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紀辰禹這次來廣城就是故意選擇了繼續下榻在田家的酒店裡。
就算先前他住在這的時候,被陳澤安和田舒航發現,但是紀辰禹很清楚,他們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唐思穎的。
在來廣城之前,紀辰禹一早就將唐思穎工作的地方以及居住的地點打聽清楚了。
其實紀辰禹想過住在這裡,很可能和唐思穎碰上,但是住在這裡,能見到唐思穎的機率也就更大了,以往他還會躲着唐思穎,但是今天一連兩次,巧合到他根本來不及躲,就又一次跟紀辰禹碰上了。
紀辰禹原本吃完了火鍋後準備早點洗澡睡覺的,結果他洗完澡躺在牀上後就開始覺得胃疼。
火鍋這種東西,真不適合他,可是他不僅僅想嘗一嘗火鍋的味道,也想去嘗試更多唐思穎平時吃的那些東西的味道。
紀辰禹原本完全可以讓徐興去幫他買藥的,結果他卻礙於臉面,覺得被徐興知道他因爲吃了火鍋導致了胃疼這件事情實在丟臉,所以便強撐着自己出來買藥了。
所以兩個人巧合地又在酒店的大廳裡相遇了。
原本唐思穎的心裡因爲紀辰禹今天的那些話而感到欣喜以及還有一點點的說不清的複雜感,可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料到,她會在酒店裡碰見紀辰禹。
紀辰禹的模樣有些狼狽,他穿着一身休閒的家居服,看樣子應該是準備睡覺的。
他的手捂着胃部,神色還有些蒼白,看起來好像是哪裡不太舒服。
唐思穎一眼便看出了他的不對勁,但是她沒打算多管閒事。
兩個人即便迎面相見,唐思穎幾乎下意識地別開了目光不去看他。
可是她不看紀辰禹,紀辰禹卻忍不住去看她,人啊,真是生病的時候,就會更顯得脆弱。
紀辰禹告訴自己不要去看唐思穎,不要給她壓力,不要讓她驚慌失措,可是他生病了,胃疼的厲害,在身體脆弱的時候看見了唐思穎,連帶着他一刻堅硬如鐵的心,也脆弱了起來。
唐思穎與他擦肩而過,連聲招呼都沒打。
她本想往自己住的房間走去,結果紀辰禹卻忽然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唐思穎真的以爲紀辰禹已經放過她了,結果現在紀辰禹卻死死地握着她的手腕。
唐思穎的身形微微一頓,眼中劃過了一道驚慌之色:“你想幹什麼?”
唐思穎被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觸及到紀辰禹眼眸中的冷漠時,她微微皺起了眉頭,她不明白,紀辰禹到底又想要對她做什麼。
紀辰禹本不想用這樣的態度來對待唐思穎,但是他很清楚,唯有這樣,才能讓唐思穎感到安全一些。
紀辰禹的目光裡劃過一道森然的笑:“你難不成真以爲我對你還有什麼想法?既然你已經跟了陳澤安,那你請你放心,我紀辰禹可不像陳澤安,對一個二手貨心心念唸的,真是可笑。”
紀辰禹形容唐思穎是個“二手貨”,這樣的字眼讓唐思穎無比的難堪。
酒店裡的員工看見唐思穎好像被一個客人爲難,一個個地都圍了過來想要幫唐思穎。
可是人越多,唐思穎纔會更覺得難堪,因爲紀辰禹說的話,實在太傷人了。
唐思穎的面色微微發白,她緊緊地咬着嘴脣,窘迫的目光掃了一眼周圍,看到很多熟人走來,唐思穎紅着眼看着紀辰禹問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既然已經互不相干了,爲什麼還要一次次的爲難我?”
觸及到唐思穎的臉色,紀辰禹暗自抿了抿雙脣,他自然不想這樣爲難她,可是不這樣,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圓了自己的謊言,叫唐思穎卸下防備。
此時心尖處的疼痛,以及胃部的痛,使得他的雙眉緊緊地皺起。
他緊緊地握着唐思穎的手腕說道:“你對周邊的環境熟悉,你帶我去一趟藥店。”
紀辰禹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唐思穎製造相處的機會,而現在就是一個機會。
唐思穎沒想到他找她是爲了這個,一時間眼中劃過了一道錯愕之色。
不過很快她又反應了過來,緊接着嘲諷道:“酒店裡這麼多員工呢,我幫你隨便找個人帶你去。”
紀辰禹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一看就是在承受着什麼痛苦。
唐思穎猜想他應該是生病了,但是那又與她有什麼關係。
可是紀辰禹卻不依不饒道:“我不喜歡跟不認識的人打交道,你帶我去。”
紀辰禹說話的態度很不好,唐思穎卻開始用力掙扎,結果紀辰禹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卻更緊了。
“你放心,我對你沒想法,你帶我去買完藥了,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不會纏着你。”紀辰禹語氣不善道。
王麗麗是所有員工中跟唐思穎最熟悉的人,她走了過來,看着唐思穎擔心道:“思穎需要我幫忙嗎?”
一見有人來了,紀辰禹的情緒更加暴躁了,他死死地盯着唐思穎說道:“你如果敢讓這個人帶我去藥店,我不會饒了你。”
唐思穎有着對紀辰禹發自內心的恐懼感,所以當她聽到紀辰禹這麼說的時候,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她神色煞白地看着紀辰禹,腦海中不斷地涌出曾經的那些不堪的記憶。
感覺到唐思穎的不對勁,紀辰禹的眸光微微一暗。
他只是想要製造一些跟唐思穎相處的機會,爲什麼就這麼難呢?
他真的沒想要傷害她,可是如果不這樣做,他又從哪裡能得到幾分機會和她相處,讓她慢慢地感受到他的誠意,感受到他的改變呢?
唐思穎目光驚恐地看着紀辰禹,一旁的王麗麗也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對於王麗麗來說,唐思穎是她的朋友,也是田家的大小姐,可是這個客人卻這麼爲難她……
王麗麗大着膽子看着紀辰禹:“這位先生請你放手,如果你再這樣的話,我就叫保安了。”
王麗麗的態度可一點兒都不好,畢竟她並不知道紀辰禹是什麼身份。
紀辰禹的心裡都快氣死了,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一點兒都不知道好歹。
可即便如此,紀辰禹卻還是不想放開唐思穎。
他的嘴脣十分的乾澀,聲線也越發的沙啞,他看着唐思穎,眼中微微閃過一道求和之色:“我胃疼的難受,你幫我……”
話還沒有說完,紀辰禹便疼的故意將頭擱在了唐思穎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