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雷嬤嬤已經等不及往自己的身上抽鞭子了,許卿月算算時辰,相信紫凝兒應該鬧的差不多了吧!以她的性子,吃了虧斷然不會忍着,就算她沒膽去找冷傲天,也定然會找蘇紫語!而蘇紫語正愁沒機會除掉自己呢,這麼好的機會她怎麼可能不利用!
“呦!你還真有膽過來!我可是恭候多時了!爬上去吧!”雷嬤嬤似乎冷靜很多,平淡的語氣卻隱藏着暴風驟雨!這頓皮肉之苦定然是躲不過了!
看着眼前木凳,粗糙的表面上些許暗紅色的觸點,應該是鮮血久染而成,不知在這凳子上被打死的宮女兒有多少?許卿月從容走到凳子的面前,
俯身之前,脣角含笑,看了看雷嬤嬤
“下手要狠,千萬別給我生的機會,這樣沒有尊嚴的活着,我情願去死!”說着,爬在了凳子上等待接下來的厄運!
“想死?!我偏要留你一口氣!讓你生不如死!”雷嬤嬤還真想在此了結了許卿月,這教奴房還從來沒有人敢根她過不去的!可聽許卿月這麼一說,反倒改變了最初的想法!
呵!她要的就是這一口氣!許卿月早猜到雷嬤嬤心狠手辣,又蠢鈍如豬!這教奴房若換任何一個做管事,自己的境遇也不會這般悽慘!
“馮嬤嬤!等什麼呢?!給我打!”雷嬤嬤一聲令下,一旁的馮嬤嬤有些爲難的走到許卿月的面前,舉起手中的三尺長板,卻遲遲不肯落下來!
“嬤嬤,動手吧,你打總比她親自來要好些!”許卿月低聲呢喃,卻也說出了事實!馮嬤嬤的手騰的下落,打在了許卿月的後背!
啪、啪、啪………許卿月咬着下脣,忍受着背部一波一波的疼痛,額頭開始冒起冷汗,眸光卻不時的盯着教奴房的門口,她所期待的人終是沒有來,意識越來越迷亂,眼前一片模糊,只有頭腦還有片刻的清醒,她堅信會有人走進教奴房,一定會!
許卿月的身體本就虛弱,就算馮嬤嬤手下留情也是無濟於事,能堅持一個時辰已經算是她的極限了!
“嬤嬤,許卿月她暈過去了!”馮嬤嬤的手在顫抖,打的人尚且如此,莫言受的人了!
“暈了?!哼!用水潑醒!”雷嬤嬤的表情猙獰,眸子陰冷,慢慢起身走到馮嬤嬤的面前,
“拿來!”粗糙的手指赫然帶着五隻純金的戒指,這隻‘矜貴’的手正衝着馮嬤嬤索要三尺長板!
“嬤嬤…..”馮嬤嬤本想開口替許卿月求情,但在看到雷嬤嬤眼中那抹冷厲的眸光是,硬是將嘴邊兒的話嚥了下去!
“沒用的東西!打了一會兒手就抖成這樣!站到一邊兒!”
一陣刺骨的冷意將許卿月從昏迷中驚醒,呵,還沒來麼?睜開眸子的第一眼便看到教奴房的門口空蕩且淒涼!難道自己算錯了?!紫凝兒轉了性了?!不可能,江山易改,秉性難移!等等,再等等一定會來的!冷傲天!爲了復仇我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地,他日必將十倍奉還!
“醒了?!呵!那就接着受吧!”雷嬤嬤將長板舉的老高,猛的打在許卿月的後背!
“呃……”徹骨的冰冷和全身的疼痛卻沒讓許卿月**半聲。
“行啊!不吭聲是吧?!不求饒是吧?!好!那我就打到你低頭爲止!”雷嬤嬤扭曲的臉孔像極了青面獠牙的惡鬼,手中的長板不
停的落在許卿月的背上,衣衫盡毀,血肉模糊!
一下、兩下、三下……
“深夜驚擾聖駕,臣妾罪該萬死!”蘇紫語的臉上一絲內疚,低眸間灑下一地的華彩!
“愛妃言重了!本想去紫萊閣的,無奈奏摺攪的朕心煩意亂,去了也是讓愛妃跟着煩心,就回御雄殿了!愛妃不要介懷纔是!”自許卿月離開後,冷傲天便全無睡意,反覆打量她親手做的孝服,卻發現隱蔽處的一抹紅,是血?他猜了很久,眼前總是浮現許卿月在冷宮中觸目驚心的一幕,想去問個明白,卻沒有擡腳的理由!
蘇紫語的到來讓冷傲天從紛繁複雜的思緒中解脫出來。
“皇上!其實…並非奴婢有意叨擾,實在是玉軒宮剛剛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臣妾覺得事關重大,所以特來向皇上請示!”當瑩兒找到她的時候,她還不信許卿月有那個膽子,敢在風口浪尖之時再惹事端,可當到了玉軒宮,看到紫凝兒肩膀處一條長長的血痕時,疑惑的眸子變得陰森,一個最下賤的奴婢,竟然敢打皇上的嬪妃,這一回,她蘇紫語倒要看看,許卿月是不是還會像之前一樣扭轉乾坤!
“駭人聽聞?什麼事?”冷傲天輕蹙劍眉,太后百日祭祀,誰若敢在這個時候犯了忌諱,他定然要這個人好過!
“回稟皇上,就在剛剛,一個教奴房的宮女在送孝服的時候惹怒了謹妃,謹妃只說了她兩句,她竟然對謹妃大打出手,還不知從哪弄來的長鞭,抽了謹妃一下,臣妾去看過,那傷口……真的很慘!”蘇紫語沒有提許卿月這三個字,故意邁個關子,只是想看冷傲天前後的反應!
