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萬更!不是愚人節玩笑哦~】
穆啓笙原本見到蘭蘿時滿心歡喜,當看到竺禮琛緩緩走下蘭蘿馬車的那一瞬,再好的心情也灰飛煙滅了。
竺禮琛下馬車後直接朝這裡走來,一邊整理衣領,樣子看起來像剛起來……
看看時辰,還算是早上,竺禮琛這個時候從蘭蘿的馬車上下來,解釋只有一個——他和蘭蘿同乘一輛馬車。
穆啓笙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抱着幾分希望他指着竺禮琛向蘭蘿問道,“他早上去找你了?”
“沒啊。”蘭蘿順口回答,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那他怎麼從你馬車上下來了?”穆啓笙覺得心臟慢了一拍,蘭蘿的回答給他澆了一盆冷水,可他還是不死心,很希望從蘭蘿口中聽到別的理由。
“啊?”蘭蘿這才反應過來穆啓笙的意思。
竺禮琛那個湊不要臉的,說招財進寶霸佔了他的馬車一點都不願意讓出來,他沒地方去,只能抱着蘭蘿大腿求收留。
蘭蘿知道他這是故意的,就算拒絕了他也有一萬種方法繼續糾纏,再加上他晚上還是挺老實的,除了摟摟抱抱,親親吻吻也沒別的動作,自己還算安全,就答應了。
到達伏錫山是在早上,蘭蘿也沒想那麼周到讓竺禮琛回到自己的馬車裡去。她也沒想到竺禮琛會這麼幼稚,下車後整理衣領的那個動作絕對是故意跟人示威來的。
她紅着臉把穆啓笙拉到一邊,悄聲告訴他,“他來跟父王提親了。然後,我們都答應了……”
“什麼?”穆啓笙不信自己的耳朵,失聲叫道,“你是說連王上和王后都答應了?”
“呃,父王很爽快。母后有點不樂意,後來也同意了。”蘭蘿耷拉着腦袋實話實說,她對穆啓笙的感情不是沒感覺,但是有時候她寧願相信那是錯覺。
但她又不想欺騙穆啓笙,更不想傷他心。想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二師兄,我和他在上次來礦上之前就在一起了,不過那時候沒人知道。這次回去他就提親了。什麼時候嫁給他還沒定,但是現在已經算是訂婚了吧。”
“你們那麼早就……”穆啓笙這下連心臟都是冰涼的,他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罷了,你幸福就好。作爲二師兄,我祝福你。”
“謝謝二師兄。”
“若他對你不好,你只管來找我。我替你教訓他。”穆啓笙知道和蘭蘿再無可能,強顏笑着拍了拍蘭蘿的肩膀表示和她還是同一戰線的人。
蘭蘿看着穆啓笙沒精打采離去的背影,咬着嘴脣,雙手絞着衣襟,不是她殘忍,感情的事情是兩個人的事,沒法容得進三顆心。
既然給不了穆啓笙任何承諾和結果,不如把話說清楚,長痛不如短痛,拖泥帶水的對所有人都沒好處。
鐵礦上的鍊鐵廠和宿舍區都蓋好了,在金礦附近蓋房的材料也都準備好了,穆啓笙第二天就帶人出發前往金礦,他實在不想看到竺禮琛與蘭蘿在一起的甜蜜模樣。
第二天天還沒亮,蘭蘿就聽見外邊有馬匹的叫聲和吵雜的聲音,披着衣服來到院子裡,發現江演正在院子裡晨練。
“江公子,早啊。”蘭蘿攏了攏外套,已經到了初冬時分,早上寒氣太重。
“二公主早。”江演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只是點下頭示意。
“剛纔外邊很吵,是怎麼了?”
“你不知道?”江演頓了一下,“穆小將軍已經帶着人去金礦了。”
“這麼快?”蘭蘿驚訝。
“……”江演緩慢收了功,深深地看了一眼蘭蘿,開口道,“他喜歡你。”
“啊?”蘭蘿愣了下,江演這是看出來啦?
