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安然站在花灑下衝着澡。今天出了太多的汗,身上都粘粘的。她用保鮮膜包住傷口,儘量躲避水的衝擊。或許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扛下所有的不幸與苦難,沒有依靠的她只能選擇堅強。
慕一寒站在浴室的門外,聽着裡面的水聲,心何嘗不是亂的。她傷的那麼重,卻不願意讓人幫忙,她一個人能應付得來嗎?若換成其他的女孩子早就痛得受不了要人伺候了。
可是他卻要折磨她,無論她病的有多嚴重,傷的有多深,他還是要折磨她,直到她受不了離開這裡爲止。他伸出手想要推浴室的門,他想進去幫她洗澡,或許進去色眯眯的耍流氓,她會不會就能更加的討厭自己呢?
可是手放在門上,他卻猶豫了,今天他已經很過分了,都能做出偷吻人家的事情了,在他的生命中還從未想過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那一刻,他並不後悔,儘管他一直爲了那個女孩子守身如玉,他要把最完美的自己都交給那個女孩子,可是吻安然的那一刻,他忘了那個女孩……。他,堂堂慕家大少,傾城未來的掌門人,因爲安然呼喚着別的男人而生氣,因爲安然把他當成了那個男人迎合自己的親吻而憤怒,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要把她佔爲己有,撕成碎片,那時候他的心裡除了她,沒有別人,哪怕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個小女孩……。
他一定是瘋了!慕一寒的手從門上緩緩的移開,轉回身落寞的離開了房間。
安然洗完澡出來,屋子裡的空氣讓她感覺有點異樣,這屋子裡有他的味道,他來過?
安然擦了擦頭髮,撕掉胳膊上的保鮮膜,換上了一件寬鬆點的白T恤和運動褲,主要是方便她穿脫。隨後推開走出去,走進了隔壁慕一寒的房間。
他屋子裡漆黑的,可能是睡着了吧?安然開了牆壁燈,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到了夜晚傷口似乎更疼了,她伸出手撫摸着纏在胳膊上厚厚的紗布,這吳景修不知道怎麼搞得,會把傷口包成這樣。
說起來不知道悅兒怎麼樣了?她擡起手看看手錶,快半夜了,算了,還是不打電話吧。
一定有人在監視着他們!安然很肯定。會是誰呢?他又是哪一夥的呢?這個人的能力一定是要高於那兩個殺手,但是他卻遲遲沒有行動,他究竟要幹什麼呢?
慕一寒的房門開了,他穿着睡袍走了出來,胸口裸露的胸肌很發達,即使安然不是那種花癡型的女人,但也不得不讚嘆他身材真是出奇的好。他胸口處的那塊飛馬形的吊墜發着淡淡的綠光。這塊玉一定價值不菲,光線足,它就不發光,光線越暗,它就越亮,也不知這倒底是個什麼寶貝?
慕一寒走到安然近前幾步遠停下了腳步,把兩盒藥扔到她的身邊:“別忘了吃藥,也不知道咱們究竟是誰保護誰呢?”他說完,又轉身回了他的臥室。
安然愣了一下,拿起沙發上的藥盒看了一眼,是退燒的和消炎的藥,她看向了他的房間,慕一寒,你這個人怎麼會這麼的矛盾。
第二天,衛東衛南陪着慕一寒去上班,安然放假了。不過放假她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在家養傷呢?又不是爬不起來了。她收拾好了之後便去了醫院。
安然先去看了李悅兒。這小妞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看上去真是可憐。
“然然,你怎麼了?”李悅兒靠在椅背上看着安然胳膊上纏着的紗布嚇了一跳,不會是被那兩個綁架犯打的吧?
“沒事,一點小傷,你怎麼樣?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告訴醫生啊?”安然伸出左手整理了一下她額角的碎髮。
“我還好,就是不知道那個小孩子怎麼樣了?那兩個壞人有沒有抓到啊?”李悅兒疼了一咧嘴。
“放心吧,壞人都抓到了,那個小朋友也沒事了。悅兒,你有沒有告訴你爸爸媽媽,他們還不知道你受傷的事嗎?”
