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爲人子女

“很喜歡?”聶焱尾音上揚,晚宴後段,不能免俗的,聶焱也喝了些酒,這會兒吐出氣還夾雜着絲絲酒氣。整個人看起來慵懶又肆意,眉尾微微一挑,像是那只有夜晚出沒吞噬人靈魂的妖獸。

樑柔清晰的聽到了自己吞嚥口水的聲音,在相處這麼多年之後,在面對聶焱的時候,樑柔依舊會感受到心動。不得不感慨一句,時光對男人真仁慈啊。三十多歲的聶焱,比起當年以混混兒形象出現在樑柔面前時,多了沉穩睿智,卻又不損他近乎於完美的五官,即便是眼角細細皺紋,也讓人覺得迷人。

大概是樑柔的目光太癡迷了,讓聶焱原本不悅的心情緩解了不少,伸手捏住樑柔的下巴輕搖,“我是肉骨頭嗎?”

爲什麼一副happy看到肉骨頭時的表情,就差流口水出來了。

樑柔有些難堪,恨不能捂臉逃避。都已經這個歲數了,還是個顏狗,說起來真的很丟臉啊。她越是逃避,聶焱越是笑,倒是沒有了剛纔的殺氣。

想要轉移話題,樑柔就又接着剛纔的話往下說:“這條項鍊,我能不能退還給元老爺子啊?”

“嗯?”聶焱沒想到她會說這個。

樑柔看出他疑惑,就急忙解釋,“我真的睡覺都不踏實,剛纔拿手機查了一下,這東西也太嚇人了。我可收不起這麼貴重的禮物,可是我是想着你讓我收的,我就這麼退回去,會不會對你不好?”

這黃鑽項鍊上的主石都有安安的拳頭大了,樑柔長這麼大,還真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鑽石。她半點不覺得高興,反而滿心忐忑,所謂‘無功不受祿’。平白無故得到這麼貴重的東西,實在讓人內心不安。

聶焱摟着樑柔,託着她的腰就把人抱了起來,“就這麼擔心我?”

這話問的,樑柔忍不住撇嘴。

現在身處在這聶家大宅裡,不管樑柔願意不願意,她都是聶焱的人,而且也希望給聶焱帶來好處,而不是給聶焱惹麻煩。今天要不是聶焱讓她收這條項鍊,她是絕不可能收的。現在就跟捧了個燙手山芋似的,心裡怕的厲害,又不敢擅自做主。

聶焱吻吻樑柔的嘴角,心裡釋然了很多。剛纔回來的路上,他心裡還閃過一念,若樑柔真的是在這種豪門裡長大的女人,或者接受過一些訓練,那是不是就能管理好內宅裡的事情,不需要他再去動這個腦筋。

但是聽樑柔說了一番話,聶焱就不再糾結了,相比於精明能幹的妻子,聶焱更想要一個跟他同進同出,爲他設身處地想,而不是心裡有自己盤算的女人。

聶焱有些醉,卻還是忍不住潔癖,要去洗澡,嘴上答應樑柔說:“你想退就退,反正禮物,我會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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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柔還當着他說真的,要自己掏錢給她再買這種珠寶,立刻在他懷裡掙扎擺手,“你可別亂花錢,這種東西太不實用了,我看着就想把它鎖起來,誰敢帶這個出去,不被人打劫纔怪。”

女人都喜歡珠寶華服,聶焱之前給樑柔準備的就不少。只是樑柔是醫生,不可能珠光寶氣,不說工作途中不方便。就單說給人的感覺就不好,面對重症病人,那都是些生命垂危的人,醫生若是身上帶着珠寶,這麼看着都讓人觀感不好。

不說工作,私下裡,有時候樑柔也會帶細細的鉑金鍊子之類的東西,細細巧巧,恰當美麗。現在手裡這條項鍊,大的嚇人,樑柔私以爲,大到這個程度的珠寶,已經不能用美麗不美麗來形容。真是那種看到就覺得驚心動魄的感覺,有種震撼力。

不適合她這樣的平凡人。

聶焱藉着醉意,將樑柔手裡的項鍊一奪就丟進了浴缸裡,“瞧把你嚇得,這東西也不過就是個死物。”

“喂!”樑柔還真做不到聶焱這般是錢財如糞土。

聶焱也不管,開了水龍頭放水,嘴裡編着瞎話,“我跟你說真的,跟鑽石一起泡澡,能改變磁場,對身體好。”

樑柔哭笑不得,“我可是醫生!聶焱!”

