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辦公廳。
原本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鎮長此時像霜打的茄子,面容憔悴,很是頹喪。
寬敞的辦公廳坐滿了形形色色的人,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其中坐在首列的幾名最爲顯眼。
同時也收穫注目禮最多的地方。
沒辦法,誰叫人家是大城市裡來的呢。
鎮長吳旭是個身材健壯的中年男子,國字臉,給人一種剛正不阿,正人君子的觀感。
城南鎮在他的治理下,雖說不上蒸蒸日上,但也算是穩步發展。
“這次的妖獸怎麼開始夜間行動了?一直以來都是白天攻城的,怎麼突然變性子了?”
“老吳啊,說說你的看法?”
“因爲從一開始妖獸都選白天行動,讓我們產生了一種思想慣性,沒有做好夜間防備,好在今晚只是試探性,而不是正式的。”
“這次多謝幾位大人的拔刀相助,謝謝!”
“這幾位都是來自超自然學院的大師,拿下幾隻炮灰不值一提,怕就怕,試探過後,苦戰就來了。”
“我已向上面申請求援了。”
“如此甚好,還是吳老弟想的周到。”
週末不知道此時的鎮辦公廳正在研究什麼,因爲他與小女孩分別後,再次返回那頭被他扎中頸脖的妖獸處。
至於爲什麼選擇返回,因爲當時雖然是熱血上頭,憑着一股氣勁衝上去。
事後,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因爲那頭妖獸被扎破血管時,分明有一束金色的光線混着紅色的血液噴射出來。
正常來說,一頭小小的妖獸,體內怎麼會有金光,又不是流着彩虹血。
而且。那頭妖獸只是把人咬死,咬爛,並沒有吞食分毫,這很不對勁。
要說妖獸吃素不吃葷,傻子都不信吧。
它們費那麼大勁不斷攻佔人類城池難道只是爲了好玩?
且週末在網上的發佈出來的災後現場圖中發現,許多被攻破的城鎮不但生靈被殺戮一空,還遭到二次破壞。
甚至有人言辭鑿鑿的說自己親眼看到破城後的妖獸在殘檐斷壁中翻找着。
要說這也是怪了哉了。
週末覺得自己最近的運氣不錯,幸運女神什麼的對他也很好,畢竟頭一次拼命居然歪打正着的幹掉了對手。
很無心理負擔的過了初次見血的那一關,不會像別個那樣產生心理陰影。
幸好,那頭妖獸因失血過多,沒走兩步就躺了,龐大的屍首因爲時間的緣故,還沒被人清理。
週末先是觀察一下週圍,確認沒有危險時才上下打量着這頭應該有七八百斤的妖獸。
看這副樣貌有點像野生山豬,又有點像家養的水牛,一時間無法確定是什麼品種。
他來到妖獸的頭部,看了看還深深插在它脖子上的鐵鎬,想了想,準備將其拔出來。
不過,結果未能如他所願,許是鎬刃卡在骨頭間了,許是砍的太深了,被凝固的血肉黏住了,一時間他還真拔不出來。
不過,無所謂,因爲他再次看到了那束微弱的金光,就在妖獸的脖子上,傷口裡面。
週末再次感謝幸運女神的厚愛,居然不偏不倚,恰到好處的砍在那裡。
當然如果這頭妖獸早知道這樣雪中送炭的話,說不定會直接詐屍起來。
週末不知道的是,這頭妖獸是頭實打實的肉食品種,在來到城南鎮的第一時間就生吞了一個人。
也就是這個不知來歷的倒黴蛋,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變成了它的腹中物。
初時還沒感覺到一樣,後來吃了幾個人之後,它才感覺喉嚨的一樣,爲此,它開始瘋狂的搖頭晃腦,想把喉中之物吐出來。
而它後來的只咬不食就是想通過這個動作,將異物吐出,不想把其吞肚子裡。
很難想象吧,妖獸也有這麼好的腦子。
其實,這就是人類在長久歲月裡所忽略和形成的慣性思維定勢。
其實這都是人類自身的理解盲區,就比如老馬識途,你說馬有沒有思想,會不會思考。
如果真如人類自身的說法,馬兒沒有智慧,那它怎麼知道回家的路,怎麼領會主人的指令。
所以萬物皆有靈,不是說說而已。
週末想了想,覺得還是要把鐵鎬拔出來,以便查看是什麼玩意會散發金光。
等他費了吃奶的勁纔將那鐵鎬拔出來後,才發現,那發光的東西是個什麼玩意。
這是一塊似玉非玉的物件,入手圓潤輕滑,還有絲絲溫潤感自掌心傳入五臟六腑,很是舒服。
週末藉着微弱的天光,仔細的打量着這塊物件,說來也奇怪,此時的它居然不發光了,跟一塊普通的鐵片沒啥區別。
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抓在手裡很舒服,感覺像是被洗條過一遍似的,什麼疲憊,痠痛皆在一瞬間一掃而空,精神滿滿。
“這是玉還是銅,亦或是鐵?”
