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人一臺戲,更何況是四個了。
雲姝靠近正殿就聽到裡面傳出的言談孺慕的歡笑聲。
“凝霜,你說咱們進去是不是就破壞這好氣氛了?”
“您不進去也一樣。”這些人都是衝着她來的。
候在門口的太監見雲姝來了,便朝殿內唱喝——“雲更衣到!”
裡面的聲音乍然靜了下來。
雲姝在凝霜的攙扶下端麗從容的進了正殿。
隨着越往裡走,投射到她身上的好奇視線越多。
不禁小聲嘀咕,“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啊。”
凝霜更小的聲道:“這才僅僅只是開始。”
雲姝心底一悸。
儀態款款的進殿,雲姝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位雍容華服、滿頭銀髮的老太太旁的單思語,福身行禮道:“給單昭儀請安。”
單思語打量着精心裝扮後,好似換了一個人的雲姝,眼底閃過忌憚之色,臉上巧笑倩兮道:“表妹快起來,恁多生熟,叫表姐就行了。”
“姝兒,可是姝兒?真是幾年不見,後宮裡出落得越發標緻了。”一個面容有些憔悴,但風韻猶存的中年夫人,從錦繡方椅子上站起來朝雲姝走來,一張塗抹脂粉的臉上,笑容滿面。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雲姝沒有打她的臉,但也沒有多客氣。
不近不疏,帶着淡淡的睥睨道:“久違雲夫人。”
作爲活閻王的女人,她品位雖低於單昭儀,卻是在這些夫人們之上的。哪怕她只是後宮裡地位最低的更衣,也不必向她們卑微屈禮。
這裡,女人的地位是男人的附庸。這點上活閻王還是比較給力的,雖然在後宮裡她的地位很低,但出了宮沒人能越過她。
雲夫人要走近雲姝的步子僵住,頓了頓,暗忍下一口想要噴出的火氣,改爲向雲姝屈膝恭禮道:“臣婦雲衛氏給雲更衣請安。”
其他兩個端坐着的一老一中年的夫人,沒想到雲姝竟然向她們拿起了皇帝妃嬪的架子。意外歸意外,該怎麼做,還是要按規矩的來,不然就是藐視皇室的罪。到時候便是皇上不追究其罪,風聲傳出去也足以要了她們三個府的名聲,不知道要污了多少人的前途,這惡果她們可擔不起,也不敢擔。
其中和單思語有三分相似的中年夫人起身向雲姝恭敬行禮道:“臣婦單衛氏給雲更衣請安。”
衛國公老夫人乃是一品夫人,又年過七十,妃位以下的妃嬪是不用行禮的。定國侯夫人和雲夫人只是二品的夫人和四品的恭人,不能免禮。
雲姝瞥見單思語黑沉黑沉的臉,心情大爽,臉色一轉,又一副誠惶誠恐貌道:“嫡母、嫡姨母這是做什麼,可是折煞姝兒了。”嘴上叫的親切,但卻在每個人的名頭前都掛了個嫡字,楚河漢界一清二楚。沒錯,她只是庶女!
端坐着的衛國公老夫人深究的目光繼續揣度雲姝……這丫頭瞧着不像懦弱愚笨之流啊。忽然,有些渾濁的目光落在雲姝身後的凝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