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純垂頭應是,他現在是什麼也說不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件事本就是他有錯在先的。
“不過,老2夫人這個丫頭這個結果,以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太夫人說道這裡,看了一眼站在徐修純身邊的暗香道:“你們幾個都下去吧”
暗香跟露珠福身應是,轉身離開。
丫頭們離開之後,太夫人請徐修純坐在牀邊,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略帶愁容的說道:“你呀你,什麼時候做事這麼衝動了呢?”
徐修純垂下眼瞼低聲說道:“這件事情,怎麼也不能讓她攙和進來。”他的語氣雖然低沉,但卻異常堅定。
太夫人聞言眼中的瞳孔狠狠一縮,小聲說道:“你難道是真喜歡上那丫頭了?”
徐修純聞言一愣,這是喜歡麼?內心那種強烈的保護原來是喜歡麼?
見徐修純沉吟不語,太夫人嘆了口氣說道:“喜歡就喜歡吧當初我們計劃的時候,就已經將你媳婦計算在內了。不過我怎麼都沒有想到,你娶的最後會是她。看她也是個極爲聰明的孩子,這次之後,必定會有所行動,你便全力配合吧。”
徐修純聞言擡起頭,直直的看向太夫人道:“就算如此,你的計劃,也不要將她包括在內。”他的目光幽然一片。
太夫人看着徐修純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發毛。暗道:這孩子越來越有當年國公爺的氣勢了。
她點了點頭,思忖了一下才道:“所以,日後還會有人不斷送來使喚丫頭,你就看看,到底是誰送的最勤。”
徐修純點了點頭道:“暗香這丫頭,最近也沒有了什麼動靜。想必是因爲我這幾日身子漸漸不好,所以,那邊也沒有催。不過,這丫頭不跟那人接觸,我也找不到什麼線索。”
“你是太縱容她了,這丫頭現在的野心越來越大,小心到時候你收不回來。”太夫人嗔怪的看了一眼徐修純說道。
他垂下頭,聲音有些傷感的道:“她縱容有千般不是,也是我母親送我的人。日後我多多小心便是。”
太夫人擺擺手道:“行,我怎麼勸你,你都不聽,快回去吧我已經讓崔管事去宮裡請蔣太醫了,你也回去看看吧”
徐修純站起身行了一禮之後便退了下去。
留下太夫人一個人在房間裡,目光深邃,隱隱中閃爍着讓人看不懂的光芒。
此時若是雨煙在這的話,一定得感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雨煙在半醒半睡間,聽見房間裡有說話的聲音,仔細一聽,原來是她身子一直不好,太夫人讓人去請了宮中太醫過來給她瞧病。
只聽一個極爲蒼老的聲音慢悠悠的說道:“無妨,不過是驚嚇過度,加上少奶奶本身體虛微寒,感染上些寒意所至,老夫給開幾付藥吃上便可。”
平春福身謝過蔣太醫,蔣太醫站起身去一旁開藥了。
雨煙悠悠轉醒,看向平春說道:“我什麼事都沒有,怎麼如此大驚小怪?還驚動蔣太醫來訪。”雨煙說着,便掙扎起身給蔣太醫見禮。
“四少奶奶無需多禮,老夫是奉太夫人之命來給純哥兒看病的,順便在給少奶奶診治診治。”蔣太醫縷了縷鬍子說道。
“這樣啊”雨煙虛弱一笑道:“太夫人可是看過我家夫君了,他身體如何了?”
蔣太醫聞言沉吟一下道:“純哥兒用過藥已經休息了,不過這幾日不知是發生了什麼,身體倒是不如之前了。”
聽着蔣太醫的話,雨煙的心頓時咯噔一下。徐修純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這幾日,她不舒服,也沒有問他的事情,難道是因爲她病了,他的身體才越來越不好的麼?
想到這裡,她的心便有一個嗤笑的聲音說道:別做夢了,他既然敢在你面前殺人,那就說明,他一點,甚至從來沒有在乎過你的想法。
雨煙喃喃說道:“平春,去取些銀子,替我謝過蔣太醫。”
蔣太醫聞聽連忙擺手說道:“四少奶奶客氣了,這銀子我就不收了,四少奶奶身體早些好起來纔是要事。”說完,便拱手告辭了。
雨煙便讓平春親自將蔣太醫送了出去。
夜晚,她強支起身子下廚做了幾個菜,讓平春給徐修純送過去。因爲她聽說,這幾日暗香端進去多少,那些便都原封不動的端回來。
用過飯後,雨煙歪在貴妃榻上,享受這短暫的寧靜。她的身體依舊發沉,腦袋也是昏昏的。
新月走進來小聲問道:“姑娘,可是睡着了?”