週末一邊翻來覆去的觀察着,一邊搜刮着腦袋中的記憶。
直到看了不下十遍,也沒能認出個所以然,最後他選擇暫時放棄這個事。
將似玉物件收好之後,週末決定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可不想因爲不合時宜而給自己招來什麼麻煩。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剛離去不到十分鐘,幾名身穿夜行衣的身影就出去在獸屍的所在地。
“找到了,就是它。”
其中一名黑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那頭被週末抹了脖子的妖獸,突然叫了起來:“壞了!”
其他幾名黑衣人被他的呼聲驚動了,連忙跑過去,問道:“怎麼啦,什麼壞了?”
“東西被人取走了。”
僅是一句話,周圍的空氣彷彿突然停止流動一般,落針有聲。
“你說什麼?”
許是慣性思維,許是衝擊力太強,其中一人脫口而出的問道。
“東西被人取走了。”
如果不是現場的氛圍不允許,其中一人都忍不住被氣笑出聲來了。
這個木頭腦袋,果然是個一根筋的傢伙,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誰?”
說話的是一個身形和氣質都與衆不同的,像是幾人當中的領頭人物。
“不知道。”
一根筋的那個傢伙是個實在人,從不看場面與局勢,有問必答的好人。
“查,給我狠狠的查,一定要把東西找回來。”
領頭的傢伙被氣瘋了,好不容易追查到,居然在臨門一腳的時刻被人截胡了。
更爲可氣的是,連被誰截了胡都不知道,剛有的線索就這樣毫不講理的斷了,且斷的乾乾靜靜,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可……這要大海撈針了。”
有人忍不住嘟囔着。
“就算是大海撈針,也要給我把他看出來,東西找不回來,你我都沒好果子吃。”
領頭的狠狠瞪了一眼那個同樣沒眼力見兒的傢伙,氣急敗壞的說道。
剩下的幾人相互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心裡同樣有些毛毛的。
此時的週末早已回到之前的那間出租屋,準確的說是憑着記憶來到曾經的那間出租屋的舊地上。
因爲就在他翻窗逃命之後,那隻長有碗口大鱗片的傢伙突然發狂起來,不但殺光了租客,更是將周圍的房租悉數摧毀。
這不,天光剛亮,週末就站在出租屋的廢墟上,左看右看,尋找着自己租的那個單間的所在位置。
也幸好,出租屋的房屋結構比較簡單,樓層也不高,很快他就找到了他的一些生活用品。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將壓在牀板上面的一塊水泥塊搬開,找到了自己的牀鋪。
當然,他不是爲了找回已經又爛又髒的牀鋪,他的目標是扣在牀板下面的那個木盒子。
那是他的全部家當,吃喝拉撒都得靠它了。
他俯下身,順着牀沿,探手朝裡面摸去,很快他的手指就碰到了那個他心心念唸的小木盒。
“還好,還在。”
喜上眉梢的週末立時充滿了動力,三下五除二,很快將扣在牀板下的木盒取了出來。
抱着擦乾淨的小木盒,週末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來了。
不管什麼時候,錢這玩意都是槓槓的硬通貨。
“忙了一夜,得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才行。”
將小木盒揣進褲兜裡,週末這纔打量起自身模樣。
不看不知道,真是一看嚇一跳,原本雪白的襯衫沾滿了各種污穢,髒死了。
尤其是風乾後,左一道右一道,噁心極了。
“舒服。”
半個小時後,天色已經完全亮了,週末從河裡爬到岸上,經過一番清洗後,整個人舒服多了。
此時的他早已把那套分不清顏色的衣物扔了,換上從廢墟里撿的乾淨衣褲。
週末慵懶的舒展着身體,感覺很奇怪,明明昨晚一夜沒睡,還經歷了那麼一場生死搏殺,怎麼現在一點都不感覺到困和累呢?
難道是那塊似玉的物件的緣故?
記得剛入手時,有一種疲憊和痠痛一掃而空的舒暢感。
想了想,他決定有空得好好研究一下那玩意到底是個啥。
就在他的思緒亂飛之際,一股莫名的危機感突射而來,伴隨着一道有些驚顫的女音響起。
“不好,有人要跳河。”
還沒等週末轉過身來,一發出膛炮彈似的玩意不偏不倚,角度適中的將他…
撞進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