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家有胭脂虎

樑柔不覺得自己有錯,從元彰給她酒裡下藥開始,她其實早已經受夠了這些自以爲是擺出高傲姿態的少爺。他們既然做不到最基本的尊重,那就別指望對方給予他們相對等的敬意。

她站起來,一隻手牽着聶焱,氣道:“今天這頓飯我看也不用吃了,氣都氣飽了。再見!”

說完拉着聶焱就轉身離開。

聶焱一路跟着樑柔從餐廳裡出來,看她一個人氣鼓鼓的往前走,那副樣子,還真的跟安安發脾氣的時候有些相似。只不過安安更直白些,樑柔要剋制許多。

想起安安,再聯想起剛纔柯桓被罵的眼睛都直了的模樣,聶焱就忍不住噗嗤噗嗤笑。

樑柔原本氣呼呼的,可是身邊這人突然笑起來,她就有些彆扭,拿眼瞪他,“笑什麼?”難道她說的不對?或者她剛剛表現出來的樣子,在聶焱看來,像個可笑的傻子?

難免的會自問。

聶焱哪裡忍得住呢,她不說話的時候,他還能盡力剋制的忍着,她這一開口,他只有笑的更燦爛的份。

他笑容越來越剋制不住,甚至哈哈大笑起來。

樑柔真的無所適從,就伸手去捂他的嘴,“不準笑啦!”

鬧的她臉都紅了,就跟自己剛纔演了猴戲一樣。

聶焱趁機將樑柔摟進懷裡,笑着哄,“不是笑話你,只是覺得你剛纔的樣子很可愛。”

可愛?

樑柔纔不信。

誰發脾氣的樣子會可愛呢?

樑柔在他懷裡嘟嘟囔囔地說:“你就騙我吧,心裡一定不是這麼想的。”

聶焱低頭親她,她躲也不許。親的樑柔臉頰紅撲撲的,看着更顯的可愛,他笑,“我怎麼想的?我還能怎麼想,家有胭脂虎,吾心甚悅。”

還咬文嚼字起來了。

樑柔一聽就懂,他這是說她是母老虎呢。

還胭脂虎,說的好聽!

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作爲戀人當然是想要在對方留下好印象的。今天她發脾氣的對象,是聶焱身邊親近的人,他一定覺得她太沖動了。

樑柔垂下頭,發脾氣的時候倒沒覺得什麼,原本她就理直氣壯的。

只是這會兒面對聶焱,她卻有些不自信。感覺自己把不好的一面顯露在他面前了,他會不會因此厭煩她。

聶焱一看樑柔那垂下去的腦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樑柔很多時候都不會將自卑表現出來,她很努力的想讓自己更好。可是與身俱來的東西,不是掩藏就能藏的住的。

這個聶焱顧左右而言他,“我之前忘了跟你說,上次齊奶奶帶着安安來我公司,正好遇上個惡言惡語的人,安安上去就要打人家!小爪子舞的跟個小瘋子似得,還要拿腳踹。你學學女兒好不好?”

說起安安,樑柔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聽說安安要跟人打架,樑柔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來了。才二歲多點的孩子,打架?開什麼玩笑,一般大人,一腳就能把安安踹飛好嗎!

這個問題很嚴重,樑柔立馬說:“那你有沒有阻止她?事後教育她沒有?安安這脾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能動手動腳!該收拾!”

聶焱摟着樑柔往前走,特別自然的說:“爲什麼要收拾她?我覺得她做的很好很對!就該這麼幹,誰讓她不喜歡了,上手討回來就是!怕什麼!”

這都是什麼教育方針。

樑柔頭疼,“哪有你這樣教孩子的,再怎麼不喜歡,那也得忍着。誰能如你所說的隨心所欲一輩子,想發脾氣就發?”