對着醫生講這種毫無科學依據的話,是不是有些魯班門前班門弄斧的意思?聶焱纔不管,她說話,他就堵她的嘴吻着她。

還好樑柔回來第一時間就卸了妝,要不然,保準他吃一嘴的化妝品。

拗不過聶焱胡鬧,這一夜,樑柔跟聶焱一起,還真就跟上千萬的珠寶一起泡了澡。

所謂‘紙醉金迷、驕奢淫侈’,樑柔親身感受了一把。

次日一早,聶焱就早起準備去公司。

在昨晚的晚宴後,今天無論如何,聶焱都是要按時去公司開早會的。

樑柔也爬起來陪他一起用早飯。

聶焱的飯桌很長,是能容納二三十人的長桌。聶焱坐在主座,樑柔在左手邊,右手邊是聶子談。安安起的遲了,來的時候聶焱聶子談都已經開始吃。原本在觀海閣住的時候,安安賴牀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在這樣略顯莊嚴的飯廳裡,安安的晚到就顯得有些不太好。

樑柔能感覺到周遭傭人們那種細微的情緒,但是安安好似完全無知無覺,來了之後就往聶焱身邊靠,也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直接開口就說:“聶聶,今天happy能接過來了嗎?”

聶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環境不同,臉上表情很嚴肅,聽到安安問就點了下頭,“等下就讓人去接。”

之前因爲準備晚宴,就沒有第一時間把狗接過來,總想着宴會的時候,人多眼雜,家裡有隻狗,萬一衝撞了誰,就不好了。

聶焱說完話之後,空氣都凝固了片刻,聶子談擡頭望了眼安安,又低下頭去繼續吃飯。就在這間飯廳裡,有聶子談非常不好的記憶,曾經的聶家飯廳,每天早上聶兆忠吃早飯的時候,都是家裡最凝固的時刻。聶兆忠會詢問兒子們的學習情況,然後進行訓斥批評。其他的時間工作太忙,早上去公司,晚上如果還有應酬,那麼回來的時候,孩子們幾乎都已經睡着了。所以每天早上的早餐時刻就是聶兆忠跟兒子們相處的唯一時刻。

就聶子談這樣的透明人,這種時候也是唯一能見到父親的時候。

聶兆忠那種性子,尤其是在聶焱離開家裡的那幾年,脾氣更是暴虐。就在這張餐桌上,家裡幾乎每個人都受過訓。就算是艾華,坐到這飯桌上的時候,也會謹言慎行。

在聶子談的印象裡,這飯廳就是家裡權利濃度最深重的地方。

現在聶焱坐上了聶兆忠還在家裡住時的位置,不自覺地,聶焱也帶上當年聶兆忠的模樣。那是作爲家主,該有的樣子,內斂、沉穩,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不僅聶子談深諳這樣的氣氛,就算是第一次坐到這個地方的樑柔,也能感受到,所以吃早飯的時候,她都很安靜,連刀叉都不會發出聲音。

但這一切對安安來說,都是不存在的。

安安拿着刀叉吃太陽蛋,嘴裡嚼着東西,唔理嗚嘟地問聶焱,“我能跟着一起去嗎?happy不喜歡陌生人。”

