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升起來了,潮水也隨之漲了起來,浪潮一波又一波的打在船上,令船身也跟着搖晃起來。
孟初冬和盧小四道了晚安,起身往自己的船艙走去。
到了陳州之後,趙振毫不猶豫的分了一支隊伍給盧小四,盧小四把自己的弟兄們打散了分到隊伍當中,也不練兵,直接就帶着這羣兵開始在沿海岸的清剿海寇的行動。
這段時間,他們和海寇之間爆發了十幾場小型的戰鬥,剛開始還有輸有贏,到後面盧小四和孟初冬都熟悉了海寇的套路之後,便基本都是贏了。
這一日他們剛剛答應了一場戰鬥,海寇不到兩百人,被他們清剿了個乾淨,順便把海寇的那幾艘船一起佔領了。
打掃戰場的事情交給了後面過來的士兵,孟初冬就和盧小四商量接下來的路線。
他們是從陳州出來一路沿着海岸往北走的,一路上他們的補給都是靠的搶海寇的,如今他們愈發的靠近海寇的一個據點,如果能把這個據點打下來,這對黑水軍來說,也是一個好消息。
他們可以利用這個據點作爲一個補給點,在海上他們便能往前走的更遠。
這個據點的重要性,盧小四和孟初冬都知道,海寇也知道,所以想要玩偷襲那一套估計比較難,所以盧小四和孟初冬要好好商議一番。
孟初冬回到自己的船艙,躺到船上之後,鼻端似乎還是剛纔戰鬥時的血腥氣一直縈繞不去,這段時間以來,孟初冬都不知道自己的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了。
有敵人的,也有自己人的,戰爭最難免的就是死亡。
如果季非夜見到這時候的孟初冬,便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孟初冬成熟了許多,他眉眼之間開始沉澱一種氣勢,這種氣勢來源於戰場上的鐵甲朔風,血色廝殺,彷彿月光照過亙古的沙場,留下來的一點屬於歲月的無情。
孟初冬將白天戰場上發生的一切在心中過了一遍之後,開始進行經驗總結,等這些都做完了,孟初冬開始放空自己的腦袋,然後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季非夜。
也不知道季非夜現在怎麼樣了,她回到雲京了嗎?她現在在雲京過的好不好?她今天開心嗎?還是難過呢?
這些問題在孟初冬心上縈繞着,他突然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根簪子,那是季非夜以前常常隨後拿來挽頭髮的一根木簪,簪頭刻着梅花模樣。
這還是上次他和季非夜在牧州城分別的時候,他從她的首飾匣當中拿的。
這樣一根普通的木簪子,也看不出來什麼特別的,有一次盧小四看到了還好奇,說孟初冬你怎麼用這麼女孩子的簪子挽頭髮啊?
後來盧小四才反應過來這個應該是屬於季非夜,還對着孟初冬弄眉擠眼,被孟初冬搶白了一頓,“那你把秋娘繡的荷包拿出來我看看?”
盧小四頓時不說話了,兩個都是跟媳婦分開來的人,一想到分開的緣由,兩人胸中的氣憤化作了對敵的動力,軍士們發現自那以後,這兩人的氣勢都強了不少,對待海寇時,也更加不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