“我沒告訴他們,上一次受傷他們都恨不得把我關起來不讓我出來工作了,若這一回被他們知道了,那還不真把我關起來了,我昨天給他們打電話說和你住在一起,所以他們也沒有太追究。”李悅兒別看平時大大咧咧的,其實是非常懂事的。
安然心疼的摸摸她的手:“你又不會武功,以後遇到事情的時候不要逞強,你可以偷偷跟在他們後面,然後報警,不一定要親自出馬的。”安然對李悅兒真是恨鐵不成鋼,挺身而出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纔是。
“你是說我笨嗎?”李悅兒不高興的瞪大了眼睛,她本來還以爲安然會好好的表揚她一番呢?
“不是笨,是以後遇到事的時候要想對策,不是蠻幹……。”
“還不都怪你,小的時候我讓安伯伯教我武功是你不讓的,如果我和你一樣都會功夫的話,不把那兩個傢伙打到不認識娘纔怪!”李悅兒不服氣的嘟起了嘴。
安然無奈的苦笑了一聲:“小姐,是你吃不了苦的,我們早晨四點鐘就起牀練功,你八點多才來,爬山爬到一半就爬不動了,還要我和師哥把你送回家,擦破一點皮就要休息半個月,是你自己堅持不下去的。”
“反正我不管,以後我就要你來保護我,你看看我,現在滿身是傷的,以後肯定是嫁不出去了,你那位師哥又五年一點沒有了音訊,說不定早就在外面結婚生子了,咱們兩個一起過得了!”李悅兒大聲的說着,看來是沒傷到筋骨,力氣還挺大。
安然被她說的哭笑不得,搖了搖頭,這丫頭,耍無賴的本事還真是無人能及。
“姐姐,你不會嫁不出去的,等我長大了,我娶你!”一道稚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一個小男孩從門外跑進來,身後還跟着一位舉止優雅,美麗高貴的女人。
安然側頭看過去,是那個叫小航的孩子。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小航跑到病牀邊看着李悅兒被打腫的臉心疼的皺起了小臉:“姐姐,疼嗎?”
李悅兒看到這個小奶包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她搖了搖頭:“我沒事,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你有沒有受傷,那兩個人有沒有打你啊?”
“沒有,是寒叔叔和這位姐姐打倒了那兩個壞人。”小航指着安然說着。
“李小姐,安小姐,這次小航能夠平安無事還真是要感謝你們了,本來我們昨天要過來的,吳醫生說李小姐需要休息,所以我們才今天來,李小姐,我代表我們全家謝謝你救了我的兒子。”餘心來到牀邊,深深的給李悅兒鞠了一躬,她是發自真心的要感謝她,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孩子便是她的命,所以她對李悅兒和安然是充滿了無限感激的。
“這位太太,您不用這麼客氣,換了誰都不會袖手旁觀的。你說是不是然然?”李悅兒被小航媽媽一謝還有些不好意思,忙轉過頭去看安然。可是安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房間,可能她不願意接受他人的感謝吧,在說她之所以會去那裡完全是因爲李悅兒被綁架了,並不是因爲眼前這個可愛的小男孩。
餘心會心的笑了起來:“李小姐,你不用這麼客氣,我叫餘心,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叫我的名字。”
“那好吧餘心姐,你也不要再說什麼感謝的話了,我會不好意思的。”李悅兒紅着臉說着。
“好,以後不提了,那我們就算是朋友了,等你傷好了,我們一起去逛街喝茶好嗎?”餘心一邊說着一邊坐到了牀邊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蘋果削起了皮。
小航爬到牀上鑽進被裡奶聲奶氣的說:“姐姐,今天我在這兒陪你好不好?”他明亮的眼睛透着稚氣的光芒,圓嘟嘟的小臉彷彿能掐出水來一般。
“你不用上學嗎?”李悅兒看着眼前這個小奶娃,這孩子長得還真是好看,若是她將來也能生一個這麼好看的孩子就好了。如此想着,她的臉不由的一紅,自己還是不是一個姑娘家家了,怎麼會冒出這樣的想法呢?
