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刃棍不過半成品,她的小紅紅還沒出手呢,人有貪慾很正常,可這蒼原界主目光也太短淺了些吧?
孟紫幽是不知道風山河的心思,這煉器師煉丹師稀缺的靈界,最高也只能煉出高級靈器,他並不知道蕭陌能煉出頂級靈器。
他想要孟紫幽手裡的千面刃棍,還有孟紫幽隱藏修爲的法寶,還想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沒有再對孟紫幽下殺招。
“小姑娘,把你所有的法寶都拿出來,我看在慕容琴的面上,饒你一命。”
風山河見孟紫幽年紀小,又生得嬌弱純善,遂用起一招軟硬皆施的威脅髹。
孟紫幽無語望天,這樣的話她聽了幾十年,聽得耳朵都起繭了,就不會來點新意的?
見孟紫幽無視,風山河的俊臉倏然發綠了,慕容琴卻在一邊冷笑了起來,毫不掩飾對風山河的嘲諷。
風山河皺眉看過去:“你不幫忙就算了,笑什麼笑?蠹”
慕容琴冷哼了一聲,諷刺道:“我和你除了命在一起,其餘的都不是一邊,孟紫幽,我和你也不是一邊。”
孟紫幽笑了,乖巧的點頭道:“姑姑的好意,紫幽明白,還勞煩姑姑迴避一下。”
慕容琴不出手已經算是幫她了,只是不能讓慕容琴知道她的秘密,只有灰飛煙滅的人才是最讓人放心的。
慕容琴看了孟紫幽一眼,也不問原因,爽快的轉身而去,那是對她的信任。
孟紫幽一個雙靈根,能在短短六十幾年裡飛昇靈界,不管她藏了什麼,這丫頭也真是不簡單。
慕容琴離去後,風山河上下打量着孟紫幽,語重心長道:“小姑娘,年輕人都年少輕狂,我曾經這樣,我那兒子也是這樣,但人活一世不容易,當珍惜還是得珍惜……”
孟紫幽無語,風山河看着冷冰冰的,還挺會說服人的啊?說起來一套一套的。
孟紫幽知道,風山河是擔心殺了她,搜刮不乾淨她的法寶,貪婪的蒼原界主!
“蒼原界主和魔界關係匪淺啊,若是放我走了,不怕我說出去麼?”
孟紫幽漫不經心的轉着手裡的千面刃棍,意有所指的說着,嘴角也似笑非笑的勾起,頗有些邪氣。
風山河也不掩飾,冷傲道:“你說得不錯,我不會放你活着離開,但是,你可以選擇是痛苦的死,還是爽快的死。”
孟紫幽咯咯笑道:“反正都是要死,痛快的死和爽快的死又有何其別?如果是蒼原界主,會選擇怎麼樣的死法呢?”
“你在拖延時間?”風山河冷笑:“你一路進來這裡,應該見識了幻花的厲害,慕容琴不管你了,還認爲還有誰能救你?”
“幻花是什麼?”孟紫幽繼續慢慢問着,絲毫不被風山河所激。
風山河眯起了眼:“敬酒不吃吃罰酒!可惜!”
