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昐是真的氣壞了。也不管福晉如何,去看了眼楊氏。
他算不得是個有多少柔情的男人,可楊氏性子是最溫和不過的。
年紀小,沒心眼。他是真的挺喜歡。
可他喜歡歸喜歡,也沒寵妾滅妻,可他的嫡妻舒穆祿氏就跟瘋魔了一樣。
偏就一心容不下楊氏!
她進府纔多久啊!怎麼就這麼能作死?
也不管外頭如何,如今還是太后娘娘孝期,她就敢這麼作死!
真要了楊氏的命是好看還是怎麼着?
楊氏渾身抖,說不出話,瞧見了弘昐,露出悲慼之意來。嘴脣抖的厲害,卻也只是張合,始終不成調子。
“不用怕,爺回來了,你沒事。一會太醫瞧過就好了。”弘昐瞧着心疼。
楊氏眼淚順着太陽穴流下去,眼裡更加悲慼。
弘昐嘆氣捏了捏她的手:“不怕,日後爺好生護着你。”
楊氏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沒,剛纔還不認識人呢。
很快太醫來了,正院的人也不敢說給福晉瞧的話,福晉崴了腳,弘昐沒說,她也不敢走,就跪在那。
心裡把個楊氏恨的毒了。
楊氏就是高燒太厲害抽了。
太醫給紮了針之後平穩許多,藥都還沒喝就昏睡過去了。
“格格身子虛,又加之之前小產,需好生調理,最好叫格格泡個澡,好好去去寒氣。”這天氣……暈倒在雪地裡,這也是命大。
“把她的命保住,身子儘量調理。需要什麼跟爺說。”弘昐疲憊。
太醫應了,心裡知道這是要好好給治病的意思。
有時候,這身份低的人病了不是治不好,而是端看上頭上心不上心。
要是上心,費功夫也就好了。
要是上頭不上心,那你就熬着吧,命好就過去了,命不好的就沒了。
楊氏這樣的,要是不盡心調理,怕是過不了半年就得沒了。
可好好調理着,就也不算大病,凍了一場,好生養過來,喝個三月倆月的補藥就成了。
年輕嘛。
太醫也不敢去瞧福晉,可福晉腳踝都腫了。
“扶着福晉回去吧,叫太醫去正院。”弘昐淡淡的。
舒穆祿氏也不敢說話,忍着劇痛被扶着出了門口。
本只是腳腕扭傷錯位了,可奈何外面雪還沒停呢她一隻腳不好用,奴才們又被嚇得戰戰兢兢的。
一出門,腳下一滑,主僕幾個都摔倒了。
福晉下巴磕在了臺階上,而本就受傷了的右腳又扭到了,傷上加傷,當時就疼暈過去了。
這麼大的事,自然瞞不住的。
弘暉很快就知道弘昐鬧了一出,就在隔壁,弘暉自然也聽到隔壁吵鬧了。
縱然他們兄弟不親,也不能不管,不多時其他皇子也都聽到消息了。不好自已來,怕弘昐沒臉,就派人來問了一下。
福晉昏過去,自然是要太醫好好看的,一個太醫就不夠了。
大張旗鼓的,這天氣裡叫太醫,不多時這消息就報給了園子裡。
正好雅利奇在九州清晏呢,她冒雪過來,已經捱罵了。
索性不打算走了。
就聽着太監進來報了這件事。
四爺皺眉:“怎麼回事?”
“回萬歲爺,說是後院女眷們的事。”李祿道。
四爺眉頭皺的更深:“他是怎麼回事,連後院的事也管不了了?”
“先別生氣,要麼把他叫來問問,要麼叫人去看看。”雅利奇拍四爺的手。
四爺看了看外頭的雪天,到底捨不得折騰兒子。
縱然弘昐已經叫他很失望了,但是畢竟也是親生的孩子。
“這樣吧,我明日見見弘暉福晉吧。皇上不要着急,明日叫了弘暉和弘昐進來問問就知道了。哪有平白出這麼大事的。”雅利奇道。
四爺點了點頭心裡不高興:“一樣的後院,弘暉怎麼就安分了?定是他寵那格格過頭。”
雅利奇瞪眼:“那你當年寵我不過頭?我們府上也這麼驚天動地的?”
四爺啞巴了。
他其實說完了就後悔了,可他心裡也沒當小格格是個妾啊。
“朕的不是,別動氣。”四爺很是尷尬。
“我不動氣,人和人不一樣。你也別就先給你兒子定了罪。雖說這舒穆祿氏是我和太后那你瞧着好,但是我們也看不到內心裡去。還有那楊氏,要真是這般不安分的人,要處置也不難。”
雅利奇也是費盡心思了,她如今對四爺其他的孩子真是一點別的心思都沒有。
只求四爺別費心,他得好好的就都好。
鬧的四分五裂的沒意思。
弘昐這邊,楊氏漸漸清醒。
正院裡,福晉也醒了,她右腳嚴重受傷,沒有三個月是別想活動。
最主要是下巴傷口不淺,主要又是磕在石頭臺階上了,還挺大的面基,太醫說的好聽,可那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可能會留疤。
弘昐對這個倒是無所謂,他直接給福晉下了半年的禁足令。
“爺明日就去園子裡,你要是肯老實,就給爺好好呆着反省。你要是還敢鬧,爺就做那皇子裡第一個死了老婆的也無妨!”
說罷,弘昐甩手就走。
實在是對這個女人失望之極。
舒穆祿氏咬脣不敢說話,她對上了弘昐自然是怯場的,可心裡只是恨楊氏。
都是因爲她。
弘昐弘暉,以及弘暉媳婦都進了園子。
紐祜祿氏當然是去了雅利奇的殿中,兩個皇子去了九州清晏。
太子爺也在。
四爺看着他們請安,叫了起:“都坐着說話吧。”
“皇阿瑪,兒子先去忙吧。”太子爺表示,聽哥哥的家務事不合適。
四爺點頭:“去吧,今兒天寒,剛停了雪,好好穿好衣裳。”
“是,皇阿瑪放心。”青雀兒道:“兒子告退,大哥二哥寬坐,弟弟走了。”
兩個皇子忙起身恭送太子爺。
送走了太子爺,四爺的臉色也拉下來了,就跟有開關一樣。
“說說吧,怎麼回事!太后剛去,你們就打天罵地的像什麼話?”
弘昐咬咬脣起身跪下:“回皇阿瑪,兒子一時衝動,只因那舒穆祿氏委實心狠。”
他昨晚想好了怎麼說,這人是太后娘娘在的時候點的頭,他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