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戰期間的日德蘭海戰,英國皇家海軍和德國帝國海軍都出動了主力艦隊,是兩個海軍強國之間絕對實力的碰撞。
無論是艦隊總噸位還是火炮口徑,英國都遠勝於德國。儘管德國海軍艦隊號稱世界第二,但從戰爭開始至今,除了潛艇和部分輕型艦船之外,德國主力艦隊始終無力對抗英國本土艦隊,只能龜縮在海港。德國海軍十分惱火,卻並沒喪失理智,用總噸位只有英國海軍一半的戰艦去硬拼對方,無異於以卵擊石。
新任的德國公海艦隊司令舍爾將軍,是個富有謀略的指揮官,爲了擊敗英國海軍,他制定出了一個大膽的作戰計劃。
通過襲擊和騷擾英國海岸線,誘使部分英國戰艦出港,再利用德國主力艦隊予以殲滅,以此來消耗英國海軍實力,之後再伺機與英國海軍主力決戰。
看似無懈可擊的作戰計劃,不想卻百密一疏,由於俄國潛艇和潛水員的功勞,德國海軍的密碼本和旗語手冊落在了英國人的手裡,英國破譯了德國人的無線電密碼。一戰時的德國海軍,和二戰時的沙漠之狐隆美爾犯下了一樣的錯誤,情報工作短腿的結果是,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英國人的眼裡。
對於日德蘭海戰之前的這個小插曲,李謹言並不知情。就算他知道,也不會腦子發抽的去提醒德國人。萬一被德國人或是英國人順藤摸瓜,摸到他這裡,惹上麻煩怎麼辦?
隔岸觀火再順手添上幾根柴就足夠了,引火燒身可不是聰敏人該做的。
英國海軍司令傑里科將軍得到來自倫敦的絕密情報,獲知德國海軍的作戰計劃後,制定出了和德國海軍司令舍爾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作戰計劃。
只不過,舍爾的作戰目的是消滅一部分英國戰艦,傑里科的野心更大,他要將德軍的主力艦隊全部生吞活剝。
雙方誘餌艦隊的指揮官,分別是英國海軍中將貝蒂和德國海軍上將希佩爾。
5月31日凌晨,希佩爾遵照舍爾將軍的命令,率領艦隊從德國海港出發,貝蒂率領的英國艦隊也隨即出發。
他們在茫茫大海上搜索着彼此,由於海軍部門和政府情報部送出的消息產生誤差,貝蒂比希佩爾更加急於找到對方。可往往越是心急,越無法達成預期的目的,直到下午兩點,貝蒂和希佩爾才因一艘打醬油路過的商船,發現到對方的存在。
相遇的誘餌艦隊,都以爲己方的作戰計劃奏效了,同時擺開駕駛,準備大戰一場。
希佩爾期待着舍爾率領的德國主力艦隊到來,把眼前這支英國艦隊送進海底,貝蒂拼了老命的追在德國誘餌艦隊屁-股後邊,爲的就是找到德國在海上的主力艦隊,以便傑里科將軍率領的英國海軍主力到來之後,能一舉把對方殲滅。
勝利女神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讓英德雙方指揮官,都認爲勝利最終會站在自己一邊。
貝蒂和希佩爾同時下達了作戰命令,信號燈和旗語兵,將指揮官的命令一艘船接着一艘船的傳達下去,這個過程花了十幾分鍾時間。
直到下午三點五十分左右,戰鬥才真正打響。
