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培文這次過來就是走走過場,表達一下他親民愛民的優秀品質,哪能想到這個年輕人會如此不知好歹,杜培文久在官場滾爬摸打,向來只對比自己級別高的人客氣,當下,杜培文的臉色不好看了,他冷哼道:“年紀輕輕,真是不知輕重!”
唐昊微笑道:“如果你認爲我是年少輕狂,那我也認了,請道歉吧。”
杜培文一臉怒火的指着唐昊,氣得嘴皮子直哆嗦,他看了看旁邊的陳怡,甩手哼道:“這次國學比賽取消了,他既然這麼牛,讓他愛去哪去哪!我就不信了,少了他我們還能少了收視率不成?”
陳怡萬萬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她雖然一直聽說過唐昊的性格狂妄,但這段時間卻一直沒有見識過,這次親眼見到,的確讓陳怡大開眼界。
陳怡不敢勸說杜培文,不禁給自己那位裙下臣使了個眼色,這位比賽對自己來言太重要了,陳怡不想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從指縫裡流走。
張副臺長看到陳怡的眼色,心裡不由苦笑了一聲,張副臺長算是中海電視臺的老人了,與陳怡也發生過幾次關係,在這種事情上,往往單身的一方比較握有話語權,比如現在,張副臺長就不敢不從。
張副臺長硬着頭皮走到杜培文身邊,小聲勸道:“臺長,我看還是等這次比賽結束了再想辦法教訓這個小子吧,到嘴的鴨子我們不能讓他飛了不是?他可是您晉升的好機會啊。”
杜培文的臉色變幻了數下,似乎是他覺得前途比面子重要,心裡的一股怒氣也略微有些衰減,他想了想,沉聲道:“算了,年輕人不懂事,我就不計較了,你們……”
杜培文還在說場面話的時候,唐昊已經撇撇嘴,轉身走下了樓梯,這位牛逼哄哄的臺長根本就沒看清眼下的局勢,這次是中海電視臺求着自己,又不是自己求着電視臺,連身處的形勢都看不清,他能做到這個位子上也就到頭了。
“唐總,唐總,您消消氣。”陳怡見到杜培文鬆口了,趕緊轉身去追唐昊。
看到唐昊如此不給自己面子,杜培文真的憤怒了,他之着唐昊的背影,大聲吼道:“讓他走!他不是那個什麼蘭貴人的股東嗎?給我動用所有記者,將他的產品寫臭!我要讓他永遠翻不了身!”
陳怡回過頭,不停的給杜培文使眼色,別人不知道唐昊的身份,陳怡可是知道,那次她找到唐昊的時候,她可是親眼看到王家大少伺候在唐昊身邊,這是什麼樣的身份?唐昊怎麼可能僅僅是個化妝品公司的股東?
只可惜現在的杜培文還在氣頭上,哪裡會在乎陳怡的眼色,他只顧着大聲叫囂威脅,滿臉都是張狂的神色,不得不說,杜培文還沒遇到過這麼牛氣的企業家,唐昊的行爲,已經碰觸到了杜培文的逆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中海電視臺在整個中海市擁有着絕對的話語權和信息權,他們想要搞臭一名企業家太簡單了,所以那些企業家見到杜培文,無一不是像見了自家老子那樣尊敬。
聽着杜培文的叫囂聲,唐昊突然停住了腳步,他回過頭,笑吟吟的望着杜培文,輕聲說道:“你剛纔說什麼?”
迎着唐昊兇狠的眼神,杜培文心裡竟然閃過了一絲害怕,他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聲色俱厲的喊道:“怎麼了?還想打人嗎
?你們的產品華而不實,根本就不是什麼正道產品,我們身爲媒體,如實報道又怎麼了?”
看着唐昊兇狠的眼神,一旁的張副臺長已經知道這件事無法調節了,到了這個地步,他必須毅然決然的站在領導身邊,杜培文剛說完話,張副臺長已經插嘴喊道:“沒錯,你們蘭貴人化妝品裡的乳膏又不是金子磨得,賣的比金子還貴,這在市場中就叫做壟斷罪!”
兩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無縫,倒是將唐昊氣樂了,唐昊低着頭,一步步重新走上臺階,朝着杜培文走了過去。
“保安!保安!”看到唐昊快步走來,杜培文真的有點害怕了,他大聲喊了一嗓子,頓時間,五六名保安從大廳裡跑了出來,這些保安都是退役轉業軍人,個人素質還是非常好的,他們一字排開擋在杜培文前面,等待着杜培文的下一個命令。
唐昊停住腳步,擡頭冷笑道:“禿頭,你就這麼害怕捱打嗎?”
