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庹鶩寬雙手緊緊的抓着跟前兒廢棄的牀欄。
“大爺，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若非親眼所見，我們也不敢想象素日裡冰清玉潔的四姨太竟會這般放蕩。”李連芳瞧着庹鶩寬激動的模樣兒，細聲在一旁煽風點火。
“可不是嘛，素日裡我還真心被四姨太打動了呢，真是若不是親眼所見，我真是不敢相信。”劉瑞希慢慢兒踱步到庹鶩寬跟前兒，瞧着紗帳外隱隱約約的兩個人。
“二爺，你摸摸，我們的孩子現在都會動了。”
庹鶩寬瞧着庹鶩闊慢慢兒的擡起左手，摸了摸顏墨婉的肚子，“真的，來我聽聽。”
庹鶩寬雙目通紅，四周還有一些黑，雙目閃爍着悲憤的淚花。雙手握拳，左手狠狠的打在舊木頭上，頓時骨節皮膚上有了刺目的血跡。
“二爺，我們還是快些走吧，快到五更天兒了，待會兒府裡的人便多了。”是顏墨婉的聲音。
“我還真是捨不得你，捨不得我們的孩子，你再讓我好生抱抱！”庹鶩闊寵溺的聲音格外刺耳。
庹鶩寬瞧着兩人親親我我的，深深吸了一口氣，雙目惡狠狠的扭頭，“等娘起牀了，立即帶庹鶩闊和顏墨婉到大廳來。”
“是，大爺！”李連芳瞧着如此激怒的庹鶩寬，高聲兒道。
庹鶩寬說完便轉身離去了，腳步堅定，雙手緊緊握拳放在自己身側，左手骨節上還在滴血。
李連芳瞧着庹鶩寬走遠了，立即高聲兒道，“你們出來吧！”
劉瑞希倒是十分興奮，左手扶着自己纖細的腰肢兒，右手扇了扇自己的面頰，“姐姐，看來大爺是完全相信了。”
“大太太，二太太。”只見兩個人從牀幃後面踱步過來，只見兩人皆是男性。一個個子嬌小，穿着顏墨婉素日裡最喜歡的那件鵝黃色的上衣，若不瞧臉，背影果真像是一個人。另外一個倒是跟庹鶩闊有些差別，不過只要聲音極其像便是。
“姐姐，你這招實在是高啊。”劉瑞希豎起大拇指瞧着自己跟前兒這兩位高人。
“沒什麼，只是碰巧在去年過年的時候接觸過這兩個唱戲的，他們別無所長，最會模仿各種人的聲音。”李連芳扭頭瞧着劉瑞希，雙目閃爍。
“大太太，二太太若是沒事我們便離開了。”二人細聲的說道，聲音洪亮倒是像庹鶩寬的聲音。
“像，真是像啊。”劉瑞希雙手拍掌，興奮的說道。
“二姨太過獎了，我們只要聽過誰的聲音便會模仿得極其像，若是不瞧見我們的臉，定會覺着我們就是本人。”
“你們從側門走吧，會有人來接應你們，該給你們的，我自然不會少給。”李連芳慢悠悠的說道。
“是，大太太。”兩人說完便走了。
“走，我們去大廳吧。碧青，你帶人前去將四姨太帶到大廳來，另外妹妹你前去通知二爺過來。”李連芳瞧着自己請來的這兩個唱戲的人已經走遠，扭頭一副小人得逞的模樣兒瞧着劉瑞希。
“是！”在李連芳身側的碧青低頭應了一聲兒，便離開了。
李連芳說完便轉身離去了，劉瑞希跟在身後，搖着細軟的腰肢兒離去了。
剛到大廳，便瞧見李連芳起來了，庹鶩寬也在。庹鶩寬面色稍稍好轉，雙眉擠像眉心，不做聲的喝着早茶。
“娘，大爺。”李連芳今個兒最是高興了，瞧着尹碧華笑面款款的坐在榻側邊的位置上。
“連芳，帶四姨太到大廳來。”庹鶩寬重重的將茶盞放在自己身側的桌上，尹碧華瞧着庹鶩寬身子一顫。
“寬兒，所謂何事啊？”尹碧華也放下了茶盞。
李連芳低垂着頭，用嘴吹着有些發燙的茶葉。瞧瞧擡目瞧着庹鶩寬面色極其難看，雙目通紅滿是充滿了怒火。
“娘，我想以庹家當家人的身份對四姨太——顏墨婉，動用家法。”庹鶩寬坐在椅子上，左手狠狠的將自己的下裙一甩，翹起了二郎腿。
“我就說那個顏墨婉有鬼，表面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兒，處處來軟人心，背地裡比誰都壞，大爺你總算是看透了，她們蒯家就沒有一個好人。”尹碧華心情極好，瞧着自己的兒子也對顏墨婉死心了，面色極其輕鬆。
“娘，你不曉得。這四姨太啊，居然懷着二爺的孩子說是大爺的，你說這氣不氣人。”李連芳擱下茶盞，瞧着李連芳溫和道。
“果真如此，我就說了才和大爺同房一次幾天便有了身孕，也未見落紅，怎麼就斷定這孩子是大爺的呢。”尹碧華說着身子稍稍起身，身子前傾。
“就是嘛，我早跟大爺說了，可是四姨太最會籠絡人心了，特別是男人的心……”