最初的戰場態勢對德軍十分有利,他們利用光線和煙霧,讓英國海軍出現誤判,火力分配失誤,對實力強勁的德國戰艦“德弗林格爾”號視而不見,卻集中火力招呼一艘德國輕型巡洋艦。
對於這艘德國輕巡洋艦的艦長和官兵來說,整個過程都是痛並快樂着的,畢竟,他們吸引了大部分的英軍火力,爲其他戰艦爭取到了進攻的機會,可是,英國人的兩艘戰列巡洋艦,圍着它一艘輕巡洋艦轟,就像是兩個重量級拳擊手圍攻一個輕量級,太TMD欺負人了!艦上的官兵也嘗試着回擊,結果……就是沒有好結果。
誘餌艦隊的戰鬥持續了二十分鐘,戰鬥雙方覺得艦炮對轟不過癮,又發射了魚雷,可惜沒有一枚命中目標。
戰鬥過程中,英國人的部分戰艦,因爲沒有保護裝甲吃了大虧,德國的炮彈能輕易-射-穿英國戰艦的彈藥艙,英國人卻死活做不到。
德國的裝甲巡洋艦,速度比不上英國的戰列巡洋艦,憑藉船身上的撞擊,自我保護能力卻是遙遙領先。
貝蒂的艦隊被揍得傷痕累累,已經有一艘巡洋艦被擊中彈藥艙沉入海底,但英國人依然在堅持,他們的堅持也得到了回報,舍爾將軍率領的德國海軍主力艦隊終於出現了。
最終目標出現,貝蒂不再戀戰,下令全體英國戰艦立刻掉頭轉向,跑路先!
德國人自然不會放棄如此“大好良機”,追,必須追!
海面上的情勢立刻發生轉變,從德國船跑,英國船追,變成了英國船在前邊跑,德國船在後邊追。
德國人一邊追,一邊向英國人開炮,最先和貝蒂交火的希佩爾艦隊,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緊緊咬着英國人不放,不把他們全送進海底餵魚,誓不罷休。
英國的戰艦屢屢被擊中,有一艘還中了魚雷,卻始終“堅-挺”的航行在海面上,打死也不沉。
貝蒂不停給英國主力艦隊發送電報,報告他所在的位置,可惜電報卻被誤讀了,救命的援軍沒有出現之前,貝蒂的艦隊只能繼續火燒屁股似的跑,任由德國人在身後邊追邊轟。
直到傍晚六點,傑里科率領的英軍主力艦隊才姍姍來遲,逃出生天的貝蒂,唯一想做的,恐怕就是問候德國人的所有女性親屬。
英國主力艦隊氣勢洶洶的朝德國人撲了上來,德國海軍主力艦隊立刻發現不妙。
海戰的態勢又一次逆轉,英國人再次佔據絕對優勢。
海面上的英國戰艦已經達到了一百五十艘,德國戰艦卻只有一百出頭。在鉅艦大炮時代,這樣的實力對比是相當可怕且致命的。一個不小心,日德蘭的海底就會成爲德國主力艦隊的葬身之地。
唯一能讓德國人感到安慰的是,德國海軍的夜戰水平優於英軍。德國海軍司令舍爾下令艦隊整體一百八十度轉向,並派出所有的驅逐艦,從不同角度對英國戰艦進行無差別攻擊。
驅逐艦火力不強,卻有一個能夠阻擋英國人的大殺器,魚雷!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德國人爲了生存在爭分奪秒,英國人爲了殺戮也卯足了全力。
雙方艦隊在昏暗的海面上,藉助着探照燈,照明彈和炮彈擊中艦船燃起的大火,漫無目的的對射。在這種情況下,德國戰艦上裝備的立體測距儀也無法發揮作用,他們的目的也不再是消滅更多的英國戰艦,只想儘可能的拖住英國人,讓德軍艦隊主力跑路。
德國的驅逐艦,輕巡洋艦捨生忘死的擋在英國人的面前,給英國人造成了相當大的麻煩。英國海軍司令傑里科出於謹慎考慮,並參照英軍的作戰手冊,下令軍艦減緩了航速。