這下子就連樑柔都有些沉默不下去,她養安安一向是怎麼開心怎麼來,平時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們母女兩個,也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道理,樑柔反而很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跟安安聊聊學校裡的事情。輕鬆自在,但是到什麼山頭唱什麼歌,安安到了聶家大宅,坐在這樣歷史悠久,積攢了濃濃威嚴感的地方,依然如此逍遙自在,就有些格格不入。

樑柔怕周圍的傭人覺得安安是個沒有家教的小女孩。

就出口阻攔,“你好好吃飯,別一直說話。”

安安嘴裡還有太陽蛋,但是叉子已經去叉香腸,嘟嘟囔囔的說:“我在吃呀,媽媽。”

她確實吃的很好,沒有不吃飯。

樑柔都有些想發火,覺得孩子實在有些沒眼色。結果安安就跟知道樑柔的心思一樣,大剌剌的說:“這裡的桌子好長,不說話感覺冷嗖嗖的。”

一個小丫頭,還知道冷嗖嗖的。

樑柔露出無奈的表情。

倒是聶焱聶子談兩人都愣了下,他們從小到大都習慣了這間飯廳,彷彿走進這裡,就該嚴肅起來。沒想到安安一句話說的人心裡一震,從沒人規定過,在聶家吃飯就得吊着臉。其實當年聶焱的祖父母還活着的時候,這間房廳也還是其樂融融的,只是後來祖父母去世,聶兆忠一個人挑起公司大梁,將親兄弟幾乎全部驅逐之後,聶兆忠太忙了,就將這裡變成了訓話的地方。

聶焱嘴角一翹。

聶子談已經開口,“安安說的對,這地方不說話就覺得冷嗖嗖的。”

這話讓聶子談說是太對不過了,他沒有母親疼愛,從小到大,這裡是唯一能見到父親的的地方。但這裡並沒有給聶子談快樂幸福的回憶,更多的時候,都是他忐忑的坐在這裡吃飯。不敢擡頭去看聶兆忠,就在一片靜默中等着聶兆忠問完聶焱、聶子赫之後,問他一句學業。

聶子談從小就考第一名就是爲了在這樣的時刻,能給父親留下一絲好感。只是,他失望了很多年,每次他說自己考了第一名的時候,聶兆忠都冷冷淡淡,並不多說什麼,連一句誇獎都沒有。也有一次聶子談故意考的很不好,既然他考第一得不到讚賞,那就考最後好了。只是他考的很差告訴聶兆忠後,聶兆忠直接讓聶子談不要上桌吃飯了。什麼時候考好了,什麼時候再上桌。

從那之後,聶子談就知道,他能上桌吃飯的權利,是靠他不斷的學習考第一名換來的。

他不敢再有任何的怠慢,只因知道,他跟聶焱聶子赫不同,他只能考第一。

聶子談想起往事有些心酸,但現在的家,又讓他覺得很開心。有安安有樑柔,這個多少年都充滿壓抑、競爭的飯廳,有了一絲暖意。

聶焱沒多說,他還是沒辦法在這裡談笑風生。

不過他不在嚴肅着臉就是了。

安安被聶子談支持了,還會仰着下巴瞅瞅樑柔,一副‘你看我說的對’的表情。

樑柔無語孩子真不好教啊。

飯後,聶焱跟聶子談一人一輛車前往公司,走前交待六猴兒跟着樑柔去元家還項鍊。安安也安排了人跟着回觀海閣去接狗。

樑柔回房間之後,還是在浴缸裡把項鍊給拿了出來,擦拭乾淨之後,找出昨天元龍送來時的托盤,原封不動的放好。拿着項鍊,帶着六猴兒去元家。

住在聶家大宅裡跟從前還是有很大不同的,至少這個去元家的路程就近了很多,幾乎是步行可到。但是今天因爲有項鍊,樑柔可不敢自己走路過去。雖說這地方治安很好,但是樑柔實在沒那個膽子,舉着幾千萬的項鍊,在室外走來走去。