聶焱笑着掐她的臉,“剛纔你不是也發脾氣了?這會兒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心裡好受多了?跟你說過多少次,忍,不能忍一輩子,有脾氣就發,只要是對的,不是無理取鬧,有什麼不可以。”

繞了一圈,他又繞到她身上來了。

樑柔這下就知道聶焱的態度了,他就是喜歡縱容着她們想幹什麼幹什麼。無論是安安還是她,聶焱從來都是這個態度,不用忍着。

他表現的太過好,不責備她,反而表示支持。

樑柔就覺得有點對不住他,問他說:“那我剛纔是不是做的過份了,那人應該跟你關係很不錯吧?別到時候讓你難做。”

怒氣上頭的時候沒想那麼多,就覺得該好好教育教育他們。

冷靜下來才反應過來,她是發泄了,舒服了,可是最終,還是要由聶焱給她擦屁股。聶焱又不可能跟那些人老死不相往來。

樑柔臉都皺起來,覺得自己做了件沒頭沒腦的事。

聶焱把臉也板起來,“那你跟我說說,他們到底都幹什麼了?讓你這麼生氣?”

他這麼問,樑柔哪裡會隱瞞,就一股腦兒的都給說了。情緒這個東西很奇怪的,開頭說的時候她還有些心虛,覺得給聶焱惹了麻煩,可是說到後來,想象着樑辛被元宵當着全警局人的面刁難,樑柔的火就又起來了。

“欺負人也該有個限度,我弟弟老實,可是老實人也是人,也有面子跟尊嚴,她這麼做,是想毀了我弟弟!”

聶焱聽下來,心裡很清楚元宵並沒有樑柔現在說的這種心思,估摸着元宵不過是想惡作劇一場,逗着樑辛玩兒。只不過,人跟人的差距是巨大的,在元宵看來,她不過就是讓樑辛吃掉苦頭。但是在樑柔看來,元宵當着全警局人的面給了樑辛難堪,這就是想讓樑辛在所有同事領導面前丟臉。

樑辛一個大男孩,還是做警察的,被人當成傻子一樣耍。往大里想,警局的人會不會覺得樑辛不堪大用?

對於樑柔樑辛姐弟,一路靠着犧牲一個換來另一個的出路,心底裡對未來是充滿惶恐與期待的,就像賭博,他們下的注太大了。樑柔曾經將自己後半輩子都賠在弟弟身上。他們不允許未來有一點點的閃失,在元宵看來大不了甩臉走人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在樑柔他們看,就很重大。

尤其樑柔還是這樣一個面面俱到,什麼都要考慮到的人。

聶焱沒有幫着元宵說話,他摟住樑柔輕聲安慰她,“這事你做的對,元宵沒輕沒重的,是該教訓。”

聽他這話,樑柔鬆了一口氣。

不過她也不是沒有自我檢討,她低聲跟聶焱說:“我知道是我太緊張了,可是那是我弟弟,他一定要做個好警察才行的。”

說起這個,樑柔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就失控的哭起來。

聶焱不明白,拉着她坐到路邊的涼椅上,一聲聲的哄着,哄了她好久,才聽她嗚嗚咽咽的說了句,“我爸爸就是警察,他是英雄,得過英雄獎章的,我弟弟他也是警察,不能被這麼欺負。”

聶焱腦子轉的極快,警察能得英雄獎章這種最高榮譽,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因公殉職。

聯想到樑柔當時輟學,就是因爲父親突然離世。

聶焱一下子明白了好多事情,明白她在面對樑辛被人欺負之後,那壓都壓不住的火是從哪裡來的。將人抱緊在懷裡,聶焱覺得自己那些和事佬的話都梗在嗓子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這是個什麼樣的家庭呢?父親在警察的崗位上因公殉職,母親聽到消息就病倒,姐姐輟學,供弟弟繼續學業。可是弟弟卻還是毅然決然的選了警校。

聶焱很想問既然他們父親都已經死在警察的崗位上,爲什麼還要弟弟繼續去做。

這太讓人難以理解了不是嗎?

可是看樑柔那一臉的委屈傷心,聶焱什麼話都問不出來了。

只餘下滿心的心疼。

怪不得當初問她爲什麼報醫科大,她說爲了好找工作。問她弟弟報警校是不是也是爲了工作考慮,她卻說不是。

這裡面有太大的能量,聶焱甚至連問出口都覺得自己狹隘。

他像抱安安似得將樑柔抱進懷裡,一下下的拍着她的後背,有些感嘆的說:“你可真是我的寶貝兒啊。”

當晚,樑柔跟齊奶奶安安一起睡下之後,聶焱就陸續接到了來自兄弟們的各方電話。

葉梟說:“聽說你家的那個把老五劈頭蓋臉罵了一頓?沒看出來啊!有膽色!”