“可你不喜歡他。你喜歡他。”江演取布巾擦了把汗,下巴微微揚起的方向正是指向竺禮琛的房間。
“……”
“感情的事勉強不得。穆小將軍應該是爲了放下才避開你,這麼快離開的。你也別太介懷了,這種事並沒有對錯。”江演見蘭蘿有些羞愧的表情,徑自走到她身邊,靠着院中的欄杆仰望天空超然說道。
“說得好像你是過來人似的啊。”蘭蘿對江演這個人不太瞭解,除了公事,這恐怕是他和自己說的最多的話了。
“呵,過來人……算是吧。”江演眼眸低垂,掩蓋住了眼中的一抹悲情。
“我希望二師兄也能早日遇到對的人。你也是。”蘭蘿扭頭看着江演,她直覺江演應該也曾是一段感情中求而不得的那個人。
“謝謝,借你吉言希望早點給渝兒找個嫂子。”江演笑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清晨的幾縷陽光開始撕開薄霧漸漸從天空撒下,朦朧的淡淡光輝籠在江演身上,蘭蘿忽然覺得江演其實還蠻陽光的。
他平時不怎麼笑,總是一副面癱臉,讓人敬而遠之,但這時候蘭蘿又覺得他不是個陰暗的人,雖說有那樣悲慘的經歷,可江演倒是一路樂觀,並沒有怨天尤人,是個心中充滿正能量的好青年。
“你這麼看我做什麼?”江演察覺到蘭蘿的矚目,不自在地蹙了下眉頭。
“沒什麼,就覺得你這人也挺好的,至少不像看起來那麼冷冰冰。”蘭蘿咧着嘴笑了,江演要是沒女朋友,她倒是真想給他介紹一個。
慕容圓圓好像不錯,活潑可愛,加上江演沉穩踏實的性格,這兩個人倒也是很般配的。
“天涼,你還是早點回屋吧。”江演見蘭蘿的表情越來越怪異,明明是帶着笑,可怎麼看怎麼覺得她眼裡有着算計,他有種不太妙的預感,還是趁早溜之大吉好了。
“呵呵。好啊。”蘭蘿傻笑着回了屋。
等回城了就去找慕容圓圓說一說,她這個表妹兼閨蜜可是幫她尋了一個好男朋友候補。要是倆人談得來就好了,她也當了回紅娘。
☆
蘭蘿和竺禮琛在礦上事情其實也沒多少,之前都安排個差不多了,這次也就是來視察一下的性質。再加上穆啓笙爲了避開她才提早去的金礦,她覺得自己這時候再跟着去,多少還是有些尷尬。
把穆將軍和穆夫人讓她轉交的東西交給江演,讓他前往金礦的時候轉交給穆啓笙。
蘭蘿每天不出門,仔細寫了幾件計劃書留下,又在礦上待了幾天,這才離開。
回去路上,竺禮琛見她一直悶悶不樂,知道是因爲穆啓笙的原因,不過他這時候還算大度,並沒有吃醋,只是安靜地陪着蘭蘿,給她足夠的空間冷靜。
蘭蘿覺得煩悶,撩開窗簾趴在窗口向外看去,遠處山脈連綿,天高雲淡,涼涼的風吹拂在臉上夾帶着初冬的寒氣。
天空偶爾幾隻飛鳥掠過,在空曠的天地間鳴叫着一閃而過。
當人類還是煩惱多。蘭蘿順着鳥兒飛去的方向投去目光,盯了很久以後,她忽然眼眸一亮,表情也生動了起來。
“竺禮琛,你來看。”蘭蘿回頭招手讓竺禮琛也到窗邊來,指着遠處的若隱若現的一處山脈說道,“你說那裡就是龍焰山嗎?”
“恩。”竺禮琛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點頭說道。
“我們去龍焰山轉一圈好不好?”蘭蘿擡頭四十五度角仰望竺禮琛,紅潤的臉蛋可愛地像只小蘋果。黝黑的黑眼珠亮閃閃的,看着讓人不忍拒絕。
“你想去找寶礦?”竺禮琛關上簾子,摸了摸蘭蘿冰冷的臉蛋,兩手扣在她臉頰上給她捂着。
“就先散散心吧。寶礦什麼的哪那麼容易找得到?那麼大一片山脈呢。”蘭蘿搖搖頭,雖說她也很想開採寶石,但蘭鈞不答應就沒辦法。
“好,那就去散散心。”竺禮琛見她不是很有精神,也沒說什麼,直接命人改道,往龍焰山方向行駛。
前往龍焰山的路崎嶇顛簸很不好走,沿途也沒有任何城鎮村舍讓人落腳,幸好竺禮琛的車隊上配備充足,幾乎應有盡有,一路上倒也不發愁。
到了晚上就找一處空地,把馬車圍成一圈在中心升起篝火就地紮營,晚上宿在馬車上也溫暖舒適。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蘭蘿覺得早就看到龍焰山的山脈一角了,應該很快就能到,可不管怎麼走還是沒見龍焰山變得離他們有多近。
過了七,八天,馬車終於到達了龍焰山的山麓腳下。
車隊尋了一處小河邊作爲落腳的地方,蘭蘿下車前竺禮琛特意讓人拿來一件白色大氅給她披上,帽子上還圍了一圈毛茸茸的銀狐毛。
“這你都有?”蘭蘿吃驚,他們從鬱蘭城出來的時候也不過是深秋快入冬的時節,他竟然準備地這麼齊全?