開了聶家車庫裡的黑色勞斯萊斯。

六猴兒給樑柔做普及工作,說這輛車原本一直都是聶兆忠在使用的,現在因爲聶兆忠入院,這輛車就閒置了。當時去接聶焱出車禍開的是房車,沒有開這輛。

非常老款式的勞斯萊斯,幾乎每個細節上都寫着一種老派的富貴氣質。

聶焱特意讓樑柔乘坐這輛車去元家,恐怕也不是沒有用意的。昨晚也是到睡前,樑柔才知道聶焱竟然爲了元家送她項鍊有些吃味。男人的佔有慾上來,還真是挺讓人匪夷所思的。

短短的路程,樑柔卻有了完全不同的心態。

元宵給聶焱的錄音,元宵的本意是找到了殺害元彰的兇手。而樑柔更想搞清楚的是,這個人到底是誰。爲什麼‘他’的聲音如此的像樑朝城。

儘管在聶焱面前,樑柔沒有給出確定的答案,但是內心裡,樑柔知道自己不可能聽錯。那畢竟是他從小就警重、愛戴的父親,沒有哪個孩子會忍不住父母的聲音。

甚至樑柔都打算在可能的情況下,把那錄音放給母親李秀麗聽聽。

只不過桑喬說李秀麗已經買票回玉洲了,留下話說樑柔丟盡了她的臉,她呆不下去了。

要知道當時樑柔爲了安安的傷離開婚禮現在,幾乎可以等同於逃婚。李秀麗隨後被桑喬安排在樑辛之前的宿舍住,但這宿舍裡,上上下下都是警局的人。擡頭不見低頭見,這些人都是去參加過樑柔婚禮的人,李秀麗成天面對這些人,內心的感受可想而知,所以根本就沒見樑柔,甚至連電話都沒一個,就自己買票回去了。

桑喬原本是要第一時間告訴樑柔的,但是桑喬忙着查案,又趕上找到邢封,這可不就忘記了。

等想起來跟樑柔說的時候,李秀麗早已經離開臨海市。

想起母親,樑柔悠悠嘆口氣,不同的環境,完全不同的經歷,讓她現在跟母親的相處越來艱難。不是她想要如此,而是就聶焱的身份,李秀麗是不可能理解的。

尤其是,樑柔低頭看看手裡的首飾盒,這項鍊要是給李秀麗看,絕對說是街邊騙子搞出來的玻璃碴子,絕不可能認爲這是鑽石。

有時候父母與子女之間的隔膜太大了,甚至都參雜了階級的不同,就會像是活在完全不同世界裡的人。

難以溝通。

父親相比於跟母親越來越大的距離,父親樑朝城在樑柔的心裡,彷彿定格了。父親永遠都是高大威武穿着警服的模樣,會來接樑柔樑辛姐弟放學,會回家的途中給姐弟倆買零食。西北地區,最好吃的就是炸土豆,一整個炸表皮酥脆,裡面沙沙的,抹上香辣醬,味道到現在樑柔都深深記得。那是屬於父親的記憶,樑柔臉上有些溼。

六猴兒開了車門請樑柔下車,見了樑柔的樣子,有些驚訝,樑柔也是到了這時候才察覺到自己哭了。

急忙擦乾了眼淚下車。

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樑朝城,樑柔都想要一探究竟,萬一是真的呢。她的父親樑柔什麼都不去想,只念着這輩子若還能再見父親一次,她做夢都會笑醒吧。

懷着這樣的心情,樑柔再一次踏入元家的主別墅。

不知道是樑柔今天來的突然,還是因爲工作日的緣故,元家的主別墅今天看起來有些清冷,沒有了那麼多鶯鶯燕燕的人。來接樑柔的依舊還是老管家,帶着樑柔上樓。

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樑柔也沒太多客氣。

上到三樓進到元天霖的房間,就看到元天霖在左右的保鏢保護下,在拄着柺杖聯繫走路。每一步都很艱難,曾經出現過腦梗的病人,對行動能力會有很大的衝擊,走路的時候,看起來非常不協調。

元天霖走了幾步之後,不知怎麼地就火起,將柺杖摔了出去。

身後的人急忙推來輪椅讓他坐下。

元天霖本來就胖,動了這麼大的氣,渾身的肉都抖。

作爲醫生,樑柔實在看不下去,不等老管家說話,樑柔就已經先一步開口,“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情緒控制,發脾氣這種事,絕對要杜絕!”