她擡眼看着餘心安靜的削着蘋果皮,她可真是一個大美女啊,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關鍵人還溫柔的很,難怪她生的孩子會這麼可愛。可是看看自己這乾癟的好像沒發育好的身材,還有自己這並不出衆的長相,估計她是生不出來這樣的孩子的。
“今天我請假了,還有姐姐我告訴你一件事哦。”小航壓低了聲音說着。
“哦,什麼事?”李悅兒有些好奇的看着這個小傢伙,什麼事好像還挺神秘的樣子。
“昨天晚上我爸爸真的回家陪我和媽媽了,而且他們還和我睡在一張牀上,你說他們是不是不會離婚了?”小航聲音極小的在她耳邊說着,聽得出他是非常開心的。
“是呀,他們有你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可能離婚呢?你放心好了。”李悅兒摸摸小航的小臉滿眼都是喜歡。
“悅兒,吃蘋果。”餘心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李悅兒,並且還這麼親切的叫她的名字,李悅兒的臉紅到了耳後,忙伸手接過蘋果:“謝謝。”
“不是說不用說謝的嗎?”
“對,不用謝!”
小航看着李悅兒和母親這麼投緣,也很是高興。他眼珠一轉,又動起了小心思,他抱住了李悅兒的胳膊奶聲奶氣的撒起了嬌:“媽媽,今天我要留下照顧姐姐,你先回家吧!”
“小航,別鬧,姐姐受了傷需要好好休息,你在這兒不是添亂嗎?”餘心不好意思的看了李悅兒一眼,自己這個兒子真是人小鬼大,也不知道是像了誰了?
“我聽話,我不鬧,我都說了將來等我長大了,我要做姐姐的男朋友,現在姐姐受傷了,自然是由我來照顧她了,自己的女朋友我不心疼誰心疼啊?”小航一本正經的說着,也不知道平時是看了多少電視劇纔會說出大人說的話。
李悅兒看到小航一本正經的樣子禁不住的笑了起來,只是一笑便扯動臉上的傷,她疼的一咧嘴。
“悅兒,你沒事吧?”餘心見李悅兒皺了一下眉,忙關切的問。
“哦,沒事,吳醫生說我這只是皮外傷,過幾天消腫就不疼了。”李悅兒見餘心有些擔心的樣子忙安慰着她,說來也奇怪,她和她之前也不認識怎麼會覺得很投緣呢?而且就連她這顆白癡般的腦袋都感覺得出來她和她的丈夫之間應該是出現了什麼問題,看來已婚人有已婚人的煩惱,還是單着比較好。
“哦,那你好好休息吧。小航,快點下來,姐姐累了。”她叫着自己的兒子。
小航緊緊的抱着李悅兒的胳膊:“我不,我就要陪着姐姐,她現在需要我的照顧,我是她男朋友!”
李悅兒一臉黑線,這小孩子究竟知道多少大人的事?怎麼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呢?
餘心無奈的搖搖頭:“這孩子是被家裡人寵壞了,讓妹妹你見笑了。”她不好意思的說着。
“要不這樣,若是姐姐放心的話就讓他在這兒玩一會兒,晚些時候你在來接他?”李悅兒看着小航一個勁的衝她眨眼睛好像有什麼話不方便說出口的樣子,忙打了個圓場。
“我放心,只是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我怕他沒輕沒重的,在傷到你?”
“不會的,我會小心的。”小航滿臉乞求的看着媽媽。
“那給你添麻煩了。”餘心不好意思的說着,她有什麼辦法,這小傢伙鑽進李悅兒的被子裡就不出來,她總不能硬往外拉吧?只能等他玩夠了晚些時候在過來接他了。
“沒事,放心好了。”李悅兒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母愛爆棚,居然很想和這小傢伙多呆一會,等等,她不會是因爲長時間沒有男朋友,真把這個可愛的小傢伙當男朋友了吧?如此想着李悅兒渾身打了個機靈。
餘心沒辦法,只能暫時和李悅兒告了別,從病房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