風山河全身迸發出凜冽殺氣來,手中長劍飛起,在頭頂化作千萬劍影,金光大作,耀花人眼。
渡劫期大圓滿的威壓下,孟紫幽除了臉色白了一些,並沒有其他的不適,她在經過無數次的殺戮之後,元神也在逐漸強大。
她也不裝模作樣了,放出自己大乘後期的修爲來,紅絲帶變成披風將她完美的籠罩,任由那萬千劍影砍過來,直逼過去。
風山河被她突然的霸氣嚇了一跳,下一刻更是震驚了,只見那裹着魅紅披風的少女在金光裡如同煞神一般,舉着千面刃棍就朝他狠狠敲來。
孟紫幽的修爲比不上風山河,可風山河卻不敢輕視,甚至內心深處生出一種恐懼的感覺,像是面臨那一個人。
於是,他用上極限的速度疾退避開,在他原來的位置旁邊,千面刃棍敲下去就是一個巨大深坑,連這地道都在震動。
風山河驚訝,孟紫幽這一下,竟然沒有下殺招?即使他不逃,也不會受傷,只會被威懾……
風山河忽然就明白孟紫幽的想法了,她不會殺他,甚至沒有重傷他,因爲他是慕容琴的契約者,她是看在慕容琴的面子。
他盯着孟紫幽,那黑暗裡豔紅披風飛揚,如火如荼的少女,正凌傲在絢爛的桃花枝上,依稀朦朧間,他竟無法承受她的威壓,滿頭冷汗的想要跪下去。
其實,孟紫幽並未釋放威壓,她自己也很奇怪,她只是想給風山河點顏色瞧瞧,沒想到他竟然會給她下跪。
風山河憤怒又震驚的跪在地上,想要爬起來,卻又被孟紫幽骨子裡透出的王者,氣息震懾得骨頭都軟了。
那強大的氣息很奇怪,隱隱約約的,卻亦正亦邪,維和卻協調的出現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蒼原界主,還要我乖乖的交出法寶麼?”孟紫幽輕飄飄的落下去,稍稍蹲身下去和風山河對視,笑意邪惡。
風山河從她手裡的千面刃棍,再到她身上的火紅披風,目中原本還有貪婪,現在已經完全被沉澱了下去,冷冷的看着她。
“小姑娘,我以這暗明之地的獸王,八階陣法師幻花,與你交換……”
風山河說着條件,孟紫幽的笑容擴大,這人還賊心不死呢?不見棺材不掉淚,真以爲她不殺了他,就沒辦法治他了?
可接下來,又聽風山河繼續道:“今天這件不愉快的事,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如何?”
孟紫幽眯起桃花眼,掩去眼底的危險情緒,呵呵,原來是談和來的,還有個蠱惑人心的大籌碼,甚合她心意。
孟紫幽親手攙扶起風山河,恢復成天真無邪的模樣,甜甜道:“蒼原界主真客氣,紫幽是晚輩,以後還要蒼原界主多加照拂。”
“當然,爲防蒼原界主貴人多忘事,所以,請風前輩立下心魔誓言,紫幽也安心。”
孟紫幽說得很順溜,風山河卻無語至極,本來想要搶奪法寶,卻被狠狠的反宰了一頓。
他怎麼說也是一個前輩,竟然被一個晚輩震懾得跪在地上起不來,他風山河的老臉都快沒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妖邪,這麼厚臉皮的人呢?不過,她和那個人到底有什麼關係?
風山河偷偷的抹了把汗,幸好自己沒有傷到這個小姑娘,否則,他會死得很慘……
孟紫幽見到了幻花,一個女人,人身花頭,看起來是向日葵一般的花,卻長着獠牙,是一種珍奇妖獸,叫做花獸。
花獸進化很慢,一般的妖獸到化神期就能完全化身成人,可花獸出生卻是和植物一般,在蛋殼裡由土裡長出來。
花獸要經過開花結果,化神期才能修出雙腿爬出來,等到地仙修爲時,腦袋才能結出成熟的果實,掉落後蛻變成人臉。
花獸的修煉很快,但也不容易成長,很容易被其他妖獸抓來吞噬,這幻花能成爲暗明之地的獸王,全是多虧了她的陣法。
幻花的修爲已經被風山河逼着傳給了慕容琴,現在弱得只剩下幾十年的壽命,苟延饞喘。
風山河讓幻花指點孟紫幽陣法,幻花不屑又憎恨的斜睨他,向日葵一般的嘴裡吐出沙啞的話。
“風山河!你這個披着人皮的僞君子!飛揚有你這樣的爹!是他的不幸!不幸——噗!”
幻花吐了血,風山河嫌惡的避開,森冷道:“你別忘了!要不是我,你早就沒命了,你不想着償命,還肖像我兒子,妖孽!”
“我是妖孽?那你連妖孽都不如!”幻花從角落裡爬起來,身體瘦骨嶙峋的,頭髮花白,像是一個垂暮老人。
風山河怒了,金色長劍橫了出來,只指幻花的脖頸,厲聲道:“說不說!要飛揚來問你嗎?”
“不——”幻花慘叫一聲,踉蹌着往黑暗的角落縮去,驚恐道:“不,不要,不要他見到我這個樣子……”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慕容琴從另一頭走來,赤紅的眸子在黑夜裡詭異又奪目。
她徑直走到幻花身邊站定,漠然道:“你本來已經衝破渡劫期修爲,可爲了跟風飛揚風流一度,而誤中歹人奸計,爲了個男人成了如今這副樣子,你可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