元天霖衝口而出就是一句髒話,非常髒。

罵的樑柔都懵了。

一般印象裡,老一輩的人是不會說這樣難聽話的,從元天霖口中說出來,又完全不違和。而且,他身上那種‘社會’的調調太濃了,就是如今他行動不變,這話罵出來也是刺耳到不行。

這時候在心平氣和的說些什麼‘是爲了你好之類的話’實在是太掉價了。樑柔真是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將手裡的托盤往老管家手裡一塞,樑柔板着臉說:“抱歉,打擾您了。這項鍊我不能收,今天給您送回來。再見。”說完樑柔轉身就往外走。

六猴兒當然是緊跟着樑柔的。

元天霖也是氣的狠了,聽樑柔說了這話,也不勸,還罵,“滾!快滾!”

樑柔一路沖沖衝,真的是從元天霖的臥室裡衝出來的,等走到樓梯下樓的時候,又覺得自己莽撞,明明這元家有那麼多的秘密等着她去發掘,她現在卻弄的自己沒辦法回頭。現在也不能再轉頭回去求着元天霖不是,只能硬着頭皮走。

六猴兒想勸樑柔兩句,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要說他們這樣的人,別說髒話,就是什麼難聽的,都聽過。但是樑柔不一樣,一直都是正正規規的,當醫生之前看着就乾淨乖順的不得了,別說對着樑柔爆粗口,六猴兒覺得對樑柔說兩句重話都讓人心裡過不去。

要是讓聶焱知道樑柔今天來被罵了,說不上還怎麼生氣呢。

等樑柔走到別墅門口準備上車的時候,老管家追了出來,叫着樑柔回去。

樑柔也就掙扎了一瞬,最終還是從善如流的跟着老管家回去了。其實她心裡是鬆了一口氣的,要真是跟元天霖鬧翻,樑柔自己也不願意。

只不過,剛被罵過,現在就回去面對元天霖,樑柔心裡還有些過不去。就說:“我想先去看看元宵。”

老管家眼皮一擡,睨了樑柔一眼。要不怎麼說人不可貌相呢,老管家跟着元天霖大半輩子了,還從沒見過誰敢對元天霖尥蹶子,這現在是元天霖身體不好病了,要是年輕時最脾氣火爆的時候,能直接掏槍斃了樑柔不可。

一個黃毛丫頭還敢甩臉色。

樑柔被這一眼看的,渾身都不自在,她自己也在檢討,最近的脾氣好似真的大了很多,要是放在五年前,樑柔是絕不敢如此利落的。

但人總是會不同,樑柔當了五年的醫生,在中心醫院裡,絕對是說一不二的。而且身邊再有一個聶焱護着,她有恃無恐的厲害。

之前樑柔不止一次想過安安被慣的脾氣越來越肆意,卻從沒想過孩子就是大人的鏡子,樑柔自己其實也在漫長的歲月裡,從當初那個毫無主心骨,遇到一點事情就哭哭啼啼的女人,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只是樑柔還是保持不動跟老管家對視。