葉梟是最後加入他們兄弟的,雖然掛着大哥的名聲。可是下面的這些個弟弟,個個都是眼高於頂的傲嬌貨。葉梟別說罵他們了,重話都沒有說過一句。現在聽說樑柔劈頭蓋臉的罵柯桓,簡直不能更歡樂。

聶焱說,“還行還行,再接再厲。”

葉梟都僵住了,他以爲樑柔這麼膽大,再怎麼聶焱也得往回給轉圜一下。不能真的跟兄弟把關係翻臉吧?

沒想到,聶焱是這麼一幅縱容的態度,葉梟都感嘆了,“我怎麼就沒生個女兒呢,就如你這樣寵女人的女婿,給我來上一打。”

“你沒那個命。”聶焱給他潑冷水。

葉梟不怎麼痛快的掛了電話。

緊接着是元彰來的電話,開口就說:“這事是老五做的傻叉,元宵回來哭了好一陣,說她做錯了事,去道歉的,卻讓老五給攪黃了。”元彰並不知道之前元宵受傷的事,只是知道柯桓帶着元宵出去採風去了一個多月(元宵其實在養傷,編了理由騙他)。妹妹跟着柯桓出去了一個月,元彰本來就老大不痛快。今天元宵又回家哭了一場,說她做錯了事,要跟對方道歉的。

結果被柯桓給攪黃了。

元彰的感覺是,他妹妹都知道道歉了,可見是乖巧了不少。他也不會攔着妹妹誠心悔改,沒想到卻被柯桓給攪了。

這可就是柯桓的不是了!看看他乾的好事。

不過元彰一聽元宵想道歉的人是樑柔的弟弟(元彰不知道具體的經過,還以爲元宵是爲了上次安安生日會上那點事要道歉)。他覺得這根本就不叫事,不過他妹妹這麼懂事。他就給聶焱打個電話,把意思傳達到就成了。

聶焱怎麼會聽不懂元彰的意思,他眼前浮現出樑柔哭的傷心的樣子。心裡有了更多的體悟,也許在元彰元宵看來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是背後,夾雜着樑柔父親的一條命。就是聶焱這麼一個外人,在聽到樑柔那剋制壓抑的敘述後,都能感覺到樑柔樑辛姐弟對警察這份職業的崇敬。樑柔跟聶焱說樑辛被欺負經過的時候,最激動的地方,就是說當時元宵一氣之下將樑辛的警帽給打落在地。樑柔說,她父親殉職後,連屍體都沒找回來,入土時,就埋進去了一套警服。

那帽子,那警徽,對這姐弟來說,意義跟別人自然是不同的。

可是這些元彰元宵不會了解,聶焱也不打算跟他們說。每個人都只會沉浸在自己的痛裡,又有誰會去在乎別人的心傷。

聶焱沉聲說:“這事兒不怪五哥,元宵也不過就是小孩子脾氣。只是六哥,就當我求你一次,往後讓元宵不要再去招惹他們,離樑辛遠一點,他們跟咱們不一樣。”

是不一樣。

太不一樣了。

元彰聽這話其實是有些刺耳的,他妹妹怎麼被說的跟瘟疫一樣。能被她妹妹看上眼,哪怕是惡作劇,那也是福氣。不過,聶焱從小到大,能說出‘求’字,實在是太難得了。元彰只能答應,不過還是免不了說一句,“屁大點事,鬧出這麼大動靜,你那個女人,不怎麼樣。”

聶焱嘴裡叼着煙,勾脣一笑,帶出濃濃暖意,“我看着她比誰都好。”

元彰沒話說了,“你就寵吧,有你吃虧的時候。”說完他就掛了。

聶焱站在陽臺上抽菸,紅色的菸頭忽明忽暗,映在他的眼中,如火如血。

柯桓是最後來電話的,他來電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聶焱還站在陽臺上,他今晚一個人抽菸的時間尤其長,電話接通,柯桓明顯是喝醉了。

從聽筒裡傳來柯桓有些醉意的聲音,“老七!我這可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罵沒家教!嗯?說我沒家教?瞎了她的眼!”

聶焱默默聽着。

柯桓自顧自的說:“什麼東西!還敢跟我們叫板!之前元宵傷了,要不是小丫頭求着我!我分分鐘就能讓她那個弟弟滾出臨海去,一輩子他都別想好!敢跟咱們呲一呲牙!我讓他哭都沒地方哭去!有什麼資本跟我鬥!還敢罵我?誰給慣的!”

