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德想起犯錯之後的那幾年，自己一個人住在被大火燒過的老宅裡，每天厚着臉皮往新院子竄的時候，那可真是把自己的臉皮都給扔到了地上，求着董氏來踩一般。
那時候，很多丟人的事情，都只有自己倆口子知道，他還不以爲意。
可如今聽兒子問起，他一想到自己做的那些臭不要臉的事情，忍不住老臉一紅。
“這個……要不，咱倆到你的書房說去吧？”
董氏聽他支支吾吾的聲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去書房幹什麼？那些事情你就在我跟前做的，你還怕我聽了去了？”
董氏這麼一打趣，趙明德的老臉更紅了。
“娘子，我已經在兒子面前夠沒威嚴的了，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們倆鬧了，我出去，你們就在這裡說吧。三郎，不管你爹說什麼，可不許你對你不敬啊。過去是他混賬，但好歹現在他對我很好，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他，但你不能欺負他知道嗎？”
董氏這也是煞費苦心了。
趙明德這些年跟着趙明智一塊兒在外面也算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人了，走出去人人都叫一聲趙大老爺。
如今趙家日子過得好，他也不像以前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幹活，身材雖然微微發福，但看起來比年輕時候氣質好了許多。
但這一切到了趙雲嶺面前，就會轟然消失。
只餘下微微佝僂着脊背，眼神閃躲愧疚。
所以每一次父子倆見面，董氏自己不在身邊，也總是會派人在身邊待着。
就怕三兒一個不爽就朝着趙明德甩臉色。
父母關係不睦，他們夫妻兩個人鬧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
可三郎是兒子，是小輩，若是經常那麼不爽趙明德，傳出去對哪個都不好。
這不是趙雲嶺第一次聽到董氏如此說話了，如果是以前，他肯定十分不屑的嗤之以鼻，但現在，他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娘，你放心吧，他是我爹，我不會不敬的。”以前他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自己分分鐘甩自己老爹十萬八千里。
現在看來，老話還是沒有說錯的。
薑還是老的辣，別的方面爹或許不如他，但這方面，爹一定可以當他的老師了。
“那就好，你也好久沒吃過娘做的飯菜了，廚房在哪兒，找個人帶娘去吧，讓你嚐嚐孃的手藝。”
聽到董氏的話，趙雲嶺急忙招呼了一個下人，帶着董氏去了廚房。
屋子裡，頓時就只剩下了父子倆人。
從那事情之後，父子倆就再也沒有如此和諧的坐在一起好好說過話，一時之間不由對視着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趙明德清了清嗓子，“三郎，這麼些年，是爹對不住你。”
趙雲嶺抿了抿脣，“事情都過去了，就別說這些了。你有不對，可我也沒學好，你當初有別人，起碼是因爲我娘越發的邋遢，而我……阿嫵全心全意待我，長得也如花似玉，我卻一個接一個的往家裡納人不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