“夠了，連芳叫你帶的人呢？”庹鶩寬聽不下去了，雙目通紅，面色也漸漸紅了。
李連芳曉得庹鶩寬生氣了，但是心頭卻是十分高興，“哎喲，娘，你瞧瞧大爺，我真是覺得委屈。”
正說着，顏墨婉便被一羣丫頭婆子扯着頭髮進來了。很明顯還在睡夢中，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裡襯，披頭散髮的。
“大爺。”顏墨婉雙目驚慌失措，瞧着庹鶩寬委屈的叫了一聲兒。
庹鶩寬眉頭緊鎖，坐在椅子上，瞧着顏墨婉被衆婆子粗魯的扔在地上。
“啊！”顏墨婉的肚子在柱子上狠狠的磕了一下，顏墨婉趴在地上極其痛苦，瞧着庹鶩寬，雙目已經奪出了淚水。
“很疼是嗎？你這麼瞧着我幹嘛，你應該去找你的二爺啊。”庹鶩寬雙目佈滿了仇恨的目光，瞧着狼狽的顏墨婉。
“大爺，你在說什麼，我肚子好疼。”顏墨婉蹙眉，煞白的面頰掛滿了淚水，身子完全趴在地上。左手摟着自己漸漸隆起的小腹，右手狠狠的抓住地板來減輕自己的痛苦。
“顏墨婉，覺着很疼是嗎？，你是不是在預謀着，等孩子出生後繼承庹家的百年家業啊？”尹碧華聲音極高，迴盪在大廳裡。
“不，是不是蒯華笙派你來的，派你來我們庹家取得一切的家產？”尹碧華慢慢兒起身，香兒緊忙攙扶着。
“不……不……”顏墨婉扭頭瞧着尹碧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雙目放着利劍一般的寒光。
“四姨太，你是不是又要在我們跟前兒裝可憐，你可曉得我們大爺心事最軟不過的了。”李連芳哐噹一聲兒，將手裡的茶盞放在桌子上。
趴在地上的顏墨婉身子一抖，不住搖頭，雙目通紅，“大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就因爲昨兒二爺送我回菩提閣，你就斷定我與他有私情嗎？”
庹鶩寬瞧着顏墨婉，雙目通紅，“我沒有想到你一直與庹鶩闊有私情，竟還公然在偏苑兒私會，若是這般爲何當初要同意嫁給我。”
“大爺，我沒有，沒有與二爺私會。就算以前有，那也是再還沒有嫁給你之前，現在我心裡只有你，我的孩子也是你的。我發誓，我絕對是清清白白的嫁給你的。”顏墨婉吃力的擡起頭，瞧着庹鶩寬嘶吼。
“清清白白的？哼，哪會有這麼巧，幾天便有了身孕，而且我並未瞧見有落紅，你憑什麼給我說清清白白。”庹鶩寬放下了翹着二郎腿的右腳，雙手搭在雙腿上，頷首瞧着已經崩潰的顏墨婉。
“大爺……大爺……這孩子真是你的，那日早上我醒來，是你說你不在乎，所以我才讓戀蝶清洗了牀單上的落紅。”顏墨婉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着，鼻涕眼淚在小巧的面龐上流淌着。
“大爺，你可千萬別再被蒯家的人騙了。”尹碧華坐在椅子上，高聲提點庹鶩寬。
“不信，你問問二爺。我們是清白的，清白的。”顏墨婉深深吸了一口氣，移動着身子讓自己的肚子更舒服一些。
“好，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問問二爺。”尹碧華拍了一下桌子，高聲道。李連芳身子一顫，瞬間緊張了起來。
“娘……娘……我看就不必問二爺了吧，他未必承認。”李連芳吞吞吐吐的說道，生怕庹鶩闊壞了自己的局。
“連芳，做錯事的又不是你，你怕什麼，快，叫二爺來。”尹碧華說着又端起精緻的青花瓷茶盞抿了一小口茶水。
“是，碧青快去叫二姨太帶二爺過來，不是老早就叫她去了嗎，磨磨蹭蹭的還不來。”李連芳扭頭，朝自己的貼身丫鬟使使眼色。
正在這時候，劉瑞希帶着庹家的二少爺——庹鶩闊，慢悠悠的踱步進來了。一瞧顏墨婉趴在地上，緊忙利索的踱步過去，將她摟在懷裡。顏墨婉見勢，一個勁兒的將庹鶩闊往外推。但是庹鶩闊瞧着顏墨婉，心疼極了，越發得摟得緊了。
“放肆，當着衆人的面兒就這般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尹碧華將手裡的茶盞朝顏墨婉扔去。
“哐當！”一聲兒，茶盞在顏墨婉面前摔碎了。顏墨婉使勁兒推開庹鶩闊，跪着向前到尹碧華跟前兒，膝蓋上全被扎破了，地板上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