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遲了瞬應道：“那是你的後宮。帝王后宮，天下禁地，卻被人抄了個乾淨，不管怎麼想怎麼看都是很折損帝尊顏面的事。”
紫衍脣角微彎道：“沒什麼，只要你和洛兒平安便好。他太激進了，惹了葉國公不滿，再有瑨祿在陰私下挑撥，便被徹底放棄了。在他攻打青州城前，便已是棄子。朕派人提醒過他，如果能回江南朕或可保他一條性命。但是他選擇攻城。下場便是註定的。青州城是他真正命喪之地。在京城的那次，死的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影替身。其實每個皇子都有一個或者幾個影替身，並不稀罕。但影替身死了，一般也就代表着這個身份的死亡。”
雲姝詫異，“原來如此。洛兒會有嗎？”
紫衍道：“不，找不到的，只有易容一途。而易容的話，不必刻意培養。”
雲姝看看他的臉，嘆了口氣，長得太好連替身都找不到啊……
“你可知道不死蠱？”雲姝思及那一個個的綠火，汗毛直豎，又想到不死蠱背後的數萬任命，更是心中不是滋味兒。
紫衍應道：“知道。從他打算煉蠱就知道了。”
“打算？！”雲姝抓住他的衣襟，“那爲什麼不阻止？”
紫衍靜靜的回視着她。
雲姝似想到什麼，滿目震驚，“你是在懲罰他們？”
紫衍依然不語。
雲姝蹙眉，“因爲他們不分青紅皁白的咒罵你嗎？”
紫衍把她裸在被子外面的胳膊塞了回去，抱着她縮地成寸朝山上而去。
雲姝感受着空氣中的冷意，臉頰貼在他的胸口，“眥睚必報的小氣鬼。”
紫衍低笑一聲，“誰告訴過你朕大方的？”
雲姝忍不住又探出手臂，朝他的胸口拍打了一下，“還特別會秋後算賬。”
紫衍再把她的胳膊塞回去，禁錮的更緊些，平聲道：“父皇臨終教給朕的唯一帝訓——放任是帝王對天下蒼生最大的懲罰。”
雲姝擡眼，先是不解，慢慢的渾身打了個寒顫。
苛政厲治也是對蒼生負責，真正不負責任是冷漠放縱。
紫瑨宗他不聞不問，到如今自取滅亡，卻與他分毫無關。
訛傳詛咒他十宗罪的難民，他放任他們在江南，化成了不死蠱。
便是後宮的妃子，他真正的懲罰並非打入冷宮或者降位的懲罰，而是漠視，任由你一步步深陷，直到無可收拾，逆天大禍臨頭。
“趙玉林……真是宮女毒死的？”雲姝低頭問道。
趙玉林一個江湖人，被一個小宮女糊弄毒死，怎麼想都有點兒不太合理，但事實明擺着讓她也無從質疑。
紫衍淡淡垂眸，沒有立刻回答。
就在雲姝以爲等不到答案時，便聽，“他察覺出宮女給他的食物裡有毒，並未真吃。出了宮就準備逃之夭夭。朕讓人把毒坐實了。”
趙玉林死，便有了趙玉蓮尋仇上門。
他這掐在點上的算計，終至餘秀秀自縊。
心計藏的太深了……側頭咬他的胳膊，結果咬到了一口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