“什麼?!竟然有這樣事?!這後宮沒王法了麼?!”冷傲天劍眉皺於眉心處,擰成一道冰柱,深眸之中一絲怒意顯而易見!
“所以臣妾以爲,這個宮女必要嚴處,否則宮規何在?!不知皇上的意思……”蘇紫語等的就是這句話,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說出來的話斷然沒有反悔的餘地!
“以下犯上本就是大罪,而且還在朕的眼皮底下,傳我旨意,杖斃!”冷傲天的眼神冰冷無一絲溫度。
“臣妾遵旨!”原本打算說出始作俑者的名字,但蘇紫語沒有想到冷傲天竟如此痛快,連多問一句都沒有,既然如此,她只有遵照旨意行事,就算事後有什麼責任,也怪不到她的身上!這倒省得多費心思了!
“那臣妾這就去處理這件事情,人多嘴雜,這後宮之中又該人心惶惶了!”見冷傲天點頭,蘇紫語慢慢退了下去,嘴角那抹陰笑一閃而逝……
冷傲天長嘆一聲,想着蘇紫語剛剛稟報的事情,這皇宮內竟然有這麼不知死活的宮人!教奴房!那宮人是教奴房的?卿月?看着孝服上那一滴紅色的印記,忐忑不安的心終是落了下來。
冷傲天的眸子突然閃出一絲光亮,不知道是不是要感謝那個大膽宮人呢,自己可以名正言順的去教奴房,也就可以知道她是不是受傷了?!傷到哪裡?重不重?!呵!男人啊,作爲妻子,他置之不理,殘忍凌虐;作爲奴婢,卻關心倍至,思量在懷!難道真的是醉過方知酒濃,失去才知情重?!只是冷傲天不知道,就算他把心剜出來捧到許卿月的眼前,她也會將它踐踏在腳底!
想到此,冷傲天換了身衣裝,在蘇紫語離開差不多半個時辰的時
候走出御雄殿!
“馨妃娘娘?怎麼樣?”紫凝兒看到蘇紫語詭異的目光,完全猜不透其中的深意。
“姐姐,你這一鞭捱得值!呵!走!隨我去教奴房認人!”蘇紫語冷笑出聲,卻讓一旁的紫凝兒毛骨悚然!
“娘娘…不要了吧,百日之期未過,我….不敢出這玉軒宮….再說那個許卿月娘娘也見過!之前您去教奴房的時候……”
“閉嘴!”蘇紫語原本得意的容顏一下子染上駭人的表情,眸子裡的光芒似要將紫凝兒凌遲一般
“許卿月?打你的人是那個已廢黜的皇后麼?”蘇紫語明知故問
“是…..是啊!我….之前已經告訴娘娘了….怎麼….”紫凝兒總感覺這其中有什麼不妥之處,可又說不出所以然,而此時,對上蘇紫語的厲目,全身比那鞭傷還要難受,更加想不出這其中的玄機。
“有麼?我可是剛剛纔知道的!你不想報仇了?如果你不去指認,那我只好回皇上話,說你謹妃娘娘知書達理,不與宮人一般計較就是!”蘇紫語斜睨着紫凝兒青紫難辨的嬌容,正欲轉身!
“去!娘娘既然有皇上旨意,那我一定去!”紫凝兒的眸子順間充斥血紅,想到那個許卿月先利用自己出冷宮,又到玉軒宮撒潑,她真是恨的牙根癢癢!
蘇紫語莞爾一笑,拉起紫凝兒還在抖動的玉手,朝着教奴房的方向而去!
教奴房
雷嬤嬤拄着滿是鮮血的木杖,喘着粗氣的看着凳子上奄奄一息的許卿月,到現在,她都沒開口求一聲!還真是個硬骨頭!
“好啊!許卿月,你的嘴還真是硬!還不肯開口麼?!來人!上刺丸!”此話一出,身旁的馮嬤嬤踉蹌的後退了數步,驚恐的眼神透露出對刺丸的懼怕!
“嬤嬤……她已經沒了知覺了,而且天色已晚…..不如明天……”馮嬤嬤含着顫音走到雷嬤嬤的面前,只要一個晚上,她就算是拼命也要將許卿月救出去!一定要!
“怎麼?馮嬤嬤怕這個賤人挨不住?!哼!放心,一個帶着利刺的鐵球不會要了她的命,大不了以後就是個啞巴而已!別說我沒提醒你!你對這個許卿月的縱容已經犯了教奴房的規矩,若不是你我共事多年,今天你也應該捱上幾板子的!還不退下!”雷嬤嬤幽靈一般的眼睛閃着綠光,馮嬤嬤的身子就像破布一般,蜷縮着退了下來,可心,卻無比慘痛!刺丸,就是把滿是利刺的換球放進人的嘴裡,再由行刑者捏住上下鄂,不停的揉搓,被用刑者,輕則體殘,重則喪命啊!
“許卿月,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肯認錯,朝我低頭,我便饒了你!如若不然…..呵呵…..哈哈哈…..”刺耳的笑聲,像是從修羅地獄傳出來的詛咒之音,讓周圍的人不寒而慄。
木凳上,許卿月不甘的看着教奴房的門口,自己算錯了?呵!一步錯滿盤皆輸,看來冷傲天那片刻的悸動維持的時間那麼短,短到一天都不曾過去!呵!蒼天無眼呵!自己出師未捷,卻落得如此下場,此時的她心裡清楚,就算撇下尊嚴,雷嬤嬤也斷然不會留她一條命在,因爲她已經喪失的人性,她的全身已經被惡魔佔據,既然如此,她又何需開口!只是,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沒能爲女兒和桂嬤嬤報仇,九泉之下,她有何顏面再與她們相見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