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天漸漸的黑了,風雪雖然停了下來,但是氣溫越發的低了。
國子監平時做早課的地方很是寬敞,屋內也沒什麼取暖設備,屋樑更是很高,雖然四周的窗戶都關上了,但是依舊冷的要命。
許多學子都是匆匆被召集到這個地方,沒有帶更多的取暖的東西,這會兒一個個的都冷的在這裡跺腳取暖,人羣當中的抱怨的聲音也不斷的擴大。
李承言早早的就把整個早課堂當中的人盡收眼底,發覺一貫跟着他們的高橋元不在,便碰了碰旁邊的人,“高橋元怎麼沒過來?”
那人和高橋元一個屋,叫李鑫,他眉眼之間有些怯懦,“李少,高橋元他下午就被人帶走了。”
李承言眉毛一揚,“被誰帶走了?”
“那個叫秦飛的屬下。”
李承言面色微沉,不再說什麼,心底卻隱隱有些不安。
李鑫擡頭看了看李承言的神色,本想離他遠一點,不過轉念一想,又站定不動了。
過了一會兒,李鑫在周圍張望了一會兒,“下午的時候我聽說那個苗景峰也被帶走了。”
李承言對苗景峰這個人沒什麼印象,“他是和高橋元一起被帶走的?”
李鑫慌不迭的點頭。
然後李鑫好幾次欲言又止,李承言不耐煩了,“有話就說。”
“我看到還有孟初冬好像也不在,這一次山上不是有些人的家屬也被困在這裡了嗎?我聽說他的媳婦也過來了,不過好像也沒看到。”
李承言並不是一無所知,孟初冬的媳婦是誰,他不知道這個李鑫知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那可是琳琅縣主。
想到這裡,李承言垂下眼眸,他從長慶侯世子淪爲長慶伯世子,成爲滿雲京的笑柄,便是拜此人所賜。
但是李承言也清楚,琳琅縣主這個人,他是萬萬不能惹的。
當下李承言退後一步,靠在了牆上,不再出聲。
李鑫見李承言居然不爲所動,也沒生氣,心中暗罵,一貫犯蠢的人這回居然不犯蠢了。
但是他也只不過是個普通學生,比不上李承言這樣世襲的侯爵,就算他不好好讀書,以後也是註定的長慶伯,所以李鑫心中縱有再多不滿,也不敢在李承言面前露出半分來。
李承言似是猜到李鑫在想什麼,嘴角不由得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
這些人還以爲他是他爹那樣的,誰都可以利用一把嗎?
想到這裡,李承言想了一下下午那場爆炸所在的位置,想必琳琅縣主現在應該就在那邊吧?
他向那個方向看了許久,才收回目光,他曾經犯過的蠢,以後勢必不會再犯。
李鑫見李承言輕易不能煽動,便把目光放到另外一人的身上,那也是雲京裡勳貴子弟之一,像他們這樣的來國子監讀書,不過都是做個樣子罷了。
這回被李鑫看上的乃是淮陽伯之子林安在,他也是跟着軒轅澈的父親開國的將領之一,大業建國之後封了個淮陽伯,對於權勢也不怎麼留戀,藉着自身的權勢娶了不少女子進府,庶子庶女生了一堆,後宅相當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