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母悠悠醒來的時候,發現一個女孩兒侍奉的牀邊,起初以爲是兒子的那個保姆優美,可仔細看看才知道是畢瑜。
“畢瑜,你怎麼回來了呢?”嚴母疑惑的問道。
“嬸,我聽說你不舒服,這就回來了!”畢瑜溫柔的應一句,然後又道:“反正也不是很遠,兩個多小時就到家了!”
“是開子告訴你的?”
“不是,是曉芯,我和她經常有電話來往的,我和開子都出門在外,沒法兒照顧你們,我讓她家裡有什麼事兒,第一時間就要通知我。”
嚴母猶豫一下,終於問道:“畢瑜,你真的在深城?”
畢瑜誠實的點頭,“小開把整個傢俬城交給我打理了!”
嚴母搖頭,有些堅難的問:“我是說……你們倆真的睡一個炕頭上了?”
畢瑜的臉刷地就紅了,尷尬得只想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羞得沒有勇氣回答她。
看見她這樣的表情神色,嚴母不禁幽幽的嘆氣,“畢瑜,你怎麼就這麼傻,你說這個事讓你爸媽知道,讓村裡的人知道,那可怎麼得了啊!”
畢瑜溫和的低聲道:“嬸,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嚴母有些生氣的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名節是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東西,毀了就沒有了,你怎麼可以說沒什麼大不了呢!”
畢瑜道:“對女人來說,名節或許很重要,可是我覺得,和自己愛的男人,值得託付的男人在一起,廝守一生,卻身外的任何事情都重要。我爸媽,還有村裡的叔伯嬸嬸,他們誰不知道我打小就跟小開好,說句不害臊的話,誰不把我當成嚴家的媳婦呢?而且,就算他們真的不知道,那也沒有什麼關係,只要我覺得值得,那就足夠了!”
嚴母道:“可是……”
畢瑜拉住她的手道:“嬸,我相信小開不會負我的!”
嚴母苦笑連連的道:“我一早就知道,你這丫頭表面看起來溫婉柔順,可骨子裡是極有主見的,一旦決定的事情,絕不會輕易改變!”
畢瑜有些不好意思的輕笑一下。
嚴母反手握住畢瑜的手,“畢瑜,嬸給你說幾句掏心窩的話好嗎?”
畢瑜點頭,“嬸,你說吧!”
嚴母道:“這一兩年來,開子領回家的女人不少,可是我看來看去,始終還是看着你比較順眼,你跟開子這一對兒,打小我也看好。就像你剛纔說的那樣,在我的心裡,我早就把你當成我的兒媳婦,當成我的親閨女。可是你們現在這樣,名不正,言不順,說出去也寒磣啊!所以嬸的意思呢,你們既然已經住到了一起,哪要不,咱們就趁着過年,把這事兒趕緊辦了,你覺得怎麼樣?”
聽見嚴母這樣說,畢瑜心裡是無比寬慰的,差點兒也點頭了,可是想了想,她又只能無奈的搖頭,“嬸,這個事,恐怕現在還急不得。”
“急不得?”嚴母有些上火的問道:“到時候你的肚子大起來,那纔來急嗎?”
畢瑜的臉又紅了,低聲道:“嬸,有個事情,你可能不清楚,小開現在不是說結婚就能結婚的!”
嚴母道:“怎麼不行呢?他現在
不是到了法定年齡了嗎?只要他自己同意,我們也沒意見,怎麼不能結婚呢?”
畢瑜猶豫了又猶豫,終於問道:“嬸,你覺得小開現在在做什麼工作?”
嚴母被問得愣了一下,“不是說在一個什麼公司上班,然後自己私下裡又做點什麼生意嗎?”
畢瑜搖頭,十分慎重的道:“嬸,這個事情,我只跟你說,你可千萬不能跟別人說!”
嚴母見她緊張兮兮的樣子,也不由緊張起來,“好,你說,嬸保證不告訴別人!”
畢瑜附到她的耳邊,聲音低得不能再低的道:“小開現在是國家的人,做的都是大事,不能隨隨便便結婚的,如果真的結婚,他的工作,估計就到頭了!!”
嚴母聽得一愣一愣的,半響才道:“畢瑜,你這說的什麼呀,我怎麼聽得不清不楚的。”
畢瑜道:“嬸,我能跟你說的,只能是這麼多,你聽了就放在心裡,可千萬千萬不能往外傳,否則就破壞紀律,影響小開的工作,事情會很嚴重的。”
嚴母被嚇了一跳,仔細的尋思一陣,“你是說,小開他現在是個……”
畢瑜緊張的道:“嬸,你知道就好了,不能說!”
嚴母忙閉了嘴,然後又忍不住道:“我說他畢業的時候,怎麼會有人來家裡調查這調查那呢,原來是這個,可是……就算他成了國家的人,那也不能不結婚吧?”
畢瑜道:“婚肯定是可以結的,但不是現在,這個事情,也不是他個人的事情了。另外,他領回家的女人,有一些與他的工作有關的,嬸你不要去幹預,也不要詢問。”
嚴母苦笑道:“我自己的兒子,我連過問都不行了?”
