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下去,人羣鬨然。
“這綠!這水頭!”
“這怕是有冰種了吧?”
“說不定比冰種還好!”
“玻璃種?不可能吧?”
“也許就這麼一小塊呢?一驚一乍的,徐大師,您趕緊的!”
……
儘管有人催促,那位徐大師卻不疾不徐,重新找準了方位,然後以詢問的目光看向季非夜。
季非夜臉上並沒有激動之色,只見她神色平淡的點點頭,“大師,您動手吧。”
然後便是第二刀。
人羣陡然寂靜了,然後有人喊了一聲。
“這位夫人,這塊玉,一萬兩銀子,我要了!”
隨後人羣好似爆炸一般,人人臉上都是羨慕嫉妒恨的神情,有人看着季非夜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仇人一般。
那些人正是之前賭輸了的。
“我剛纔就看中了這塊啊,早知道我就不選那塊了!”這是萬金難買早知道,當然他是不是真的知道那就不一定了。
“這人這輩子的運氣怕是都用在了這裡吧?”這是單純羨慕嫉妒恨的。
“那位也是傻大頭,說不定這位鄉下婦人並不懂得什麼翡翠玻璃種的,去叫他一下子就叫破了價格。”這是想佔便宜沒佔到的。
總而言之,此時現場還能繼續淡定的,就只剩下還在切着石頭的徐大師和季非夜了。
孟初冬已經徹底驚呆了,他一點兒也沒想明白,怎麼季非夜隨手點了塊石頭,就能叫出一萬兩銀子的價格呢?
此時季非夜在犯愁,她真的只是隨手指了塊石頭,當然她要是真認真看,仔細注意,未必不能找出一塊好一點的翡翠,但是人生總是這麼狗血,她只是覺得這塊似乎不錯,應該不至於叫她虧了。
但是她也沒想到賺這麼多錢。
現在對她來說,是個兩難之地。
賣了這塊翡翠,她身上揣着萬兩白銀,對於這羣人來說,簡直就是個隨時都能宰的肥羊,說不得就叫人給打劫了。
當然能不能劫到是另一個問題,先不說。
但是她就住在凌家塘,距離鬆津渡不遠,這些人有心要查,定能查出來,而她不可能爲了這塊水頭極好的翡翠搬個傢什麼的。
不賣,一樣的結果。
直到徐大師將這塊翡翠切了出來,季非夜還沒想好該怎麼辦。
被徐大師握在手中的翡翠有雞蛋大小,季非夜不太懂,但是聽旁人議論也知道這是滿綠,而且那塊翡翠透明度特別好,一眼看過去,幾乎看不見任何雜質。
這樣一塊翡翠,這一輩子瞧這麼一次,也是值了,有人如是說。
就在季非夜還在猶豫的當口,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人羣自動給他讓了一條路,直接讓他走到了季非夜面前。
那頭徐大師剛把翡翠交給季非夜,擡頭看見年輕人,立刻起身,“少東家。”
“徐老辛苦了,請繼續坐着吧。”那年輕人聲音清澈,仿若寒泉一般,一下子就叫在場的人安靜了下來。
季非夜將目光轉向這位年輕人,只見他一身白色雲錦長衫,上面的暗紋均用銀線繡成,襴邊上更是用上了金線,腰間垂掛着雞血石印章和一塊上好的羊脂玉佩。
左手上纏着一串十八子的金絲楠木佛珠,右手則拿着摺扇,那摺扇的扇骨非金非玉,應是相當名貴。
季非夜只覺得這人渾身上下都寫滿了三個大字:我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