。”
李嬤嬤不以爲然,說道:“小姐,老奴這都還沒有涉及到夫人孃家的祖宗八代已經算是很給她們面子了,她們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小姐,老奴早就對她們恨得牙癢癢的,不過礙於老奴的身份纔不好在明面上對她們做什麼,不過背地裡買個小人兒來扎倒是有過好幾次的,老奴看鐵定是小人兒扎的奏效了,要不然怎麼頻頻見衢嫺院那邊的人觸黴頭呢,不過老奴倒是樂見其成她們倒八輩子黴的。”
徐錦瑟搖頭失笑,她倒是不知李嬤嬤還有這樣子的一面,不過還挺可愛的。
如嫺眨巴着眼睛,有些不解的問道:“小姐,二小姐這樣的欺人太甚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她雖然伺候徐錦瑟只有短短的時間,不過徐錦瑟的手腕她還是瞭解的,按理說不會只是好脾氣的笑笑這顯然就是息事寧人嘛,這與徐錦瑟平日的作風根本就是大相徑庭,這一點讓她很是不解。
如嫺雖然在做事方面比較沉穩,不過到底年紀還輕很多事並不能想的向全面透徹,所以對徐錦瑟如此的好脾氣並沒有要怪罪的意思很是不理解,不過說到底她只是一介不起眼的婢女而已,猜不得主子的心思。
徐錦瑟好脾氣一笑,道:“不過姐妹間的玩笑而已,當不得真的。”
如嫺暗地嘆了口氣,道:“小姐寬宏大量,待人溫和,疼愛妹妹實乃好事,是奴婢這些做婢女的福氣。”
徐錦瑟好笑的說道:“我知你在二妹那受了委屈,你且到賬房處支二兩銀子,權當我賞給你的。”
“謝小姐的賞賜。”如嫺歡歡喜喜的告辭下去領賞了。
“小姐,要老奴看我們就應該乘勝出擊好好地給夫人和二小姐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省得她們老是以爲小姐是個任人揉圓捏扁的軟柿子。”
“要一個人死容易,可是要一個人生不如死那就是一門技術活了,所以對她們就該好好的耍弄纔是。”
“小姐說的極是。”
徐錦瑟慵懶的靠在窗前,雙眼迷離的看着窗外白乎乎的一片,耳邊彷彿傳來了李晟被封爲王爺吹笙慶祝的聲音,還有歌姬跳舞吟唱的婉轉聲,推杯助盞的吆喝聲……這一輩子有了李密的攙和,她徐錦瑟倒要看看任李晟如何的三頭六臂還能不能逆天迴轉,再次籠寵帝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