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書房中退了出來,駱晉軒略感心酸的道:“姑姑看上去好像很累。”
夜嘯寒的目光聚焦在遠方某一處,就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樣低聲道:“長公主揹負的先皇的囑託,這些年來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也實在是太難爲她了。”
端王府聽雨閣。
貪睡的楚墨璃醒過的時候已近午時,還都沒來得及梳洗,中叔來報樂安郡主到訪。
楚墨璃愣了下,大感不解的喃喃自語:“她怎麼來了?”
雖然她們氣味相投,可昨天不是才見過面嗎?也沒必要如此依依不捨的尋上門來吧!
雖這樣想着,但還是對中叔道:“去請樂安郡主進來吧!”
然後吩咐翠竹打了水,火速梳流後隨便套了件素衣。
樂安郡主踏入房中,楚墨璃連個招呼都不來得及打,就被她拉到榻邊坐下,神色慌張的道:“璃兒,出大事了!”
見她臉色煞白,楚墨璃亦是感到了事態的嚴重:“出什麼事兒了?”
樂安郡主舔舔了有些乾涸的雙脣,小聲道:“嚴雅嵐被人毀了容貌,還挑斷了腿筋。”
“什麼?!”楚墨璃驚駭的叫出聲。
這真的是完全不在她的預料之意,更何況還是如此殘忍惡毒的手段。
樂安郡主只當她也是跟自己一樣感到惋惜,所以感嘆道:“那麼漂亮一個女子,沒想到竟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昨天宴會中,嚴雅嵐一直被趙淑妃帶在身邊寸步不離,宴會尚未結束之前,她們還有駱承澤也是先行離開的,沒想到竟會出了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
“是怎麼被發現的?”楚墨璃寒着臉問道。
樂安郡主如實說了,原來昨天離開長公主府後,嚴雅嵐並沒有回陳國公府,而是跟着趙淑妃去了宮中,直至黃昏之前才離開。
可是夜深了,嚴雅嵐都沒有回去,整個陳國公府全都發動了,只差將京城掀個底朝天,卻還是沒有找到她的蹤影。
直至深夜,在城郊的一座破廟中發現了已被人毀了容貌、挑斷腳筋的嚴雅嵐。
若不是她身邊還躺着忠心護主而慘死的丫鬟,恐怕根本就辨認不出她來。
“聽說趙淑妃聞此噩耗之後當場昏厥了過去。”
樂安郡主感傷的道:“趙淑妃醒過來後便立刻命人將三表哥召進宮中,足足痛罵了兩個時辰呢!”
“爲什麼?”楚墨璃不解的眨眨眼:“難道嚴雅嵐的死跟三皇子有關?”
口乾舌燥的樂安郡主喝了口茶後繼續道:“多少跟他有些關係。”
“昨天趙淑妃堅持要讓他送嚴雅嵐回去,可誰知出宮後,三表哥丟下人家如花似玉的小姐,直接騎馬離開了。”
也就是說,如果昨天駱承澤肯紳士些送嚴雅嵐回去的話,也不會發生那樣慘不忍睹的悲劇了。
不過鑑於前世那個女人對大哥的無情陰狠,所以楚墨璃雖然覺得慘忍,但卻全無同情嚴雅嵐的心情。
“查到是什麼人所爲了沒有?”楚墨璃問道。
樂安郡主撇嘴搖了搖頭:“陳國公府傾巢而出,皇上也派特御林軍前去協助追查,可是到現在竟是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楚墨璃的眼中有些意味不明的神色:“看來這兇手的手段還真是不容小覷。”
樂安郡主初次登端王府的門,又是與楚墨璃友情升級的階段,所以遲遲捨不得離開。
若非丫鬟再三催促的話,恐怕她是要在端王府中用了晚膳還不肯走。
從內室中走了出來,夜嘯寒口氣微酸的嘆道:“她是恨不得搬來與你同住吧!”
楚墨璃完全不介意他進內室,笑着問他:“你什麼時候來的?”
夜嘯寒道:“在她喋喋不休的時候就已經到了。”
他也是因爲聽到了嚴雅嵐的消息才趕過來的,沒想到竟被人捷足先登了。
楚墨璃感嘆道:“沒想到楚若雪的手段如此惡毒。”
“爲了阻止嚴雅嵐嫁給駱承澤,她的確是挺狠毒。”夜嘯寒有些不的問道:“可是即便如此,她也還是不可能嫁給駱承澤,她所做的一切豈不都是徒勞嗎?”
就算沒有了嚴雅嵐,趙淑妃也還是爲兒子挑選別的正妃人選,如論如何也輪不到楚若雪。
“這你就不懂了吧!”楚墨璃老氣橫秋的道:“女人本身就是一種奇怪複雜的物種,她一旦愛上一個人的話,很容易就會陷入一種癲狂的狀態之中。”
“一再失望以致絕望的她現在已經不再奢望能嫁給駱承澤了,但就算如此,也不能眼睜睜的看別的女人嫁給他。”
如果再繼續下去,她還真怕楚若雪走向毀滅一切的瘋狂中。
夜嘯寒脣角勾了勾:“所以你便利用了她這種心態?”
挑了挑眉,絲毫不以爲意的道:“有楚若雪在,又何必親自出手惹上一身腥?”
昨日的宴會原本的確是安樂郡主宴請楚墨璃一人,因爲駱晉軒開口求長公主,這才向衆人都下了帖子,而且還極巧合的讓趙淑妃帶着嚴雅嵐出席。
楚若雪早就已經知道了嚴雅嵐的存在,所以她這樣安排原本的用意是想借此機會提供給楚若雪一個機會,一個與嚴雅嵐碰面,並提供給駱永昭相助她彼此結識的機會。
可沒想到楚若雪竟是早已有了安排,這麼快便將嚴雅嵐給踢出了局,而且還是這種殘忍毒辣的手段。
夜嘯寒淡淡的道:“自作孽的人,總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前世的一切就像電影片斷一樣從腦海中掠過,心情沉重的她突然意興闌珊的道:“就算讓他們付出了代價又如何?已經造成的悲劇永遠也不可能挽回了。”
在另一個平行空間當中,自己慘死在了那個電閃雷鳴的雨夜,父王和大哥也不可能再活過來。
看他眼中流露出的悲傷,夜嘯寒便已知她心中所想,心被揪得生疼的他更加自責前世那個無所作爲,只知一味退讓成全的自己。
“既然楚若雪已經將障礙給清除了,周君華的容貌也得儘快恢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