畢瑜道:“以前的話,當然可以的,可是現在,咱們還是在背後默默的支持他吧!”
嚴母喃喃的道:“這……”
畢瑜道:“嬸,你聽我把話說完,我和小開雖然都在深城,也住在一起,可事實上,我們倆極少呆在一塊兒,他時不時都要出任務,有時候一走三五天,有時候一兩個月,而且每次回來,身上幾乎都是一身的傷,我雖然不知道他出任務的經過是怎樣,但我能肯定,他的工作很危險,每次出去都是九死一生。所以只要他活着,別的事情,咱們就不要再苛求他了好嗎?”
“這……”嚴母苦嘆道:“他怎麼就做了這麼危險的工作呢?萬一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
畢瑜搖頭道:“嬸,人活在這個世上,有些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而且國家能看重他,選中他,那證明他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這就像當兵一樣,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咱們要理解,更要支持啊!”
嚴母道:“我沒有說不支持,可……我這做孃的心疼他啊!”
畢瑜跟着道:“我也心疼他,但沒有辦法,我沒有本事陪他去出生入死,只能默默的在背後等着他,讓他回來的時候,有口熱乎飯,有個暖炕頭,有個讓他感覺安全舒適的地方。因爲我知道,他在外面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
嚴母聽得眼眶有些發熱,握緊他的手道:“畢瑜,我對不住你們,我都不知道你們在外面過得這麼苦,
什麼忙都幫不上你們,反倒給你們添亂。”
畢瑜輕笑一下,“嬸,理解就是萬歲。我理解小開,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們。”
嚴母掙扎着坐起來道:“那,那你把開子叫進來,我,我跟他說說!”
畢瑜忙搖頭道:“嬸,你可不敢說他工作的事情,當初的時候,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他被我逼得沒了辦法,纔跟我說這個事,而且我也向他保證過,不論是誰,我都不會告訴的,現在我卻告訴了你,我……”
嚴母忙道:“畢瑜,你別緊張,嬸不跟他說這個,也絕不會跟別人說!”
畢瑜這才稍爲放鬆,“那……我去叫他!”
嚴母想了想,搖搖頭,然後掀開被子下牀。
畢瑜忙道:“嬸,你這是幹嘛?”
嚴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感覺餓了,而且開子和曉芯他們好像也沒吃飯。”
“好,咱們吃飯去。”畢瑜笑笑,又有點撒嬌意思的道:“嬸,我這可是有點兒遠回來,你得讓人給我整點兒好吃的呀!”
嚴母也笑了,慈和的道:“成,我的好畢瑜,你要吃啥,我都給你弄。”
正跟外面忙活的嚴小開見母親和畢瑜有說有笑的走出來,母親的臉上也微見紅潤,不再是病懨懨的樣子,不由得有點兒發呆,暗裡疑問:姐,你這是給我媽吃了什麼仙丹呢?
畢瑜見嚴小開呆頭呆腦的愣在那裡,不由得咯咯一笑,悄悄跟他比了個OK的手勢!
兩人經過他的身邊,嚴母終於忍不住的輕聲喝道:“還愣着幹嘛?還不趕緊叫上你妹妹,跟我吃飯去!”
嚴小開這才如夢初醒的樣子,趕緊的衝後院叫道:“曉芯,曉芯,快,吃飯去!”
嚴曉芯跑出來,“吃什麼飯啊,我這正跟媽煎藥……咦,媽,你怎麼起來了?”
嚴母笑道:“我壓根兒就沒啥事,不起來幹嘛,窩着孵小雞嗎?”
嚴曉芯愕然的道:“那剛纔,你裝的?”
嚴母汗了一下,然後喝道:“少說那些有的沒的,趕緊兒,跟我吃飯去。”
嚴曉芯道:“可……做好的菜不是讓服務員倒去餵豬了嗎?”
“她敢!”嚴母喝一句,“她要是糟蹋我的糧食,我立馬開除她!”
嚴小開兄妹:“……”
一行人到了蟹莊,嚴母這就喝令那服務員上菜,那服務員嘴上雖二,可做事並不二,飯菜全都熱在鍋裡,給他們備着呢!
吃過了飯之後,畢瑜便道:“嬸,我回來後還沒進家門,我得趕緊兒回去了,要光在一會兒我爸我媽就得嘮叨我了!”
嚴母忙道:“好,去吧去吧,對了,給你爸拿些菸酒過去。”
畢瑜道:“不用的,之前小開回來的時候,我讓他帶了東西,這回我回來也帶有東西的。”
“那晚上看看你嚴叔回不回來,回的話,咱們兩家湊一塊兒吃個飯。”嚴母說着轉過頭來,看見嚴小開還在那兒悠哉遊哉的喝茶,這就喝道:“你還呆坐在那裡幹嘛,還不趕緊看看你叔嬸去!”
嚴小開趕緊馬溜地滾起來,跟畢瑜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