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我很抑鬱、我開始不想再去動一下,一下也不想動,我就靜靜的坐在窗戶前,抽菸。
她的電話裡是空的,那些熟悉的人都去哪裡了?
我不是沒打聽,我打聽了。
好像這個城市裡完全都變了,黃爺不見了、連胡媚也不知下落了,張楊、範大龍,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他們在或不在,我只是聯繫不到,也沒有更加靠得住的人可以給我更多的提示。
煙一顆一顆的抽掉。
只有她陪着我,我一直想要的,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但是原來並不是,很多話題總是感覺到很陌生,沒有那麼會心一笑。
我熟悉的她啊,你在哪裡?
我就坐在窗戶邊上,看着白雲飄過去,一如既往、不會變化的,似乎只有這片藍天了。
我感到很奇怪,這個房子裡,好像被施上了魔法,我踏進來,就看不清這個世界了。
我從窗戶上看了下去,她又出門了,應該是採集蔬菜和水果,不得不說,她是把這裡的一切弄的井井有條。
但是她照顧不好我,我不喜歡她做的飯菜,吃下去,全是苦的!
我嘆了一口氣,把手裡的煙掐掉了,“到底怎麼了?”
看着她越走越遠,我才把眼神收了回來,突然,我看見從路邊的林子裡走出一個人,是賤賤!
她又來了。
其實她一直都在觀察我,否則爲什麼,她會知道這棟房子裡,到底有幾個人,誰會在?
我看見她伸手了,想要開門,可是她的手就停留在了門前,不動、也不離開。
她也有猶豫?
猶豫什麼?
她低下頭,我知道她有話要說,但是她不肯進來了,她要走!
我趕忙站起來就從樓上快步跑了出去,打開大門,她確實走了,遠處的大路上,我能看見她的背影。
“賤賤?”我小聲的說了一句,立即向她的身後追,我發現她越走越快,她不想見到我?
我慢了下來,她也跟着慢了一點,我決定跟着她,直到她想對我說話,我要聽聽她想說什麼。
現在她不想說,總會說的,要不爲什麼會來找我,我不敢立刻追上去,因爲她會跑。
我一路跟着賤賤,走上了大路,人開始多了,前面有個菜市場,賤賤從後面走了進去。
我趕緊跟了進去,和她保持着一樣的距離,不至於讓她立刻消失不見。
賤賤在前面走着,突然回頭看,我馬上站到一個水果攤前,站在一個正在挑選水果的女人身後,把自己掩飾起來。
手裡抓過一個蘋果,眼神躍過那個女人,偷偷觀察着賤賤,賤賤不知發現了我沒有,總之她還是向大門的方向走了出去。
我面前的那個女人看我,這個女人又看我手裡的蘋果,我把蘋果塞進了她的手裡,急忙跟了過去。
…………
我要買些新鮮的蔬菜,給沈林風做飯,這邊只有一個蔬菜市場,我看見今天的蘋果很漂亮,又大又圓,就去選幾個。
在水果攤上,我看見了一個非常紅潤的蘋果,不由的笑一笑,伸手就去取,突然,在我沒有抓住蘋果的時候,卻被一個男人先搶走了。
耶?誰比我捷足先登了?
我擡頭看了過去,沈林風?
他什麼時候站在我身邊了?
我以爲他這幾天悶了,想來找我,我和他笑了笑,可是我看見他並沒有理我,而是偷偷把眼神從我臉上移開,向遠處張望了一眼。
看了一下,馬上又躲在了我身邊,把蘋果塞進我手裡,我愣住了,因爲他根本就沒有理我,反而急急忙忙的向另外的方向小跑了幾步,躲在市場的正門後面偷偷看外面,他看什麼我不知道。
可是他居然沒有理我,彷彿根本不認識我一樣。
我追了過去,他還在目不轉睛的盯着外面,我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頭,他嚇了一跳,回頭看我,只是很陌生的一眼。
那種眼神裡面,真的透着陌生,而且連多停留一下,都不肯。
沈林風馬上走了出去,留下我一個人錯愕在那裡。
…………
我追了出去,看見賤賤坐進了一輛車裡面,賤賤她開着車就走了,我不能就這樣讓賤賤離開,我最起碼要知道賤賤去哪裡。
她開的並不快,我跑步就能追過去,我看見賤賤向我這邊探出了頭,她發現我了,她說話,雖然聽不見,但是依稀能夠分辨,她似乎在對我說,“沈林風,你最好不要跟着我!”
