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她對親事猶豫不決那會兒,是三嬸兒和五郎都跑過來說原諒了李鐵心,並保證將來不會因爲這件事跟她疏離了,她才答應嫁給李鐵心的。
否則的話,就算再喜歡李鐵心,她都不會嫁給他!
她知道這對李鐵心並不公平,可是她就是這麼一個人,永遠沒辦法忽略家裡人的感受的一個人。
可是她怎麼都沒想到,過了不到一年多,羅氏就說出了那樣的話來,就算知道她是在氣頭上,她也還是忍不住心裡發寒。
“二嬸兒,以後別再說那樣的話了,我……甭管五弟以後幹什麼,那都是我們的親弟弟。咱們家甭管以後分不分家,今日我趙香芹把話說在這裡,我也管不了別的兄弟姐妹如何,但我趙香芹這輩子,一定將五郎當成親弟弟照拂。當然了,我也盼着五郎自己有出息,最好是一輩子都不需要我這個姐姐來照拂纔好。”
四妞這麼一說,無異於承認自己支持五郎的決定。
羅氏一聽,心口就是一緊,面色跟着泛白。
吳氏瞧着她的臉色,就忍不住拿手朝着她的腦門狠狠一戳。
“你呀你呀,越活越回去了是不是?”
羅氏臉色一白,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今天的確是她做錯了。
她再怎麼氣憤,也不該遷怒到四妞的身上,更不應該動起手來。
“娘,兒子的心意已決,還請您成全。即便您成全不了,也還請你莫要再爲難四姐姐了,這件事與她無關,她會勸你,也只是心疼我得不到你們的支持罷了。”
五郎說着,不禁用手圈住了羅氏的身體。
羅氏哭着一把就撲到了他的肩頭上,對着他的肩頭輕輕的捶了起來。
“你這個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娘有多擔心你呀?學醫是多辛苦的一件事,你幹什麼非要學它呢?學別的不好嗎?算賬?經商?哪個不比當個大夫輕鬆啊?”
五郎聞言不由輕輕一笑,“娘啊,你也把算賬經商看得太簡單了,這每行每業都是有他的難處的,就算是考科舉,那也是有難處的。娘,你不知道啊,這科舉的鄉試,會試,甚至連兒子之前去參加的院試,那都是極其嚴苛的。不但要求學識好,還要身體好,不然的話,有可能就是有命去沒命回的,娘,你把科舉想得太簡單了。”
上一次參加院試的時候,五郎生怕羅氏擔心,根本就沒敢告訴她在院試發生了的很多事情,當然了,整個家裡,也就只有當時陪着他和五郎去參考的三叔知道他們的情況。
當時從考場一出來,他就病了。
幸虧三叔請了好大夫讓他在府城養了好幾天,纔回了家。
所以,羅氏根本不知道上次的院試就差點兒要了他的命了。
接下來的鄉試和會試,哪怕他的學識夠,只怕也沒命考下來。
可是現在都到了這一步,他要是再不說的話,說不定她娘還要抱着科舉這個夢繼續做下去。
這是不現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