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聞言，紛紛默然，齊齊把頭看向了張猛。
不能說……要是說了……老大怎麼辦？
而且趙明暄爲人正義，要是知道他們的身份，說不定就……把他們全部抹乾淨了。
趙明暄看着他們你看看你，我看看我，頓時就明白自己猜對了。
不過看着那些難民驚恐的眼神，他知道，這些人雖然不着痕跡做了不恥的事情，但這些人的眼裡，還認爲張猛救了他們一命。
不能說這些人愚昧，只是他們太想活下來了。
而且每天經歷着被人搶奪食物的恐懼，每天都在害怕不知道哪天就沒有飯吃而死了，那種情況下，沒幾個人能夠思考什麼。
“他……我是一定不會放過的！吾皇英明，絕不會坐視不理此時災難，此時定已經在想辦法解決此事，等一切結束之後，我會把他交給官府。而你們，我相信你們不是每個人都願意當賊，當強盜，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誰先告訴我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我送官的時候，就放過誰。”
趙明暄的話音一落，十多個人就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看了幾眼，隨後朝着趙明暄就跪了下去。
張猛在旁邊，眼珠子都要爆出來了。
“你們……你們這羣蠢貨！不許說，誰也不許說，他在騙你們！”
一行人紛紛側目看向張猛，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到嘴邊的話又想咽回去。
“不要說……他是詐你們的，不要說……咱們誰也不說，誰能知道咱們是什麼身份？他已經不是將軍了，他沒資格把咱們怎麼樣的……”
趙明暄看着衆人都快被他說動，不由得拍了拍手掌，替他的冷靜鼓掌。
這人，還真是好腦子。
可惜啊，聰明用錯了地方，可惜。
“我是已經不是將軍之身了，我也沒有資格處置身份不明的你們。可是你們別忘了，現在可是災荒之年，別說死一個人，就是死一堆，別人也說不出什麼。那兒，那兒你們知道是什麼地方嗎？”
趙明暄擡手，指了指鏡江與側面大山交匯處的一處荒蕪之地。
所有人搖了搖頭，當然不知道那兒是什麼地方。
“那兒是亂葬地，是當年洪水災難中死去的百姓們的羣葬之地。我不能處置你們，但是我可以殺了你們，然後到那邊挖個坑，把你們和那些橫躺在這村子裡的屍體一塊兒埋進去，過幾年之後，你說水能分得清誰是誰？”
趙明暄語速極慢，一字一句，如刻在人的腦海裡一般清晰，讓人聞之顫慄不止。
“老大，老大我們還不想死，老大！”
“將軍，將軍我來告訴你真相，我們原先是湛南府那邊的一夥山賊，靠打家劫舍爲生，後來災難來了，我們沒有了吃的，我們就跟着老大一塊兒逃了出來。本來我們這些人只打算跟人搶口飯吃，撿回一條命的。可是後來，搶吃的過程中，我們不經意搶到了一個有錢人，他的身邊除了吃食，還有許多的金銀珠寶，老大就說我們可以趁機發一筆橫財，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