她可以爲了靠近元天霖屈服,但覺做不到討好。讓自己完全將自尊放棄,只爲了能得到老管家的認可,樑柔根本不想這麼做。

老管家到底沒有多說什麼,帶着樑柔去見元宵。

其實樑柔也就隔了一天沒有見到元宵,但是她的情況明顯好了很多。至少住的地方有看護在隨時陪伴了。不像上一次來的時候,元宵一個人躺在牀上,看起來有些孤獨。

見到樑柔來,元宵還以爲樑柔這是不放心她,又跑來了。

元宵感激涕零,又覺得元家的這樣的地方,樑柔不該來的如此頻繁的。

“樑柔姐姐,我都挺好的,你不用擔心我,不用這麼經常來看我。”元宵看了老管家一眼。

老管家很自然的點頭,出去了。

把空間留給樑柔元宵,其他的人也就都跟着出去。

樑柔坐在元宵牀邊,被人誤會了,她也不好意思。急忙問道,“你給到我的錄音,已經交給聶焱了。他說元虎身邊的人有些多,要排查起來,需要些時間。”這是聶焱的原話,元龍元虎都社會關係複雜,元家現在能擺上檯面的生意,都是娛樂業。而且還不是徐澤池那種電影影視的娛樂業,多得是夜總會、KTV,頂級會所之類的地方。如此一來,要查元虎身邊的關係網,就是個非常難的事情。

這麼多年警方都一籌莫展。

元宵對這個答案是知道的,她手下的蒼狼等人也在查,但收效甚微。元家的人防備心都太足了,互相防備幾乎是刻在骨子裡的,想要摸清其中某一個人的底細,何其艱難。

就因爲如此,能找到一丟丟關於哥哥當年兇手的信息,元宵纔會狂喜。

樑柔說了這件事,元宵說的卻是其他事情,“樑柔姐姐,你最近還是不要來我家裡,我二哥他們逼着我父親讓位呢,我爸他最近怕是心情不好。”

可不是樑柔已經見識過了。

只是樑柔不知道前情,貿貿然的撞上去,剛好撞上了槍口。

大概是被聶焱接手基海兆業刺激的,元龍最近動作很多,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讓元天霖退休。將元家的家主之位傳給他,這個家主之位,不僅包含錢人脈更重要的是元天霖這些年灰色收入多,這些來錢多渠道具體是怎麼進行的,除了元天霖自己,其他的人不過都是被擺在不同地方的棋子,沒人知道全部。

這一切的一切,元龍都要接手。

一旦元龍接手家族一切權利,那麼往後,元天霖的命運就要被兒子捏在手裡。

最可怕的就是這個,如果元天霖真如聶兆忠那樣昏迷不醒,那兒子接手事業就變的順理成章。但偏偏元天霖只是腦梗,行動不便,反應速度變慢,卻遠沒有到昏迷的程度。

眼睜睜的看着兒子要掌權這對元天霖來說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見過元宵之後,樑柔心裡就有了進一步的認識。今天元天霖的脾氣,大概是從這裡來的,而樑柔不過就是撞上了而已。

再一次回到元天霖的房間裡,原本樑柔以爲還是要面對火氣沖天的元天霖。沒想到元天霖一番剛纔的火爆,反而有些虛弱。

臉色泛着白,從樑柔開始來給元天霖看病,這不過是第三次見他。但臉色真的是一次比一次差。

站在平凡人的角度,樑柔覺得元天霖有些可憐。病成這樣,身邊沒有子女盡孝,反而要防着孩子。逼着自己這樣奮進。

面對病弱的老人,樑柔之前的脾氣就沒有了,她聲音軟軟的說:“您不能操之過急,老年病都是需要靜養的,尤其忌諱易怒易躁。您年紀不小,體重又超標,再不好好恢復,真的會出大問題。”

元天霖一雙虎目有些發直的望了樑柔一陣,樑柔知道他事反應遲鈍。但是剛纔發脾氣的時候,倒是看不出他如此模樣。

可見人都是有潛能的,而在生病期間逞能,那就是透支生命。

元天霖想了一陣,突然開口說:“我認你做義女怎麼樣?”

義女?

這詞太老派了,樑柔想了下才明白義女就是乾女兒的意思。

可是爲什麼呢?