下面的陳怡真的絕望了,這件事搞成這個模樣,使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化爲泡影了。
“我看你真是無法無天了,你以爲我是張鶴嗎?我是杜培文!得罪了我,我讓你在中海市寸步難行!”身前有了保安護衛,杜培文的膽子大了起來,他指着唐昊的臉頰喊道:“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厲害,也給你自己留個記性,讓你知道有的人可以惹,有的人不可以惹!給我先把他扔出去。”
六名保安一聽此話,擡手抓向了唐昊,他們覺得,這麼一個年輕人肯定不知道怎麼反抗,只可惜,他們的想法太天真了。
最前面兩名保安剛擡起手,手腕已經被唐昊反手抄住了,唐昊輕笑了一聲,左右手朝兩邊一分,只聽嘩啦一聲,這兩個人像是沙袋一樣被唐昊甩開了兩邊,正好將他們身邊的四個保安一同撞飛了出去。
杜培文真覺得眼前一空,下一次回神時,他的衣領已經被唐昊扯住了。
“你要是敢動我一指頭,我就讓你知道厲害!”杜培文儘管心裡緊張,但嘴上還是在繼續發狠着。
唐昊端詳着杜培文油光的臉頰,輕聲笑道:“我不會動你一指頭的。”
話音剛落,只聽咣的一聲,杜培文的右眼捱了唐昊一記重拳,頓時變成了紫青色:“我會動你一拳頭。”
杜培文活到這麼大,一向爲人比較怯懦,捱打的次數加起來都不足雙手之數,這一次,唐昊可算破了他維持六年的‘處女身’。
自從杜培文擔任官員以來,已有六年沒有捱過打了,最近的一次捱打,還是他拋棄糟糠之妻的時候捱了前妻一耳光。
杜培文有些發瘋似的呼喊道:“你敢打我?我要讓你不得好死!你給我等着,我絕對讓你們的產品進入不了市場,工商局和稅務局都有我的人!”
憤怒之下的杜培文,真是有些口無遮攔了,就在杜培文失態大罵的關鍵時刻,一輛很普通的大衆帕薩特進入了電視臺的院裡,看到那輛車的牌照,陳怡的芳心猛地一顫。
就在陳怡愣神間,帕薩特已經停在了臺階邊,車門打開,一名身穿西裝、看上去溫文儒雅的中年人鑽出了車,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擡頭笑道:“咦,你們在做什麼?”
“王……王書記?”被唐昊扯住的杜培文有些
惶恐的喃喃了一聲,他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王書記,您怎麼來了?”
這時候,唐昊也鬆開了杜培文,既然王浩傑到了,自己怎麼說也要給對方一點面子,嚴格說起來,這位杜培文還是王浩傑的嫡系,畢竟杜培文屬於南區的官員。
王浩傑文質彬彬的走上臺階,一眼就看清了杜培文臉上的傷痕,他蹙眉道:“這是怎麼弄呢?”
“我打的!”唐昊如實回答。
杜培文用手指着唐昊,語氣有些憤怒的喊道:“王書記,這個年輕人出言不遜,我教導了他幾句,他竟然動手打我。”
王浩傑心裡搖頭嘆息了一聲,這個小子本身就狂妄的很,別說你杜培文了,他連我這個市委書記都不怎麼放在眼裡。
王浩傑笑吟吟的看着唐昊,笑道:“唐昊,杜臺長也是咱們南區的老人了,不知道他什麼地方得罪你了,我讓他向你道歉。”
聽到王浩傑這句明顯有些服軟的話,杜培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怎麼可能?怎麼王書記會對這個年輕人這麼客氣?杜培文對王浩傑太熟悉了,這個人可不是脾氣好的主,畢竟他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一名企業家的死活。
不待唐昊和杜培文說話,王浩傑已經先開口說道:“老杜,還不向唐兄弟道歉?”
如今杜培文的耳朵裡寫滿了歎號問號和省略號,一時猜不出唐昊身份的他,立即換上了另一幅嘴臉,連王書記都對這個小子客氣三分,他杜培文又算會死哪根蔥哪瓣蒜?
幾乎在一瞬間,杜培文的臉龐像是菊花般盛開了,他的臉上滿是獻媚似的笑,他呵呵笑道:“唐總,沒想到您和王書記這麼熟,這次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行,這次是我老杜的不是,我跟你道聲謙,等這場比賽結束了,我一定要好好招待唐總一番。”
這個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真有他的。唐昊對於這位馬上能擱置恩怨的杜培文欽佩不已,這簡直就是全天下爲官之人的楷模啊。
既然王浩傑開口了,唐昊也不想繼續糾纏這件事,他輕聲笑道:“既然杜臺長也是王書記的朋友,那這件事就揭過去吧。”
王浩傑鼓鼓掌,面帶笑意的說道:“你們都是社會名流,在這裡鬧出這番事來也不怕讓別人笑話嗎?幸虧現在還早,要是再晚一點,讓那些其他媒體的記者趕到了,我看你們怎麼辦。”
“王書記教訓的是。”杜培文一臉的恭維和恭敬,倒是唐昊,則是沒有表現的太過熱情。
對於王浩傑的到來,杜培文自然是欣喜若狂,以王浩傑的身份,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請來的,杜培文將王浩傑和唐昊請進電視臺的貴賓室,然後親自給兩人泡上了一壺清茶,之後笑道:“王書記,您整天日理萬機的,怎麼會有時間過來電視臺視察呢?您要是提前通知一聲,我就親自過去接您了。”
王浩傑呵呵一笑,說道:“不用那麼麻煩,我這次之所以過來,還不是因爲這次國學比賽,這次的比賽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視,這可以說是咱們中海市與燕京市的一次文化撞擊,將會起到很深遠的教育意義。”
王浩傑的語氣略微頓了頓,笑道:“唐昊,你有信心獲勝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