我不管她現在是什麼態度,我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叫出租車跟着賤賤的車。
賤賤先去了商場,她總是往人多的地方鑽,我不敢上去抓住她,我只是一直跟在賤賤後面,賤賤走累了我就想跟過去,賤賤一旦看見我靠進了她,賤賤就立刻站起來低頭便走。
我發現了,只要我和賤賤拉近了距離,她就要躲開,乾脆她休息,我也在遠處休息,她走、我也走。
我不知道我這樣跟着賤賤,到底是在做什麼,可是我就想跟着賤賤,中午也沒有回去,爲了不讓賤賤消失,我跟着賤賤漫長的走到了天黑,出去的時候天真的黑了,燈光燃起了整個城市。
她知道甩不掉我,開車去了另外一個地方,我又打車追了過去。
這一次,她去了一個酒吧。
我總比她速度還快,她慌忙跑了進去。
我又跟上了,人不是很多,賤賤跑不掉的。
但是我看見賤賤跑到了酒吧一角,那裡坐了幾個男人。
賤賤似乎對那些男人說了些什麼,我想靠近,肩頭先被兩個人按住了,這兩個男人很有力氣,拖着我從酒吧後面出去,丟到了一條巷子的牆上,撞的很疼,我一咬牙,想要衝回去。
嘭的一下,對方一拳打在我臉上,提着我的衣服,兩個人把我按在了牆上,急的大叫,“混蛋,放開我!”
緊接着,拳頭就像雨點一樣落了下來,打的我說不出話來,才被提起來,這兩個人把我架好,我看見從後門走出一個人。
他看起來很冷漠,我咳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盯着他,“我認識你,你是範大龍的手下!”
架着我的兩個男人聽完我的話,又要揍我,還對那個傢伙說,“瑋哥,他說你是別人的手下,看我不把他的門牙打下來!”
他卻伸手製止了,“可以這麼說,我確實是龍哥手下!”
那兩個人有點驚訝,反倒是讓我鬆了一口氣,帶着傷我對他講,“把範大龍叫出來,我有話要問他!”
他吐了一口怒氣,靠近我,“你說完了沒有?”
我一張嘴,他的鐵拳瞬間打在我肚子上,我沒有防備,又被人抓着,那拳頭很硬,很有力量,打的我幾乎要把胃都要吐出來了。
我吸不進空氣,滿臉都是冷汗,痛的連臉上的青筋都暴露出來。
還不等我反應,嘭的一下,他掐着我的脖子狠狠把我撞在牆上,手裡拿着一把刀,彈了出來壓在我脖子上,冰冷的感覺,我看見他咬着牙,很兇狠的樣子,但還是把刀又收了回去。
馬上,那拳頭就像是發泄一樣死命的打我,打的我想要吐出來,才被人丟在地上,我根本說不出話來了,我想抓住他的腳,問一問爲什麼打我。
呸的一口,一口濃痰吐在我臉上,一隻大腳踩了上來,使勁的碾,我聽見他說,“沈林風,如果你沒有一個好爹,我發誓,你在溫哥華的時候,我就去把你幹掉了!”
我感覺我被他踩的腦袋都快炸了,賤賤卻走了出來,制止了,賤賤要走,我拼盡了全力,才抓住她的腳腕,我想說話,可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只能固執的,不放開她。
她的腳甩不開我的手,乾脆就停止了掙扎,淡淡的問我,“沈林風,你爲什麼要回來?”
“我看到你這個樣子,真是噁心,本來不想和你說了,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問你一句,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看看我妹子,她等不到你,那你現在回來又爲了什麼?”
爲了什麼?我爲了什麼?
這個答案,我竟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