這給了德國人一線生機,舍爾率領的德軍主力艦隊脫離戰圈之後,唯一要做的,就是在誒英國人追上之前,逃回德國的海港。
幾個小時後,英國艦隊與德國的後衛艦隊又發生了一次短暫的交火,在這次交戰中,英國人有四艘驅逐艦被擊沉,德軍卻只有一艘老式鐵甲艦沉入了海底。
凌晨四點,海上的英國艦隊接到情報,德國的主力艦隊已經安全返回了軍港。
失去了獵殺目標,錯過了最佳的進攻時機,傑里科將軍和貝蒂將軍只能掉頭返航。
至此,二十世紀初最大規模的一次海戰,也是世界歷史上最後一次大規模的戰列艦對決,落下了帷幕。
日德蘭海戰結束之後,德國和英國都宣稱自己是勝利者,卻也同樣對戰果不滿意。英國人認爲這是一場不愉快的戰鬥,德國人也沒愉快到哪裡去。
儘管德國人擊沉了更多的英國戰艦,但英國人卻成功的將德國人再次封鎖在軍港裡。直到一戰結束,德國艦隊也沒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就像美國人說的那樣,德國艦隊就像是被關押的囚犯,奮力襲擊了英國這個看守,卻還是被關在了牢中。
不過,德國的主力戰艦雖然避免了被英國人擊沉的命運,卻在停戰條約簽訂後,被德國水兵自己鑿沉在海里,前來接收艦船的法國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沒有任何辦法。
開炮嗎?那隻能幫助德國人更快把船鑿沉。
日德蘭海戰之後,德皇威廉二世下令,不許德國艦隊再做任何冒險。因爲中立國抗議而停止的無限制潛艇戰,也因爲德國艦隊無法抗衡英國海軍,即將再次上演。
就在英德兩國艦隊於海上鏖戰,海面和天空都被炮火染紅時,華夏京城的夜空,也綻放出絢爛的花火。
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擠滿了興奮的人羣,長安街上,一字排開十數個方形禮花,隨着禮花點燃,炸響,一朵又一朵煙花在空中盛放,似奔騰而下的星河,照亮了整個夜空。
城樓上,樓大總統和司馬君等人並肩而立,一邊觀看禮花,一邊交談。
白老和顧老也是精神奕奕,彷彿瞬間年輕了十歲,“火樹銀花,鳳飛龍騰,復我昔日榮光,再開華夏盛世,時日不遠矣。”
樓夫人和女眷們都站在城樓後觀禮,白夫人,展夫人,還有隨同各省督帥官員進京的夫人們,雖不曾在閱兵時露面,每個細節,她們卻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丈夫能站立在城樓之上,萬民之前,兒子能肩扛國旗,得國民歡呼,怎能不與有榮焉。
不同於其他的夫人太太,三馬的夫人都是一身利落打扮,對襟上衣和束腳褲子,腰間還掛着手槍匕首。馬慶祥的夫人,馬少帥的親生母親,腰間的手槍還是李謹言從關北帶來的15式,原本是一把盒子炮的,在看到15式之後,那把盒子炮就功成身退了。
馬伕人的輪廓很深,帶着一種異域風情,馬少帥的相貌隨了母親,一樣的高鼻深目,俊朗非凡。
別看馬慶祥大小老婆一堆,兒子也生了不少,但在馬家後院,馬伕人絕對的說一不二,不服?她對着馬督帥都敢動刀動槍,遑論他人?