聶焱眼睛望着遠處,看着一盞盞還依舊未息的燈火。

“我慣的。”聶焱說,聲音涼涼的,音量並不大,“他們從前確實沒資本,沒錢沒勢,連親爹都死了。可是,往後有我,五哥,你想要動手儘管試試。”

他說的平靜,就好像說的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那邊柯桓卻被嚇的酒都醒了!

柯桓傻了,“老七,你玩真的?”

聶焱臉上的表情一點都沒動,那種平靜,是心裡已經認定了之後的坦然。他聲音還是輕輕地,“你覺得呢?”

柯桓舌頭都打結了,“不過就是個女好好好,我錯了還不成,我明兒就去給你負荊請罪!我這可真是裡外不是人了,元宵那個小丫頭也生氣說再也不跟我好了。到了你這兒,我怎麼徹底就成罪人了!哎哎哎,我說什麼了我!成成成,你們都是情聖,牛逼,最牛逼!我是小人,行了吧!”

聶焱沒說話。

他徹底安靜下來,柯桓的心就更虛了,藉着酒勁兒,求爺爺告奶奶的話沒少說,聶焱一直不應,柯桓都急了,“你這是要我給你跪下啊!”

聶焱長長的嘆出一口氣,“五哥,往後別惹她。”

“好好好好,不惹!我往後見她繞着走!她就是我的活祖宗還不成?”

聶焱把電話掛了。

柯桓這邊一臉的苦相,扭頭跟一起喝酒的徐澤池說:“我怎麼瞧着,現在這個比從前那個還要勁兒大啊。這都寵成什麼樣了?我長這麼大,除了家裡親爹,誰敢說我一句!姥姥!爺不弄死她!今天倒是給我開了個眼!”

徐澤池手裡端着酒杯,身邊的女人就跟狗皮膏藥似得黏糊在他身上,難捨難分。

“早跟你說過,他現在身邊的這位不是一般人,你自己不聽勸,難怪讓人罵你!”徐澤池自從上一次聶焱搞垮田家之後,就看清楚了樑柔對聶焱的重要性。那田本潔不過就是說了幾句難聽話,轉頭聶焱就要逼的田家一門子人去上吊。

柯桓還是一臉的不服氣。他雖然跟聶焱服了軟,可是這軟是衝着聶焱服的,衝着樑柔,他可沒有半點要折腰的意思。

徐澤池勸他,“行了,這事要說也是元宵做的不地道,跑到警局去欺負警察?她這不是作死嗎?忘了元彰是幹什麼的了?真把警局的人惹急了,來個先斬後奏,元彰就是有三頭六臂還能跟人警察耍橫?”

事情明明白白的,無非就是元宵作天作地,最後把自己作進去了。

結果他們這幫着人,不分清紅皁白的就要給元宵做主!

要徐澤池看,有這麼一次,也挺好,元宵那腦子也是讓漿糊填滿了。忘了她親哥是幹什麼的?再怎麼惹事生非也該有個限度,跑去警局欺負人?瘋了這是!

柯桓當然知道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元宵錯在先,“我這不是心疼她麼!”

看元宵被摔的在牀上躺了一個月,柯桓心疼的都快碎了。這口氣,他怎麼可能咽得下。

好容易逼出柯桓一句實話,徐澤池笑的特別輕蔑,“你這心思還以爲誰看不出來呢。別說元彰那性子,想娶他妹妹,不脫層皮根本沒戲。就只說你家裡面,能讓你娶元宵?你家老爺子恐怕到時候第一個就能把你踢出家門!聽我一句勸,把你對元宵的心思收起來,要不然害人害己。”

柯桓一下子沉默下來。

他是對元宵有心,前些年元宵小,他還能盡力的掩藏着。全心做元宵的好哥哥,可是現在元宵越長越大,他的心思也就一日比一日壓不住。

但是他心裡明白的,元彰那個性子,不會將元宵給他。再者,元彰元宵早已經被元家人拋在腦後,就差登報宣佈斷絕關係了。按他們的婚姻皆是聯姻的套路,就元宵這樣被家族拋棄的女孩,是不可能被柯桓的父母接受的。