“是你說要來龍焰山的時候,我派人去最近的城鎮買的,快馬來回總比我們馬車要快。”竺禮琛爲蘭蘿繫好帶子以後也給自己披上一件同款的黑色大氅。
“你倒是細心。”蘭蘿莞爾一笑,這些細節連自己都沒想到過,他竟然如此周到。
“這裡不比伏錫山,你看那邊山頭上面的雪終年不化,同樣的季節,這裡會比外邊要冷許多,多準備一些是必要的。”竺禮琛笑着牽着蘭蘿的手下了馬車。
蘭蘿下車後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就處在一條湍急的小河附近,河水從一處山谷流出,谷底幽深,山谷兩岸就是高聳的山峰,怪石嶙峋深邃險峻。
“這裡還真是陰森。”蘭蘿不禁打了個冷顫,這景色看着就讓人望而生畏。
“若不讓人望之喪膽,又如何保得住大片的寶藏?”竺禮琛走到她身邊,背手而立,看着遠處連綿的山峰幽幽說道。
“其實,你要是有機會的話,還是想買下龍焰山然後開挖寶石的吧?”蘭蘿看着竺禮琛笑道,他是個商人,爲了她放棄這樣豐厚的寶地還真是肉疼且心疼的事情。
“呵呵。放棄龍焰山我並不後悔。”竺禮琛輕笑一聲爽快做答。
竺禮琛內心其實是糾結的,可看到蘭蘿每日守在他身邊,覺得人生得到這樣一個如花美眷也足矣了,財富什麼的,他已經有足夠揮霍好幾輩子的財產了。
若是得到龍焰山卻失去了蘭蘿,所有財產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堆破銅爛鐵,沒有任何意義。
“恩。”蘭蘿應了一聲便轉頭看向遠處,其實她對龍焰山還沒死心,金龍傳說讓人對這片山脈充滿敬畏,可她總是覺得那個說法太過牽強。
放在過去,她絕對不會相信這種玄幻之說。可連她都能穿越而來,這世界上應該也有許多她不知道,但不能不相信的事情。
即便對世間存在着玄幻之說有相信的理由,可蘭蘿對龍焰山的金龍之說總是不能盡信。
爲了還給金龍一片安寧,爲了不讓更多百姓受難,蘭藻國過去的國主甘願受窮也不再開採龍焰山。
若是有金龍守護,那麼它爲何不報答那位國主而保護好蘭藻國呢?它就沒想過要是蘭藻國真的變得窮困弱小,隨便一個國家派一隊兵士就能滅掉的程度的話,龍焰山不是照樣會落到別國手裡?那麼金龍所謂的守護不也都成爲一句空談?
“竺禮琛,你覺得龍焰山真的有金龍嗎?”
兩人手牽手在谷裡散步,一直都很沉默,過了很久,蘭蘿才輕聲問道。
“金龍?呵,我不信。”竺禮琛吃地笑了一聲,貌似很不以爲然,“那些不過是人造的幌子,只爲這片清靜之地不受人打擾而已。”
“恩,我也這麼想。”蘭蘿點頭稱是。
“怎麼?你還真的對這裡有想法?”
“恩……算是吧。”蘭蘿面露難色,有些糾結地坦白,“我覺得父王說不許開,是遵從老祖宗的意思。他那個人你是知道的,很老實的。”
“所以?”
“所以,他要是知道金龍傳說是假的,沒準能願意我們開採呢?”
“我們?”竺禮琛訝異。
“難道不是嗎?”蘭蘿奇怪地白了他一眼,“你不打算和我婦唱夫隨?”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竺禮琛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你父王未必就不知道我和蘭衡當初的交易,當初我向他提親,他很直接地問我爲了娶你能否斷掉臂膀。”
“斷掉臂膀?”蘭蘿皺眉,她怎麼不知道蘭鈞這麼殘忍,“他願意把女兒嫁給一個斷臂之人麼?”
“他說的臂膀自然是蘭衡。”竺禮琛點了她腦袋一下,平時很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有時候這麼難點撥。
“哦~我明白了。”蘭蘿恍然大悟,揉了下被竺禮琛點過的腦門,“所以那以後你和蘭衡劃清界限了?”
“不。確切地說是在那之前。”竺禮琛停下腳步,讓蘭蘿轉向他,四目相對,竺禮琛低頭和蘭蘿額頭相抵,“其實,在第一次提親之前,我就和蘭衡斷了合作干係。”
“恩。”蘭蘿臉微微泛紅,她想起來蘭衡獨自出宮去見竺禮琛,但敗興而歸的事情,想來那時候竺禮琛已經和他分道揚鑣了。
“你父王若是知道你想開採龍焰山,一定會認爲是我緩兵之計,先把你得到手了,才慫恿你的。”竺禮琛臉色有些爲難,他是真心想娶蘭蘿,而放棄龍焰山也是心甘情願的,若是蘭鈞誤解了他的本意,阻止蘭蘿嫁他,那他可就太冤枉了。
“讓你難做了。”蘭蘿踮腳在竺禮琛臉上親了一下算作補償。
“所以,開採龍焰山一事我不會插手,但若是你需要幫助我義不容辭。”竺禮琛不滿蘭蘿蜻蜓點水般的這一下,表明心跡之後捧着她的臉就深深地吻了下去。
天色漸晚,涼意加深,竺禮琛依依不捨地放開蘭蘿,“我們回去吧。天弓他們打獵去了,說不定今晚能吃點野味。”
“好。”蘭蘿摸了下肚子,她也有點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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