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乘風之後的日子裡一直很忙。
他沒有和陳晏一起回科室, 而是整天忙得看不着人影。
陳晏一直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問他他也不說,弄得神秘兮兮的。
而夜生活方面, 也不是那麼和諧。
陳晏也是男人, 也有最基本的生理需要, 有時候忍不住的時候, 可着勁兒撩蔚乘風, 哪知道這個一開始見面就耍流氓的混蛋,現在卻成了柳下惠,坐懷不亂!
陳晏欲.求不滿, 抓狂了許久,看到黃瓜和香蕉, 甚至連火腿腸他都受不了, 最後他索性也冷靜了下來, 立志清心寡慾,不再穿騷氣的真絲襯衫, 不再穿露鎖骨露腿的睡衣,也不再可勁兒撩他,索性就冷眼看蔚乘風裝聖人。
而就在他單方面較勁兒沒多久的某一天,蔚乘風突然穿着一身正裝捧着一大捧花來他科室接他。
那時快下班了,沒有什麼事, 科室的人還是比較集中的。
蔚乘風來的時候, 科室的小姑娘們看着他都尖叫個不停, 紛紛猜測是哪個女孩子這麼幸福, 而蔚乘風抱着花靜靜地站在那, 含笑看着陳晏,也不說話。
陳晏迎着他帶着鼓勵的眼神, 那一瞬間,他想了很多。
往事歷歷在目,陳晏眼前浮現一幅幅有關他的畫面,他在一片猜疑疑惑的話語中,挺身走了出去,在一片驚愕的眼神中,接過了蔚乘風手中的玫瑰。
兩人相視一笑,陳晏回頭衝彷彿定了形的衆人粲然一笑:“他是我男朋友。”
當時傅彥成正從外面趕回來,恰恰好聽到了這句話,他站在角落裡僵立良久,最後默默地轉身離去。
而科室裡的人短暫的震驚之後,是一片嘻嘻哈哈,“陳老師你這玩笑開的有水準!”
“就是就是,我剛纔還真信了呢。”
“陳老師你這就不對了,知道我們是腐女,也不能這樣賣腐來躲避咱們的騷.擾啊,你知道你如果有男朋友了,我們醫院要有多少女生傷心死嗎?”
蔚乘風淡淡然地看着衆人反應不一的表情,上前輕輕拉上了陳晏的手,摩挲了一下他的掌心,慢慢用力,而後,拖起他的手,虔誠地在他手背深深一吻。
在這親暱盡顯的舉動中,打着哈哈裝傻的衆人終於裝不下去了,一時有些訕訕。
而陳晏看見他們的反應,心裡卻毫無波瀾。
他以前生怕被人看輕,擔心受到別人的非言流語,然而,這一刻,他竟然覺得別人露出噁心的表情也無所謂。
陳晏站在原地自自然輕輕一笑,而後在一片尷尬地氣氛中,轉過身,一把勾住蔚乘風脖子,輕輕踮起腳尖,深深吻住他。
蔚乘風又高興又難受。
他知道陳晏走出這一步多麼不容易,所以這個吻也更難能可貴,他激動地難以抑制。
這個時候的陳晏,比他之前百般撩他還觸動他內心深處。
蔚乘風想着想着,眼角忍不住微微溼潤。
他終於等到這一天。
兩人一吻結束,陳晏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朝衆人道了聲再見,便和蔚乘風一起換了衣服一起走了。
而直到他們走遠,一直呆呆地人羣終於有人說了句話:“完蛋了,我覺得我可能要變腐了……”
………
而今天蔚乘風來,不只是給他送花而已。
當陳晏進門的時候,要打開燈換鞋,卻發現燈怎麼打都打不開。
“難道停電了?”
而他這一句話剛出,整個房間瞬間就亮了起來。
不是正常的照明燈。
陳晏轉頭看着整個房間瞬間出現的熟悉的,陌生的人,甚至還有他高中時期的同學,連陸庭知也來了,他愣了幾愣。
然而那些大傢伙卻沒愣,他們圍住兩個人好奇地問了許多,你一言一一語,鬧得陳晏一頭霧水,但他還是應對得體地對付了過去,最後偷空閒下來,蔚乘風從背後摟住他,說:
“我請了些我們的朋友聚一下會。沒事兒,他們都知道我們的關係的。”
陳晏回頭看他一眼,原來這一段時間都在幹這些事嗎?
彷彿能聽見他在想什麼,蔚乘風輕輕一笑,“不止這些。”
陳晏問他:“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驚喜一次來個夠吧,我能承受得住。”
蔚乘風卻神秘兮兮地笑:“驚喜哪有那麼容易得到。”
而這時,陳晏聽喝醉了的高中同學排着隊跟陸庭知說抱歉:
“對不起啊老同學,以前那是不懂事,做了很多不合適的事,這些年來,我每次想到那個時候那樣對你,就覺得我自己特別不是人……”
“對啊,那個時候是真小,傷害別人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有什麼說什麼,天不管地不怕,卻從來沒想過你的感受……”
“對不起啊,我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傷害也已經造成了,我再說這些沒用,但是我還是想說一句對不起。對了,你和於善最近怎麼樣了?”
陸庭知微笑着把所有的道歉都照單全收,聽到最後一句話,他輕笑着說:
“好着呢,他今天有事沒過來,改天請你們喝喜酒。”
陳晏怔怔地看着這些場景。
而這一刻,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裡有什麼陳年冰凍的東西瞬間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