雨煙睜開眼睛,漆黑的瞳孔裡映着粉紅色的燭火在輕輕的搖曳。
“嘻嘻,主上那邊有信來了。”新月從衣袖中掏出一封信,撕開來遞給雨煙。
“哥哥的速度可真是快。”雨煙看完信後,忍不住微笑說道。
新月從雨煙手中接過信件看過後便笑着說道:“想必是聽說了這裡發生的事情,因爲擔心姑娘,所以將計劃提前了。”
雨煙無奈一笑道:“我能有什麼事?不過是自己找不痛快罷了。”
不是自己找不痛快麼?她憑什麼在乎徐修純殺不殺人?在她面前殺人又能怎麼樣?人家都沒將你放在眼中,你又何必將那人小心的放在手中?
不過,經過哥哥跟秦月的宣傳,她日後若是出門,可就不如以前那般輕鬆自在了。
她不禁想起前世的時候,每個明星出門身邊都要帶很多保鏢。若不然,就很有可能讓那些粉絲當成珍惜物種帶走藏起來。
這古代雖然沒有現代那麼民風開放,但她不要出去就面對那種未知的危險。
“姑娘,四爺將您今天晚上做的菜都吃光了。”正想着,初柔從外面跑進來高興說道。
“慢着點,姑娘正在思考事情。”新月扶住初柔,小聲嗔怪道。
初柔聞言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道:“我這是太高興了,四爺這幾日都不知道怎麼過來的。”
“吃了就好,我累了,新月陪我,你們都去休息吧。”雨煙走下貴妃榻,到牀上準備睡覺。
初柔兩個應了一聲,便跟平春退了下去。
新月一面服侍雨煙躺下,一面說道:“姑娘要不要給主上回一封信?”
雨煙低頭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不用了。”
可能是昨天用藥的關係,她現在感覺比昨天好多了,雖然不是大好,不過也沒問題了。
一早,雨煙用過飯後,便讓初柔去問徐修純,她要給太夫人請安,問他一不一同去。
徐修純想了想,日後都是要見面的,逃避也沒有用。讓暗香伺候他穿好衣服,便出了房間。
見到雨煙的時候,他才覺得,明明只過了幾天,爲什麼感覺好久沒有見到她了?
看看那小臉兒,又小了很多。再看看身上,原本就較大的衣服如今穿在身上,有點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兒。
“清減了很多。”他說出這樣一句話,算是跟她打招呼。
雨煙恩了一聲沒有說話。
兩個人乘坐肩輿一起去的福寧院兒。
太夫人一聽雨煙來了,連忙讓幼柏將她扶到花廳。
“你怎麼過來了,身子可是好些了?”太夫人一見到雨煙,臉上就表現出恰到好處的擔憂,上下打量一番才鬆了口氣,有些嗔怪的說道:“你這丫頭,跟自己鬧不痛快不是?”
雨煙微微一笑道:“沒有,太夫人的身體好些了麼?”
“我啊沒事,老毛病了。自從按照你開的食譜吃飯後,就再也沒犯過。那日也是給這孩子氣糊塗了,怎麼能當着你的面……哎”
雨煙聞言看了一眼徐修純搖頭說道:“是那丫頭罪有應得,四爺不過是做了所有人都會做的事。”
她這樣一說,莫說是太夫人驚異,就連徐修純也詫異的很,難道雨煙看出來什麼端倪了麼?
雨煙繼續說道:“煙兒不過是從來沒有見過死人,有些驚嚇,現在想想,多半能體諒四爺的痛苦了。”
徐修純沉吟不語,雨煙今日有些反常。
太夫人聞言有些感傷的低下頭說道:“純哥兒娶了你這個媳婦兒,是他前世修來的福氣啊”
雨煙謙虛一笑道:“今日過來,一是想給太夫人請安,前幾日聽平春說太夫人老毛病犯了,便讓平春告訴廚房搗點兒芹菜水給您服用,您可是用了?”
太夫人一聽芹菜水,頓時就皺起眉頭苦笑道:“我這人,平日裡也不怎麼挑食,奈何獨獨就不喜這芹菜的味道。”
雨煙蹙起眉頭想了想,這芹菜是緩解高血壓最有效的青菜。
“幼柏姐姐,麻煩你給我拿點紙筆過來。”
幼柏應了一聲,便轉身退去了。不一會兒便迴轉回來,將手中的紙筆放在雨煙面前。
雨煙就提筆寫道:用山楂片泡茶飲用;青菜:清炒苦瓜,海帶湯,豆製品……忌食用油膩食物。
“太夫人,這天氣漸漸涼了,平日裡要特別注意保暖。”雨煙將紙張遞給幼柏,對太夫人說道。
太夫人點頭應道:“這幾日我都呆在房裡不出來,冷不着的。”
雨煙微微一笑道:“今日前來還有一事,前幾日我將畫作讓新月給哥哥們送去,現下哥哥來信,讓我去往鋪子一趟。煙兒心想,純哥兒日日悶在府中,對身子恢復也沒有什麼益處,就來請求太夫人准許,煙兒跟四爺一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