樓夫人對馬伕人的觀感不錯,相反,對山東督帥韓庵山的夫人則十分冷淡,並不是因爲韓庵山手裡沒了實權,而是因爲韓夫人的出身,又是一個如夫人扶正的,除了山東一系的官員夫人,在場基本沒幾個人願意搭理她。
焰火之後,路燈全部亮起,還有臨時架設的電燈和掛起的燈籠,將京城的幾條街照亮得如同白晝,國人慶祝的傳統舞龍舞獅接連登場,龍頭上別出心裁的設計,噴出了橙紅色的火花,觀者無不大聲拍手叫好。
間隔十幾步,分別搭起了臨時戲臺,各種雜耍戲法,北戲南戲輪番上演,人聲鼎沸,接踵擦肩,戲曲唱腔聽不清楚,乾脆全都上了武戲,銅鑼聲中,一個武生剛得了叫好,一羣猴子猴孫就在蹦出來在戲臺上輾轉騰挪,一個賽一個的翻起了跟頭。
京城裡的熱鬧,坐在收音機前的國人也同樣的激動。如今的華夏,如今的國家,讓老百姓們都有了盼頭。
李謹言走在人羣中,懷裡抱着兩包小吃,嘴裡還咬着半根麻花,一身便裝的劉副官和幾名兵哥護在他的周圍,每當他將目光轉向某個攤位時,自然會有兵哥上前“代勞”。
李謹言笑着道謝,轉頭盯着戲臺上正翻跟頭的猴子,看得目不轉睛。
戲曲他聽不懂,但這跟頭翻得卻着實好看。
閱兵式後放煙火他是知道的,可舞龍舞獅,再開戲臺子……這是哪位天才想出來的?雖然“程序”有點奇怪,像是辦廟會似的,卻着實是熱鬧,
人潮越來越多,對很多人來說,今夜註定不眠。
看了一下時間,李謹言不打算再逛下去了,他對自己的身份也有了一定的認知,大多數時候,他都不能再任着自己高興做事了。
“劉副官,咱們打道回府。”
“言少不再多玩一會了?”
“不了。”李謹言笑笑,把最後一塊點心送進嘴裡,香酥的外皮,只有一點點甜,連不太能吃甜食的李謹言都相當喜歡。
李謹言說要回去了,兵哥們自然不會反對,幾個人走出人羣,又有幾個兵哥迎了上來,一路跟着李謹言的人比以往都要多。
回到大總統府,樓大總統和樓夫人都不在,就只有一屋子身高腿長,扛着各種星星的俊朗青年,或站或坐,在客廳談話聊天,其中三個還圍着桌子玩起了紙牌。
李謹言腳步一頓,轉頭看看門口的丫鬟,果然是臉頰暈紅,春心動矣。不只是小丫頭,就算是他,看到這一屋子的閃亮生物,都有要被閃瞎眼的感覺。
從軍裝,到軍銜,再到幾人拿在手上的軍帽,李謹言能輕易猜到他們的身份,不是少帥,就是少帥。
不過,在這羣帥二代中,最惹人注目的依舊是樓少帥。漆黑的眉眼,在燈光下,幾乎能讓人看得着魔。
李謹言有些猶豫,該進去打個招呼嗎?
沒等他考慮好,客廳裡的人已經看到了他,樓少帥招手,示意他過去,坐在一旁的宋武笑道,“表弟回來了,外頭熱鬧吧?。”
李謹言對他這種自來熟的態度依舊不太習慣,而且宋武今夜的態度,貌似比以往更“親切”了。
樓少帥將李謹言拉到身邊,給他一一介紹了室內衆人,李謹言一邊和衆人點頭問好,一邊暗地裡咋舌,這一個個都是怎麼長的?
不是擺明了讓人羨慕嫉妒恨嗎?
對於樓逍家裡這尊金娃娃,衆人早有耳聞。見到本尊,也沒覺得多意外,反而是李謹言的長相和談吐,讓他們有一種“本該如此”的感覺。
雖然這羣帥二代不是紈絝,性子裡卻都天生帶着霸氣,只要自己看中意了,是男是女又有什麼關係?
樓逍還是娶回來的,要擱在馬少帥兄弟幾個,娶不回來直接就搶了。
第一次見面,自然要給見面禮。
七份見面禮,四把手槍,兩把匕首,一柄金制手柄的馬刀。
看着面前這些,李謹言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該說這羣帥二代們的品味是如此相似嗎?連送出的見面禮都“如出一轍”。
不過送都送了,李三少也只能笑着收下。轉念一想,能一下收到七個少帥的見面禮,應該也算是創造“記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