更何況,元彰現在做的那些事,就跟燙手的山芋一樣,誰都不敢沾手。

柯桓心裡又苦又痛,端起酒杯就猛灌酒。

徐澤池在一旁看的心有慼慼焉,他跟田本潔的婚姻就這樣了。就算田家垮了,他也要跟田本潔過完這輩子。只因他們徐家不能背上落井下石的名聲,田家垮了,他還跟田本潔做夫妻,外界只會說徐家、他徐澤池仁義。

家族大了之後,錢已經不是最重要的,名聲、聲望纔是關鍵。

爲了臉面,就是乾熬,也得把這輩子熬下去。

樑柔跟樑辛約了週六請桑喬吃飯。

吃飯的地方是桑喬選的,火鍋!

在人聲鼎沸的火鍋店裡,樑柔見到了被樑辛都快誇上天去的桑喬。桑喬穿着一身警服,迎面走來,英姿颯爽,給人一種幹練利落的感覺。

樑柔瞬間成了桑喬的迷妹,跟弟弟一起加入崇拜桑喬的隊伍。

桑喬先開始打算着只是來陪樑辛的家長吃飯,這種事情經常有,家裡人不放心孩子在警局裡工作,所以找着門路來請她吃飯,想要讓自家孩子被多多照顧。

可是出乎桑喬意料的是,這樑辛的家長,怎麼看起來好像比她歲數還小,而且那一臉的激動是什麼意思?

桑喬做警察的,平時豪爽慣了,見樑柔這種皮膚又白,聲音又軟的女孩子,總是忍不住拿出大男人的呵護勁兒來。

不用樑柔開口,她就先大包大攬的說:“你放心,樑辛他專業很出色,做工作也很勤奮。往後我會盡量給他找不怎麼危險的案子,不讓他涉險。”

一般的家長都希望得到桑喬這樣的保證。桑喬都說習慣了,家長都希望自家的孩子安全穩當,生怕孩子以身涉險,爲了讓家長安心,桑喬經常跟家長保證。

結果,樑柔還沒來得及說話,樑辛就先不幹了,“頭兒,我不要當面瓜!我來就是爲了做一線刑警,保一方平安,伸張正義的!”

桑喬翻了個白眼,心說這種傻小子,可真是不多見。

就算真的要執行危險的案子,那也要揹着家裡人啊。誰回家敢說自己現在正在查處重點大案、抓通緝犯,不怕家裡人睡不着覺嗎?

笨死了。

桑喬長得跟樑柔完全是兩個類型,樑柔的眼睛圓圓的,臉上有些肉感,棱角不是很分明,是典型的古典女人的長相。桑喬則是一雙狹長上揚的眼睛,高鼻樑,下巴處骨骼感很明顯,有棱有角,顯得有些英武。

樑柔其實有些糾結,看看桑喬又看看樑辛,私心裡,她當然是希望樑辛能安全第一,那些危險的案子,都由別人去做的好。可是她又很清楚樑辛的夢想,轉來轉去,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樑辛卻一根筋,看不出桑喬是爲了安撫樑柔,也感覺不出樑柔的糾結。他以爲桑喬說的都是大實話,往後就準備不讓他接受重要案子裡。而樑柔的沉默,樑辛覺得是默認。

他心急的不行,衝口而出,“桑sir,我父親當初說他一定站好最後一班崗,他沒有站到最後,現在由我來,我不能墜了我父親的名聲!他是大英雄,我不能當縮頭烏龜。”

說完,樑辛眼睛就有些紅。

相比於樑柔,樑辛對父親的感觀更高大神聖。

他心裡從來都將父親視爲偶像,是他這些年來不懈奮鬥的目標。他想要做個跟父親一樣的人,做個大英雄。

桑喬並不知道樑家的事,畢竟樑辛的父親當初不是在臨海市這邊做的警察。

樑柔拍拍弟弟的手,想讓樑辛不要這麼激動。轉頭對着桑喬,樑柔笑微微的說了家裡的事,他們父親曾經就是一線刑警。做了二十年的老刑警,最終殉職在崗位上。樑柔沒有說那些令人痛苦的事,反而說,小時候每次父親去學校接他們姐弟,他們姐弟都會大聲的告訴同學,那個穿着警服,帶着警徽的高大警察,是他們的父親。

