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微顫着舉着剪刀,剪開了手裡用了兩年多的香囊,指尖靈活,飛快從香囊裡掏出了一把鑰匙。
迫不及待,打開了從櫃子底下掏出來的箱子。
箱子不大,但也不小,他抱了一下,隱隱覺得有點兒沉甸甸的。
她都在裡面裝了些什麼東西?
“啪嗒……”
鑰匙一轉,鎖,應聲而開,趙雲嶺打開箱子的手卻慢了下來。
裡面會是些什麼?
他握着把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慢慢的掀開了箱子。
入目,是一片紅。
似火的紅。
他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從放在那一片紅色面的鳳冠認了出來,那是她嫁給他時,穿在身的鳳冠霞帔。
一個女人,保管好自己的嫁衣,無可厚非。
可青秀特意提出來,那說明,這裡面不僅僅是這些東西,而且這些東西也不可能那麼沉重。
他伸手,小心翼翼將鳳冠霞帔抱了出去,像是抱着的不是一件衣裳,而是穿着這件鳳冠霞帔的人一樣。
可諷刺的是,當那個人真的穿着這些的時候,他……小心翼翼過嗎?
新婚之夜,他喝了個酩酊大醉,並不知道那一夜的場景,只知道第二天起牀,於嫵的身全都是青紫紅痕,嘴角和脖子都遮掩不住。
想到這裡,他多想粗暴的扔開手裡的東西,可一想到於嫵離開的原因,他又做不出來了。
對她的人已經如此殘忍了,如果找補回來她,這是她留給他唯一的一箱東西了。
鳳冠霞帔拿開,露出了箱子裡其他的物件,都是些小東西了。
趙雲嶺細細看了一下,對這些東西有些有幾分熟悉,有些甚至記不住在哪兒見過,好在箱子裡還有一份清單。
趙雲嶺撿了起來,只見單子的最下面還附着其他的東西。
是一本書,不,應該是一疊紙。
他先撣開幾份對了一下,東西的字跡不太一樣,但一些筆畫的起落,卻又看得出來出自同一人。
這箱子屬於於嫵,這字跡是誰的,幾乎不用想。
他撿了幾張,看了一下。
“昨日大婚,我滿心期待的嫁進來,本以爲等待我的是幸福。可是……我真的幸福嗎?爲什麼我覺得我的夫君,與傳言說的不一樣……”
“……他不喜歡我,我不想承認的,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認。表姐說我傻,我還曾替他辯解過,現在看來,我是真的傻。可是,想着肚子裡的孩子,也許有了他之後,我們之間會變得不一樣?”
“……難過,想哭,可是我不能,因爲我是大度的趙夫人。爲什麼?爲什麼會是這樣?我從未想過我的夫君不納妾,可是能不能不要這麼……”
“……當他納妾的時候,我覺得我的世界徹底灰暗,可當我聽着他在碧紗櫥寵幸我的陪嫁丫鬟的時候,我才知道,灰暗遠遠不漆黑一片……也許,我該死心了……”
“……終於要見到他的家人了,忐忑又期待,婆婆會喜歡我嗎?爺爺奶奶會是什麼樣子?這一次,他只帶着我們娘仨出門,我……還能有最後的希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