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司馬二夫人不得不承認,她連司馬芸那會兒是什麼樣,就連喜歡穿什麼顏色衣服,和她說起未來夫婿的嚮往模樣都記得起來,卻想不起來,小女兒那會兒是什麼模樣。
司馬茹冷笑一聲,轉身回房了。
她早就該看透了。
上一世,司馬二夫人爲了司馬芸的婚事竭盡心力,根本顧不上她這個待嫁的小女兒,還是她的大哥記着她,爲她說了一門親事。
但是就在她出嫁的那一天,她的母親過來跪着求她,讓她和司馬芸一起嫁到她的夫婿那裡,那一瞬間,她噁心的要瘋了。
她瘋了一樣的跟司馬二夫人鬧,她甚至以死威脅,都沒有用。
甚至司馬二夫人說什麼,說她不嫁了正好,讓司馬芸嫁過去當正妻。
若說以前司馬茹在心裡還對自己的母親有什麼期待的話,那一刻,她心中的火熄滅了。
她無法想象自己成親後要過什麼樣的生活,她可以說不嫁過去,然後讓司馬芸嫁過去,但是那樣的話,他們便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這個人是她大哥認識的人,大哥本來就因爲那一次救司馬芸傷了手,之後一直不太順利,和大嫂有的第一個孩子還因爲逃難而小產了,大嫂養了好些年才重新懷上,只可惜生了個女兒,兩個人一直也沒懷上第二胎。
司馬茹一直在想,等自己嫁人了,要想辦法掌握家中管家權利,要對大哥大嫂好。
但是她的未來就這樣被司馬二夫人毀了。
新婚之夜,她根本無法面對質問她的丈夫。
當然日後她也知道了,男人都是會變心的,當初覺得司馬芸不乾淨嫌棄的要命,最後不是依舊日日睡在她的肚皮上。
她生孩子感覺自己快死的時候,她的丈夫正陪着司馬芸在城外踏青。
她的女兒發了高燒,她到處求醫無門的時候,她的丈夫帶着司馬芸去增州去看朝廷的船隊回航去了。
她在牀上苟延殘喘的時候,他在想着怎麼把司馬芸給扶正。
她司馬茹的一輩子,都活在司馬芸的陰影下。
她不想活了,一根布巾絞死了自己,以爲能清清白白的走,再也和他們沒有瓜葛的時候,一睜開眼,年輕了許多的司馬芸正笑着喊她茹兒。
司馬茹不知道這一輩子的司馬芸沒有錯嗎?
她知道啊。
就是因爲知道纔不甘心啊,憑什麼這些人什麼都不知道,幸福快樂的活着,只有她一個人揹負着這樣的痛苦,每一晚每一晚的從噩夢當中驚醒,見到最恨的人天天在面前笑的開心快樂,卻不能上去殺了她?
她不明白,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纔會讓上蒼這樣報復她?
讓她日日活在噬心的痛苦當中,不得解脫?
司馬茹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她身邊的乳孃,丫鬟都已經被司馬二夫人關起來了,整個屋子裡冷冷清清的。
當然這個屋子一點兒也不像十歲小姑娘的屋子,幾乎一點兒暖色都沒有,都是些冷清的白色,藍色,黑色等顏色,讓人看着覺得有些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