樑柔想起昨天聶焱說起元家爲什麼要給樑柔送項鍊的事情,說元天霖無非是想拉個外援。突然就有些醍醐灌頂的感覺,從前樑柔覺得元天霖摻合到聶子赫跟聶焱的鬥爭中,完全是爲了錢,爲了搶佔聶家的財產。

到此時此刻,樑柔覺得這個想法也許是錯的。

就如今時今日的元天霖,如果有聶家在支持着他,那麼元龍想要對親生父親動手就要掂量一二,畢竟如果有聶家這樣龐大的勢力支持者。元天霖的位置就會很穩固,如果元龍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聶焱只要出來指認,那麼元龍就會失去繼承人的合法性,會便宜了其他的那些兄弟。

忌諱着這個,元龍都不敢輕舉妄動。

想通了這點,樑柔說:“你認我當乾女兒並沒有什麼用,你難道不該跟聶焱談談?”

說來真是諷刺,如果聶兆忠出事真的有元天霖的手筆在,那麼他眼下,怎麼可能對聶焱說的出‘救我’這樣的話。

只能繞彎子,從樑柔這裡入手。

元天霖盯着樑柔,冷淡的說:“你知道要抓住一個男人,最簡單的辦法是什麼?”

樑柔點頭。

只是,“你大概想錯了,我不會讓自己成爲您去抓住聶焱的工具,我不會讓自己去傷害他。”

無論何時,樑柔都不想讓自己站在聶焱的對立面。

沒想到元天霖下一句話就說:“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父親當年是怎麼死的?你爲人子女的,難道沒有義務要爲父親報仇?”

報仇?

樑柔徹底大腦當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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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醒了嗎?第167章:來人啦!第112章:同事!第003章:你不配!第209章:獨立的人第035章:薑還是老的辣第058章:你!壞!第009章:女人要會哭!第159章:‘喜喜’字第065章:要不然有你疼的。第181章:黃鑽項鍊第097章:她想結婚了。第062章:我要搬出去!第99章:去山寨當壓寨夫人第147章:別擔心!第079章:聶聶!第007章:嘿,哥們!第079章:聶聶!第052章:我是挺希望你死的!第052章:我是挺希望你死的!第085章:就一天!就一天!第009章:女人要會哭!第252章:身陷第020章:本事多大!第147章:別擔心!第265章:自投羅網第007章:嘿,哥們!第234章:好爸爸第206章:樑朝城第235章:轉變第99章:去山寨當壓寨夫人第031章:聶焱,你別慫!第151章:找到了人第055章:我要你!第140章:打算第164章:還來得及?第226章:你是誰?第30章:吻第278章:不能說的秘密第280章:綁架第186章:我太太第083章:涼風輕柔第003章:你不配!第156章:等等!第002章:唯獨沒有信任!第137章:入院第186章:我太太第195章:桑喬!!第226章:你是誰?第132章:你騙人第094章:你就不傻?第235章:轉變第162章:我不準!第244章:風起雲飛第214章:配不上她第210章:結婚好不好?第084章:開門。第022章:不大痛快第125章:瘋第023章:反擊(一)第062章:我要搬出去!第147章:別擔心!第200章:缺一第024章:反擊(二)第220章:不是我爸爸?第044章:拿酒來第094章:你就不傻?第233章:狹路相逢第255章:傷第014章:好心人第213章:爲了什麼第023章:反擊(一)第248章:我是個警察。第272章:他的花邊新聞第093章:造化弄人!第112章:同事!第093章:造化弄人!第237章:孕事第229章:逃不掉的。第158章:福兮第116章:要見你!第194章:受挫!第082章:保證完成任務!第113章:我不怕!第112章:同事!第060章:把水潑油鍋裡了一樣。第276章:憑什麼?!第225章:開年大吉第153章:涅槃第157章:禍兮第259章:人質第279章:已經替換第143章:需要發泄第113章:我不怕!第133章:養孩子第097章:她想結婚了。第219章:也不怕撐死第021章:都是我害得第275章:勁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