曾經的光榮驕傲記在心裡,這一生都是他們不能磨滅的記憶。

所以當年樑辛要報考警校,母親哭的昏天黑地不同意,樑柔卻堅定的支持。他們姐弟的心裡,警察是多麼榮耀的職業,就算爲了這個職業,他們已經失去了父親,也沒有阻止他們,繼續前行的路。

桑喬心情複雜的看着一臉笑容的樑柔,還有極力剋制着情緒坐的直挺挺的樑辛。她沒有想到樑辛會有這樣的經歷,想問他們在父親死後這些年的經歷,又壓下沒有再問。

樑辛來局裡報道,是寫過籍貫的。是個不大的小城市,在那種小城市裡,警察殉職,能給到的撫慰金很少。

最多也不過就是給些榮譽稱號。

對於一個正在養育兩個學生的家庭,那些撫慰金盃水車薪。

這兩姐弟能走到今天,必定是經過了一場陣痛的。

桑喬心中升起一種敬意,作爲烈士子女,還能沒有半分對社會的怨懟。保持着對警察職業的崇敬,如樑辛這樣熱血的想要衝到第一線,真的很難得。

而對樑柔,桑喬也心生好感,這樣說話溫柔的姐姐,讓她感覺到了一種力量。

桑喬不是情緒容易外露的人,就很鄭重的跟樑柔說:“你放心,往後要有大案要案,我一定帶着他,保準安安全全的帶回來。”

有桑喬這句話,樑柔的心就放下一半了。

轉頭戳戳樑辛的臉,“這下聽到了,少不了你當英雄的時候。”

樑辛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接下來就是吃飯,樑柔照顧着桑喬跟樑辛吃。桑喬跟樑柔聊天,問樑柔目前在做什麼,樑柔說,“還在讀書,沒有畢業。”

按樑柔的歲數,還在讀書?桑喬就好奇問在讀什麼。

“在醫科大讀大三。”樑柔說的不好意思,她確實屬於大齡學生,也不好敷衍桑喬,就說:“之前結了婚,又離了婚,這才重新上學,有點晚了。”

桑喬沒有多問,可是樑辛嘴快,“還不都是爲了我,耽誤我姐好多年。她從前學習比我還要好。”

樑柔在桌子底下踢了樑辛一腳,讓他少說兩句。

適當的說些悲慘的經歷,是想着讓桑喬多照顧照顧樑辛。可是不斷的說自己的經歷,就有些像祥林嫂,道德綁架這一套就不好了。

樑柔不願意讓別人覺得他們姐弟是可憐人。

“我現在過的很不錯,帶着女兒,找到了喜歡的人,我很滿足。往後只要弟弟平順,就沒什麼好操心的了。”

桑喬一下子就特別喜歡樑柔。

樑柔身上有她特別欣賞的韌勁,更是因爲樑柔這種任何時候都能笑着的模樣。

喜歡是雙方的啊,樑柔也喜歡桑喬,不,甚至可以說是崇拜。樑柔自己性子軟,所以特別羨慕桑喬這樣雷厲風行的人,感覺這樣的人生纔是真的瀟灑。

也不過就是一頓飯的功夫,樑柔跟桑喬就交換了微信、電話,成了特別親熱的好閨蜜。

桑喬說,“我這些年都不怎麼能交到朋友,身邊都是男人,有些事,跟他們說不着。”

桑喬身處的那個環境,男性佔絕對優勢,她想要跟同事說些心裡話,絕對不可能。她不能示弱,要在男人面前擺出她強悍的模樣來。可是面對軟綿綿的樑柔,她不需要再撐着,桑喬難得的能卸下心房,說些內心深處的話。

樑柔當然求之不得,她其實在張曼清之後,就不怎麼敢交朋友。

總覺得對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會來害她,原本她也是個跟閨蜜無話不談的人,可是張曼清之後,她有了防備心,覺得不能再那麼傻了。但是桑喬不同啊,她是警察,總歸是正派的。

天然的,樑柔對警察有一種放心感。

能交一個好朋友,讓樑柔一路回家心情都特別的好。

可是走到家樓下的時候,樑柔突然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的在盯着齊奶奶家住的那棟單元樓門口,那模樣一看就不是好人。

樑柔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第一反應就是這不會是元彰他們找人來報復她了吧?安安現在,安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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