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這個世界,養父已被衛冬雨送入了大牢,曾經高高在上的貴婦養母與公主妹妹住在狹小的出租屋裡,爲了生計不得不四處打工。
對他們的悲慘境遇,她沒有多餘的同情,亦未曾想過要爲他們做任何的事情,就算得知她醒過來的消息,養母和妹妹跪地哀求她的時候,她也沒有過任何的動搖。
經歷了太多,她對復仇這件事情的看法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所以絲毫不覺得衛冬雨的做法有什麼欠妥之處。
不過得知他一直以來喜歡都是自己的時候,她多少還是感到意外的,卻不是曾經所意想的欣喜。
是因爲她的心已經給了另一個人嗎?
用力的搖搖頭,將腦海中浮現出的那張妖孽般的臉揮出腦海,不斷的提醒着自己要做回曾經的墨璃。
做回曾經的自己,與自己曾經喜歡的人相守,應該是最正確的選擇。
至於晉元朝的楚墨璃,既然忘記就當從來都不曾發生過吧!
“小璃,醫生說你頭部受到了劇烈的撞擊,能醒過來就是個奇蹟,所以要定期去醫院檢查。”衛冬雨難掩擔憂的提醒她。
點了點頭:“放心吧冬雨哥,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衛冬雨臉上綻開溫暖的笑容,揉着她的發頂:“傻丫頭,是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爲了復仇,也爲了不將她捲入仇恨的紛爭當中,對於她的心意一直假裝不知,讓她受了那麼多的苦,以後的歲月他會好好補償她,再也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委屈。
可是不知爲何,他總覺得醒過來的墨璃跟從前不一樣了,就好像……好像是經歷了一切看破紅塵一樣的淡泊無慾。
她突然想到衛冬雨說他和冬陽其實是親兄弟,因爲當時家中突然蒙難,年幼的弟弟和他走失了,他找了多年也沒有任何的線索。
“冬雨哥,冬陽呢?他怎麼不來看我?”
她醒過來也有些日子了,依冬陽那個傢伙的性格,應該早就迫不及待的衝過來看她了,可是至今卻連他的人影都沒見過。
聽她提起冬陽,衛冬雨一怔溫柔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但只是轉瞬即逝:“你先休息,其它的事情以後再說。”
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楚墨璃便意識到出了問題,抓住他的手問道:“冬雨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看他沉默,她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冬雨哥!”
從小他就拗不過她,所以只能如實的對她說出了實情。
原來得知她出車禍的消息後急着乘飛機回國的冬陽遭遇了空難,就算她回來了也永遠不可能再見到他了。
心中悲痛難過,可是不知爲什麼現在卻是根本哭不出來了。
衛冬雨安慰她:“好好休養,冬陽也不想看到你爲了他傷害自己。”
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張面孔,難道……
但很快,那個不切實際的猜測便被否定了,心中暗笑自己太過異想天開了。
很快她重新找回了在現代生活的節奏,重新習慣了每天刷手機玩電腦的日子,可能是心底深處的那個空洞卻好像怎麼也添不滿,只能任憑那個空洞越來越大。
晉元朝,越王府。
三個月了,就算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但夜嘯寒也始終守着她盼她有一天能醒過來。
他向來都知道他的璃兒是個狠絕之人,就算是對自己也毫不會手下留情,只是他沒想到她竟會用讓他徹底失去她的這種殘忍方式來處罰他當日的猶疑。
當初她問他若是知道她其實並不是曾經的楚墨璃時還會不會愛她,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他擲地有聲的回答她,他愛的從來都是眼前聰慧伶俐,陪他一起走過血雨腥風的女子。
可是當這樣的事情真的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竟然忘記了曾經對她的回答。
“璃兒,你回來好不好?”**邊的夜嘯寒握着她冰涼到沒有任何生氣的手不斷在長滿青色胡茬的臉上來回摩搓着:“我愛你,我愛的人只有你!”
躺在**上的人沒有任何的迴應,但他卻堅信她能聽到他的話,依然在她耳邊喃喃道:“我愛的只有璃兒,是陪我一起走過血雨腥風,是爲了我不惜以身犯險的你,除了你我不會愛任何人!”
“所以,你快點回來好不好?”夜嘯寒將臉深埋於手掌之中泣不成聲。
沒有了她,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房門推開,端王楚紹謙和楚墨驍走了進來。
發生了楚墨璃竟外昏迷的事情,楚紹謙也理所當然的被解了毒醒了過來。
看着昔日立於雲端的夜嘯寒現在竟如行屍走肉一般,楚紹謙心中就算有再大的怒氣,見到這樣的他也不由的心軟了下來。
“嘯寒,你這樣也無濟於事。”楚紹謙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璃兒也不希望看到你這般頹廢的模樣。”
楚墨驍亦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斥道:“璃兒當初冒着風險爲你盜來蛟龍鱗,不是爲了讓你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
但頹廢的夜嘯寒卻揚起一抹自嘲的苦笑:“璃兒若是不能回來,我就算活着又有何意義?”
獨自一個人面對無望空虛的人生嗎?那對他來說太漫長也太痛苦了!
從前,沒有遇到她的時候爲何從來沒覺得一個人的人生其實是一件備受煎熬的孤寂之路?爲何從沒覺得漫長的看到不到盡頭?
若是她真的回不來了,上天要了他的性命對他而言反倒是一種解脫。
楚紹謙看着他的這副模樣卻是感同身受。
當年雪凝離開他的時候,他也曾這樣頹廢了一陣子,甚至想就那樣跟着她去了,是兩個年幼的孩子讓他重新振作了起來。
這兩個孩子雪凝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他自然不能讓她的在天之靈失望,要照顧保護兩個孩子長大成人。
可是夜嘯寒與他不同,當時的他還有孩子這個心靈寄託,可是夜嘯寒卻是什麼都沒有。
所以現在感情全無着落的他無論別人說什麼都不可能聽得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