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一個多月以後的事情了,到了青城之後,万俟錦繡就開始生病,先來是風寒,後來連大夫也說不出是個什麼症狀,整日裡躺在牀上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胡亂的做着夢。
百里廣袖到了青城之後就開始忙了起來,幾乎日夜都抽不出時間來看万俟錦繡只有剛到第一天的時候陪在万俟錦繡的身百年,囑咐万俟錦繡好好的休息,讓若瑾好生的照看着。
万俟錦繡時常醒來的時候看見的不是銀天就是蘇煙,要不就是不管何時手中都端着吃的白容。
有時候迷迷糊糊的半夜醒來,看見若瑾不眠不休的守在自己的身邊,万俟錦繡說上幾句讓若瑾回去休息的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胡天亂地的夢做的多了,万俟錦繡就更加的恍惚了起來,有時候夢見自己在現代,有時候夢見自己站在奈何橋上,也有時候夢見自己站在侯爺府自己的小院子裡面。然後她就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裡,有時候醒來還以爲自己是在古墓裡面,有時候醒來以爲自己已經回到現代了,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清醒一點的時候,万俟錦繡醒來是知道自己在青城的,然後會問問旁人現在情勢怎麼樣。
只聽旁人說太子登基了,霍亂四起,百里廣袖開始整頓軍隊了,出征在即了。
有幾次万俟錦繡還夢見自己跟着百里廣袖去打仗了,屍橫遍野的景象讓她一醒來就開始嘔吐。她才知道打仗原來是這樣的,血流成河。
在牀上躺了有半個來月,万俟錦繡的精神終於在銀天不斷研製出來的藥當中漸漸好轉。
那天醒來的万俟錦繡倒是沒有覺得恍惚了,睜開眼睛看見銀天守在自己的身旁,旁邊還有焦急的蘇煙跟白容,若瑾忙裡忙外的端着茶水。
“你怎麼樣?”還沒有等万俟錦繡開口,銀天先着急的問道。
“頭有點暈,不過好很多。至少我現在知道我是在哪裡。”万俟錦繡苦笑着要坐起來。
蘇煙忙上去扶住了万俟錦繡,道:“知道在哪裡就好了,面色也好了很多。神仙哥哥,看來是你的藥起作用了。”
“有作用就好。”銀天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給你試了各種不同的藥,怎麼都不見好轉,總算是好轉過來了。你真是讓所有的人都給擔心死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以前倒是沒有這樣嚴重過。”万俟錦繡道。她這幾天做夢都夢的累死了,今天倒是好了很多,有種渾身都輕了的感覺。
銀天對若瑾道:“若瑾,去給你家郡主準備一下洗澡水,我說過的藥材都要放進去。”
若瑾去準備了洗澡水。
銀天有對万俟錦繡說道:“等泡一下藥浴,你的感覺會更好。你總算是醒過來了,清醒過來了就沒事兒了。”
万俟錦繡笑着點了點頭,“辛苦你們了。”
白容還是跟万俟錦繡睡夢中幾次醒來一樣,手中端了個盆,裡面全是吃的,那樣子吃的好不歡樂,聽見万俟錦繡的話之後,口齒不清的說道:“別感謝我,我什麼都沒幹。”
“沒說感謝你,每次醒來都看見你再吃,你肥了。”万俟錦繡看着白容道。
“吃飽才重要。”白容雲淡風輕的繼續吃東西,惹的幾個人都撲哧一下笑了出來,蘇煙拍了一下白容的腦袋說道,“飯桶。”
“姐,你這麼說不覺得沒面子麼,你是飯桶的姐姐,那你也是飯桶。”白容若無其事的說道。
蘇煙差點噴出一口血來,銀天笑的陽光燦爛,走到牀邊摸了一下万俟錦繡的額頭說道:“也沒有熱度了,看來是真的好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感覺到天氣也暖了很多,万俟錦繡看着銀天問道:“百里廣袖呢,這幾日好像沒有見到過他。”
雖然是昏昏沉沉的,只是偶爾睜開一下眼睛連自己在哪裡都不知道,但是什麼人守在自己的牀邊她還是很清楚的。
“他忙的厲害,到了青城之後,連府裡都沒時間整頓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幾位夫人,自己帶着季無雙跟花弄影忙的不可開交。”銀天解釋道,“各地有些不安分的人已經紛紛起兵了,連計無語那廝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兵,竟然攻佔了三個城池了。消息傳到這邊來,小侯爺也不能再坐等了,軍隊什麼的都要操練起來了,時機一合適,就要衝出青城去,先霸着幾個城池。”
對於這一點,万俟錦繡還是瞭解的,也理解百里廣袖的忙。問清楚了之後也不是很在意。
蘇煙說:“侯爺還是惦記着姐姐的,前幾日碰見他急匆匆的趕出去,還問了我你怎麼樣了。”
“恩,我知道。”万俟錦繡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讓蘇煙扶她一把從牀裡起了身,睡了十幾天下牀的感覺,就是覺得四肢都好像散架了不屬於自己的,但是也有一種總算是活過來的感覺。
對於自己的這次生病,万俟錦繡總覺得有些奇怪,她對自己的身體是非常的瞭解的,就算自己要生病,也不可能會變的這麼眼中的,就好像被人下了什麼軟筋散一般,渾身都無力。
“銀天,我得的是什麼病?”万俟錦繡問銀天。
“開始的時候是勞累過度又染上了風寒,後來風寒不見好,我看過了,很多大夫都看過了,但是都得不出一個結論,看不出來你到底是怎麼了。”銀天說,“我的風寒藥百試百靈的,但是用在你的身上就沒有什麼作用,倒是讓人覺得非常的詫異。”
万俟錦繡看着銀天,心裡也犯嘀咕,總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人下了什麼藥了,可是誰會給她下藥呢,沒有人,也沒有什麼理由,她這就想不明白了。
如果真的是給她下藥了,也不該這個時候讓她清醒過來,想了想,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們在想什麼?”旁邊的蘇煙看着兩個人也不禁覺得好奇,“該不會是覺得有人下毒吧?”
万俟錦繡跟銀天兩人同時都看着蘇煙。
“可是我們幾個人天天都守着錦繡,誰下毒什麼的,我們都該清楚的。”蘇煙說。
“也是,也沒有人回來害我的。”万俟錦繡想想除了府裡的幾位夫人之外,她應該也沒有跟別人有衝突,但是這段時間來,那幾位夫人都沒有來過,見自己都跟見了瘟疫一樣,又怎麼會來看自己,那就也沒有機會給自己下毒了。
可能是自己多疑了,万俟錦繡想,也許真的是自己的身體太過於勞累了纔會這樣。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有什麼東西打翻的聲音。
“若瑾?”走到門口的銀天看着在地上撿臉盆的若瑾道,“你怎麼了,還好麼?”
“沒事,剛纔手打滑了,臉盆不小心就掉了。”若瑾笑了笑,眼裡有一絲驚慌,不過沒有人看見。
“若瑾,自己小心點兒。”万俟錦繡在裡面喊道,不禁有些擔憂,到底是跟了自己很多年的丫鬟,而且現在還從那麼老遠的地方跟自己到了這裡,自己都覺得虧欠了她什麼。
“我沒事。”若瑾的手抖了一下,站了起來,對銀天道,“我去準備了。”然後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大概是太累了吧,這幾天照顧你也太辛苦了。”銀天轉身進屋的時候,這樣對万俟錦繡說道。
“也確實是,她這段時間來都是不眠不休的。”万俟錦繡嘆了一口氣道,“真該讓她好好休息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